趙瑜看著怒火沖天的裴校長，不敢再開口辯駁。
“趙老師，說了這么久了，我看你也要說一說，為什么顧念會突然對你口出惡語，還揚言要殺你？”裴校長開口道。
“這我也不清楚……”趙瑜委屈道。
“胡說！”顧若溪怒道：“究竟多大的仇怨，阿念會忽然威脅你？我看趙老師分明是隨口胡謅，現在沒辦法自圓其說，就扯一句不清楚想蒙混過關吧？”
“絕對沒有啊！”趙瑜搖頭，就差下跪了。
“好，你說沒有，那就叫阿念進門對峙，讓裴校長親自審驗一下，究竟你們兩個誰在撒謊！”顧若溪說著，掏出手機，趙瑜眼里閃過一絲恐懼。
她癱在地上，扒著裴校長的腿，“校長，我兢兢業業干了幾十年了，您不能不信我啊校長……”
裴校長眉頭緊鎖，不執一語，顧若溪走過來將電話遞給他，“校長，電話接通了，有什么話阿念電話里會跟您說清楚。”
“恩。”裴校長接過電話，表情嚴肅地聽著。
趙瑜看著他肅穆的神情，咽了咽口水，心里緊張得要命。
“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能作證？”裴校長忽然道。
趙瑜一愣，就聽他接著道：“我知道了，明天帶著她照常來上課吧。”
“校長，校長！”趙瑜心涼了半截，她拉著裴校長的褲腳不肯松手，“您不能聽他一個毛孩子的呀！我真的沒有撒謊，我真的沒有……”
“趙老師，你先起來。”裴校長將趙瑜扶起來。
她表情呆愣地站起來，見校長對她仍親和有加，忙展顏道：“校長，您相信我啦？”
“這件事先等一等，我問你，白九和卞婷打架一事，你有沒有私底下傳我的話要開除白九？”
“我……”趙瑜張了張口，咬唇道：“我沒有。我怎么敢呢校長……”
“那我為什么是最后一個才知道兩人打架的事？還有卞婷臨走時說，讓我收回開除的話，又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顧念在電話里講兩人的對話悉數告知，他還不能完全想明白，現在倒是一切都通了。
“趙老師，如果只是私傳我的話，我念在你為學校工作了這么久的份上，也不會完全革你的職，至少還可以去其他小學任職，可你編排學生，差點導致學校損失一名優秀的學員，這一點違背了我創校的初衷，我也沒法再為你找借口了。”
“校長，我沒撒謊，那個顧念，他真的威脅我了！他說了如果要再見到我，后果叫我自負，這難道還不是威脅嗎？”趙瑜哭嚎道：“要不是他這么威脅，我也不可能出此招啊！都是他害得，罪魁禍首就是他啊校長！”
“我，我也只是不想這事鬧大，影響到學校，那可是市長的女兒啊校長！我有什么辦法？我只能隱秘處理了那學生，我這樣也是為了給家長一個交代，都是為了學校啊！”
“為了學校？！”裴校長一把甩開她的手，“我聽你的意思倒是像為了自己！你說顧念狗仗人勢，我看狗仗人勢的是你才對！出去！立刻給我出去！”
“裴校長！”趙瑜死活也不肯走，扒著桌子腿兒哭天搶地。
裴校長氣得吹胡子瞪眼，他叫來保安，將趙瑜抬出了學校，倒真應了那句，豎著進，橫著出了。
“抱歉顧念家長，給你們添麻煩了。”裴校長賠罪道。
“沒什么麻煩的，誤會解除就好。”顧若溪笑容溫和，“以后要是有什么問題，您隨時給我打電話，白九那孩子……也請您多多鞭策。”
“放心，放心。”裴校長笑呵呵道。
“那我就不多留了，改天請校長來家里喝茶。”寒暄完后，顧若溪匆匆離開校長室。
……
下午三點，尉遲莊園。
白九坐在小花園里看著夕陽發呆，顧悅正和一群哈士奇們滿地打滾，玩得不亦樂乎。
“嘿嘿，小一你別鬧了，我癢得很啦！”她笑著推開抱著她脖子亂啃的哈士奇。
“汪汪汪——”小一忽然松開她，沖著她身后吼道。
不等小一發現，白九就已經嗅到了顧若溪的氣息，她懶得回頭，仍保持著發呆的模樣。
“媽咪！”顧悅甜甜地喊道。
“小悅乖，廚房里剛做好了梅花餅，快去嘗嘗怎么樣？”
“梅花餅？！哇哦！我最喜歡了！”顧悅拍著手，歡天喜地地沖出花園。
白九感覺到身邊坐過來一個人，不等她起身避開，溫暖的觸感自臉頰傳來。
“疼不疼？”溫柔的女聲響起，白九回頭，正對上顧若溪心疼又自責的眼神。
白九搖了搖頭，區區巴掌的痛，比起她身上的烙印來，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是像螞蟻爬在身上罷了。
“對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顧若溪看著她還隱隱有些紅腫的臉，眼角有些濕潤，“都怪我不好，沒有考慮到你適不適合學院里的生活，就這么一廂情愿地把你送了進去。”
“顧阿姨，你送我去讀書是一番好意，出了這樣的事，怎么也怪不到你的頭上，都是我自己不好。”白九否定。
“乖孩子，我寧可你怪你。”顧若溪嘆氣，接著道：“你打傷的那個女孩……”
“市長的女兒。”白九接話，“小辛已經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你打我，是怕市長怪罪下來，我會被關起來，所以用這一巴掌堵住他的嘴，我都知道的。”
“你都知道？”顧若溪語氣驚訝，“是阿念告訴你的嗎？”
“他什么都沒說，從學校回來后，他就把自己關在臥室里了，誰叫門都不開。”白九垂眸，“他是在怪我不該給他惹事。”
“他那個孩子才不怕什么事，他會生氣，一定是有別的什么原因。”顧若溪笑容溫柔。
“別的原因？”白九擰眉，想到他早上兇自己，還明令禁止自己不準有男朋友一事，默默地點點頭。
想不到五年不見，他的脾氣更古怪了呢……
白九正想著事，耳朵忽然一動，她看向站在花圃外的管家。
“夫人，有電話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