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別賣關子了。”尉遲林墨拍著高瀚的肩膀,“到底是誰?”
“顧曼妮。”高瀚吐出這三個字,尉遲威轉過身來看著他,眼里滿是錯愕。
“怎么可能?!”尉遲林墨不敢置信道:“她不是早失蹤了嗎?現場怎么會有她的DNA?”
“這個就不清楚了。”高瀚聳了聳肩,接著道:“不過從毛坯房的冰箱里找出的那些凍肉,已經檢驗出是十余種DNA,很有可能是當時的犯人將所有受害人分解了,并定期把他們的肉喂給了附近的野狗。”
“好殘忍。”尉遲林墨評價道。
“還有更殘忍的。”高瀚抿唇,“現場廚房的湯鍋里也檢查出了同樣的DNA。”
“你是說有人吃了這些肉?!”尉遲林墨捂住嘴,生怕自己嘔出來,“這人可是夠變態的!”
“砰——”尉遲威一拳打在了墻壁上,似乎不夠解氣,他接著又是一拳,血液順著他的拳頭流到地上,雪白的墻壁上也留下了猙獰的血液。
“哥,你這是干什么?!”尉遲林墨趕緊攔住他,轉頭對著高瀚喊道:“高瀚,你還愣著干什么?!快點過來拉著我哥啊!”
高瀚搖頭嘆氣,走上來對著尉遲威道:“抱歉了,Boss,你也該是時候休息一下了。”
話落,他揚手對準尉遲威的脖頸重重打了下去,尉遲威登時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你……你干什么打他啊?!”尉遲林墨抱住尉遲威的身體,指責高瀚。
“不然你有什么辦法制服他?依他現在的心情,估計想殺人的沖動都有了,一會叫醫生過來給他扎一針,讓他好好睡一覺才是正理。”高瀚撇嘴道。
“我哥這是怎么了……”尉遲林墨將他扶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高瀚站在病房門外,看著坐在里面的顧若溪,皺眉道:“小悅自從被找到后,接連嘔吐過幾次,之后就人事不省到現在,我當時覺得有問題,將她的嘔吐物送到了檢查室,同樣的,DNA結果完全一致。”
“什么?!”尉遲林墨一臉震驚道。
“現在你知道他為什么那么激動了?”高瀚轉身看他,“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嫂子知道,否則的話,我擔心她可能會支撐不住。”
尉遲林墨沉默,他難以想象顧悅究竟經受了什么。
“那個該死的翟青呢?!”他咬牙道。
“僥幸活下來了,不過我看著還不如死了好。她的手腳筋都被人挑斷了,也不能再開口說話,下手的人似乎怕她說出什么,也是夠心狠的。”
“那也是她活該!這就是她聯合外人來加害一個孩子的后果。”尉遲林墨抿唇,“如果不是她,怎么會攪得我們家天翻地覆?”
“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高瀚擰眉,表情凝重。
“怎么說?”
“顧曼妮的DNA怎么會出現在現場?那個主犯任旎娜如果逃跑的話,為什么事先不殺死白九和顧悅?”
“也許她死了呢?就像你說的。”
“這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高瀚皺眉道:“如果假設她真的死了,那么尸體在哪兒?人又是誰殺的呢?”
“你不去當警察管真是可惜了。”尉遲林墨嘖嘖稱道。
“當警察多沒有意思?那么多條令那么多規矩,我看著倒不如做個偵探來得輕松。”高瀚撇撇嘴,兩人的談話氣氛也相對輕松了一些。
“你就是想辭職去當偵探,我看我哥也不會讓的。”尉遲林墨哭笑不得道:“至于你說的這些點,我看等到那位小白姑娘醒來,就能一切真相大白了。”
“或許吧。”高瀚嘆息道。
……
午夜零點。
醫院格外的冷清,只有值班醫室的燈還亮著。一個黑影悄然溜進門,繞過值班診室,一路上了三樓。
306室。
“吱嘎——”病房大門被人推開,那抹黑影立在床頭,月色從窗外透進來,照亮一張素淡的臉,來人身著青色長袍,一頭黑發散落在腰間,正是梅肆本人。
而床上躺著的女孩,便是重傷的白九。
梅肆拉開白九的衣襟,只見她胸口有黑色的脈絡正在浮動著,他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他雙手蓄力,一指點在了白九的胸口上。
“咳——”白九輕咳一聲,悠悠醒來。
“師傅……”白九捂著胸口坐起來。
“別叫我師傅,我哪有你這么不聽話的徒弟?”梅肆一甩袖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師傅我錯了……”白九低頭道歉,語氣真摯,下一秒,她話鋒一轉道:“可是我也是救人心切啊師傅,如果不是師伯封住了我的靈力,我也不會抑制不住自己的精元……”
“狡辯,你師伯封你靈力,還不是因為你控制不好自己的獸性,一旦有血腥氣加持,你便獸化,這都是你學藝不精就強行下山帶來的后果!”梅肆厲喝道:“看看你自己的胸口,你本就修的靈道,現在可好,手上一握殺孽,這螺紋一旦行遍全身,就是你成魔的開始!”
“師傅,殺一救百,即便成魔我也不后悔。”起碼她無愧于顧念。后一句話,白九識相地沒有說出來。
“好一個不悔。”梅肆瞇眼看她,“那你拔了翟青的舌匚頭,挑斷了她的手腳筋,也是為了救人?”
“我……”白九抿唇,她掀開被子赤腳落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是弟子的錯,弟子愿意一力承擔。我知道師傅很失望,也不會原諒我所作為,只是,若是再給弟子一次機會,弟子同樣會如此。”
梅肆看著跪在地上的白九心痛不已,“你啊你啊,說破大天,為的不還是那個顧念?他不過是救你一命,你倒是夠忠心,認了主,定了契,甚至把心都給了他,為了他的妹妹,犯下殺戒,成魔也不悔。平時看著狐貍挺是聰慧,不想這一輩竟出了你這么個死心眼兒的!”
“師傅不棄我嗎?”白九怔楞地抬頭。
“棄你有何用?人死又不能復生,況且,你做的也沒錯。”梅肆抿唇,“不過你這次必須跟我回山,否則,我便拔了那臭小子的情根。”
“我歸山可以,只是希望師傅能夠再幫我一次!”
“說吧,你這次又要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