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別沖動。這都是誤會,誤會。”梅肆緩緩抬手,試圖移開槍口。
尉遲威一個用力,槍口再次對準梅肆的眉心,“不準動!”
“不動不動。”梅肆尷尬地笑笑,果真不再動彈,他雙手背過身去,輕輕一勾手。
“唔……”顧若溪呢喃出聲,尉遲威第一時間蹲到顧若溪的面前,將她扶起來,“老婆,你怎么樣?”
顧若溪扶著腦袋坐起來,她一睜眼便對上尉遲威擔憂的目光,她登時淚目,抱著尉遲威的脖頸悶聲哭了起來。
尉遲威見狀,只以為梅肆欺負了她,他表情慍怒,騰出一只手將顧若溪抱進了懷里,直接舉起手槍對準梅肆的左胸口,冷聲道:“你找死!”
話落,子彈上膛,梅肆當即“嗷”地一聲叫了起來,“冷靜冷靜!顧小姐你倒是趕緊和你老公解釋一下。
顧若溪抽噎地抬起頭,便見尉遲威持槍對著梅肆,她趕緊按住尉遲威的手,“威,你誤會了,剛剛是梅先生救了我!
“梅先生?”尉遲威狐疑地看著梅肆。
“恩,就是許醫生的朋友,之前他來給過小白看病……”顧若溪解釋道。
“想不到顧小姐的記憶力這么好,我甚是感動那!”梅肆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梅先生謬贊了,梅先生如此氣度,想要忘記也很難的。”顧若溪開啟商業互捧模式,尉遲威輕咳一聲,吃醋道:“這個待會再說,我先問你。”尉遲威抬眼看向梅肆,“我一直在門口站著,怎么不見你進過門?還有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是從后門繞進來的。”梅肆老實道:“況且,這里是我的家,我出現在這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顧若溪與尉遲威對視一眼,奇怪道:“不對啊,這里不是小白的家嗎……”
“小白?哪個小白?”梅肆語氣疑惑。
“梅先生,請問你認識一個白九的女孩子嗎?”顧若溪將照片和學校提供的資料遞過去,“這里是她的資料,她是我兒子的同學,我這次來就是來尋她的!
“看著怪眼熟的,不過不認識。興許是見過幾次面吧,記不大清楚了,不過我倒是知道這巷子里有一戶姓白的人家三天前連夜搬走了!泵匪翆|西遞還給顧若溪,“我這個人一向不喜和人交往,也只是聽說罷了,似乎是回老家去了,院子都已經賣了,走得干凈利索得很呢!
“真的走了……”顧若溪抿唇,沒想到白九竟然走得如此突然,連夜辦理了出院手續,就這么離開了這座城市。
“你是和家中母親一塊生活在這的嗎?”尉遲威心里還惦記著這屋子的古怪,開口問道。
“什么母親?”梅肆疑惑,“我自打出生起就是孤兒一枚,連養父母都沒有,這院子里就我一人生活著,沒別的人。”
“不對啊梅先生!鳖櫲粝櫭嫉溃骸拔液屯⻊倓偯髅骺匆娨晃焕先思,而且我剛才在那間小屋里,還碰到了一個女……”鬼,顧若溪差點將鬼字脫口而出,她一向不信鬼邪一類的東西,也不好妄言,只好道:“奇怪的女人,她還抓著我想要將我拖到屏風后面,如果不是您出現救了我……”
“顧小姐,你這多半是撞鬼了!泵匪烈槐菊浀。
“胡扯!”尉遲威抿唇,“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神邪說,不過都是人編造出來的!
“尉遲先生這就有所不知了,這鬼怪一類啊,你信則有,不信則無。我這院子至少有個百年的歷史了,不知道送走了多少冤魂鬼靈,我身上陽氣重,才不懼怕這里的邪氣,顧夫人這身上的極陰之氣自然吸引這些東西找上門,撞見個鬼也是正常,不必大驚小怪!
顧若溪聽得云里霧里,尉遲威更是覺得梅肆荒謬,他拉著顧若溪道:“老婆,我們回去吧!
顧若溪還沒等答應,便被拉著出了門,她連忙朝梅肆頷首道謝,“多謝你了梅先生!
“您客氣了,這深巷子里大多宅子都不是太安生,兩位盡快離開不要再回來了。”
“砰——”紅木大門關上,隔絕了梅肆的聲音。
紅門后,一只花貓的尸體滾落在臺階上,梅肆輕輕揚手,花貓和老鼠身上燃起蔚藍色的火焰,大火燃燒了整座院子。
一陣大風刮過,老樹上系掛著的布偶娃娃隨風揚起,再蕩漾時,已經火舌卷入腹中!芭尽睒涓湎拢瑹o數紅繩化作藍色光點最后消散于世間。
那一抹青袍就這樣消失在滔天大火之間……
……
大廈門口。
高瀚一遍遍地撥打尉遲威的電話,一抬頭,便見尉遲威和顧若溪朝他走來,他趕緊迎上去。
“Boss,你們去哪了兒?電話也不接?”
顧若溪回頭朝身后看去,摩天大廈直插云霄,她看著那高樓,眉頭漸漸顰起。
她怎么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
“上車吧,老婆!钡统恋哪幸魝鱽。顧若溪一抬頭,便看到尉遲威站在車門邊正一臉溫柔地看著她。
“這就來!彼鹦ζ饋,邁開大步朝他走過去。
回程的路上,顧若溪望著車窗外的景色,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張白紙掉落到座位上,尉遲威先她一步撿起那張白紙。
“這上面怎么是空白的?”尉遲威左右看看那張白紙。
顧若溪搖頭,隨機道:“可能是小悅偷偷塞進我口袋里的吧。”
高瀚在前面開著車,眉頭漸漸擰緊,他竟然忘了,自己為什么會來這個地方?
無數的疑問籠罩在三人的心頭,可誰也沒有答案來填補這段空白的記憶。
至于“梅府”連同那座深巷,就這樣人間蒸發了,也許,它就從來沒存在過……
……
車上,沉穩的男音從廣播里傳出來。
“此前,XX區發生的連環殺人事件至今未破獲,十余具尸體經過化驗,均死于六年前,證據早已被破壞。調查小組持續跟進當中,警方發出重金懸賞線索。這此案件有可能列入本市最大懸案……”
彼時,工地外。
顧笙靜坐在輪椅上,遠遠眺望著河對岸的施工地,他輕撫著懷中的黑貓,那黑貓脖頸上系掛著的黃色鈴鐺,在他的觸碰下,發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