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溪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汗珠順著她的額角滴下來,一道熾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不抬頭也知道,曾宇凡就等著這一時刻,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不認識。”
張柏聞言,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身體僵硬得不行。
不知是鎮定劑起了作用,還是顧若溪的心理建設有了用,這次等待了數分鐘,機器仍是沒有反應。
“不可能啊……”醫生滿臉驚訝地看著測謊座椅。
“什么不可能啊?”顧若溪眨巴著眼睛看著他,面露疑惑,“你怎么竟問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啊?什么孩子,什么尉遲威?他是誰啊?”
“沒,沒什么。”醫生當即慌了,不敢去看曾宇凡的臉色。
“那你還有沒有問題呀,我快被這頭盔悶死了,好熱呀!小凡,好了沒有呀?”顧若溪抬起手,撒起嬌來,“你看看我這手,上面都是汗了啦!”
“還不快把頭盔摘下來!”曾宇凡大喝一聲。
“是是是!”醫生嚇得屁滾尿流,小跑到顧若溪身邊,摘下了她的頭盔。
顧若溪一得了自由,立即跳到曾宇凡的身邊,拉著他的胳膊道:“小凡,怎么樣?我這算是通過了嘛?”
“當然。”曾宇凡一掃剛才的怒色,抬手去擦她額角的汗,動作輕柔無比。
醫生走到機器前,仔細檢查著,不停地呢喃,“這不對啊,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醫生,你這機器不會是不好使吧?”張柏見狀,忙走過來,一手搭在機器上,笑嘻嘻地看著醫生。
“不,不可能!這機器可是花了大價錢的!怎么可能不好用?”醫生急了。
“可是他一下都不亮耶,要不這樣,你來做做測試?”不等醫生答應,張柏直接拿過頭盔套在了醫生的腦袋上,將他按進了椅子。
“哎,你要干什么?”醫生慌了。
“你怕什么嘛!”張柏挑眉道:“姐夫,容我問問這醫生幾個問題怎么樣啊?”
“小柏,你別添亂。”顧若溪眉頭輕皺,曾宇凡態度與她截然相反,大方道:“你隨意,想怎么問怎么問,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這機器到底有沒有那么神奇。”
“那好。”張柏挑眉,眼里噙著不懷好意的光芒,他輕咳一聲道:“咳咳,醫生啊,你覺得我姐夫這人怎么樣啊?”
醫生表情如臨大敵一般,張了幾次嘴,硬是一句話也吐不出來,張柏好奇道:“醫生你怎么不回話啊?是不是這問題太難回答了啊?”
“不難,不難。”醫生嘿嘿一笑,他朝曾宇凡看過去,便聽到曾宇凡開口道:“小柏既然問了,你回答就行了。”
“是……是……”醫生垂頭,小聲道:“曾,曾總平時對手下很好……”
話音未落,機器整個亮了起來,頭盔上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
“哇,這玩意兒竟然真的有用!”張柏猛地一拍手,激動地跳了起來,一旁的曾宇凡卻黑了臉,顧若溪強憋著笑意,暗道張柏太過頑皮。
醫生閉上眼,一副準備隨時受死的模樣,張柏靠在醫生的身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繼續慫恿道:“繼續說啊醫生,我姐夫就這么一個優點那?”
“曾,曾總……”醫生朝曾宇凡看去,曾宇凡陰惻惻地笑著,“說啊,繼續說下去。”
“曾總為人正直,心腸好、善良、有愛心……”醫生每說一個詞,那機器就亮起一次,到后來索性一直亮著了,張柏在一旁笑作一團,醫生說到后面,直接淚奔,嘴里不停說著對不起,好像死到臨頭了一般。
曾宇凡陰沉著一張臉看著醫生,眼底閃過一絲殺氣,顧若溪看著一旁嬉笑不停的張柏,上前訓斥道:“夠了小柏,你別再折磨醫生了。”
張柏見她忽然生氣,忙止了笑容,他撇撇嘴,站到一邊,顧若溪轉頭對著曾宇凡道:“小凡,我肚子餓了,先帶著小柏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你先過去吧,我稍后就過來。”曾宇凡朝她淺笑,語氣仍是溫柔得緊。
“那你可要快點過來哦!要不小柏這個大胃王,可是會把所有東西都吃光的!”顧若溪朝他眨巴了下眼睛,俏皮樣子十分得招人疼。
“好好。”曾宇凡連連答應,乍看之下,還以為兩人是恩愛的情侶一般。
張柏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插嘴道:“姐,你不要再秀恩愛了好不好?也不想想你可憐弟弟,長這么大,戀愛經歷還是一張白紙呢!”
“是是是,你少說兩句。”顧若溪拉著他的手,轉頭和曾宇凡道:“那我們先走了。”
話落,不等曾宇凡回答,便拉著張柏急匆匆地出了實驗室。
兩人一走,曾宇凡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他偏頭看著還坐在測謊座椅上的醫生,眼神冷漠。
“曾總,我錯了曾總,這機器一定是壞掉了,一定是壞掉了啊曾總!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我……”求饒的話還未說完,“咣當”一聲,測謊頭盔滾落到一邊,醫生倒在椅子上,暈了過去。
“滴答滴答”血液順著他的額頭滴落下來,染紅了他身上的白大褂。
小蘭低垂著頭站在測謊座椅后,表情冷漠。曾宇凡看了她一眼,將手上的鐵棒扔到地上,“小蘭,把他帶到后山上,剩下的怎么處理,不用我交代了吧?”
“是!”小蘭應道。
“很好。”曾宇凡冷眼看著醫生,“把他的舌頭給我拔了。”
言罷,曾宇凡踩著地上的血點,離開了實驗室……
……
后山。
小蘭站在山頂上,望著面前已經燒焦的空地,葉峰就是死在這里。
冷風吹拂著她的臉頰,她輕輕閉上眼睛,淚水打濕了長睫,忽然,身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小蘭冷漠地轉過身,看著試圖逃跑的醫生,她一個閃身,來到醫生面前,迅速出手,掐住他的喉嚨。
“小蘭你,你……”醫生滿臉驚恐地看著她,肺部的氧氣一點點地消失殆盡,他雙目怒睜,宛若死去的葉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