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旎娜看著遲遲不肯接肉的翟青,面露狐疑,“怎么?不想要?”
“要,要。”像是生怕她會收回去,翟青趕緊拿過那團凍肉,她低頭快速掃了一眼生肉上的經絡,仍是不放心地問道:“這是豬肉嗎?”
“不然你還想要什么肉?”任旎娜不耐煩道:“這么偏僻的地方,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什么肉?”
“不是我挑,我是怕那孩子……”翟青話說到一半,便被任旎娜冷聲打斷,“你現在就去做,她若是不吃,就扒開她的嘴,灌下去!”
翟青看著一臉森寒的任旎娜,不敢反駁,只好抱著肉塊走到水池邊清洗凍肉。
白九在窗外將兩人的對話悉數聽了進去,她暗暗攥緊拳頭,恨不得進去給那個女人一拳頭。
她朝窗戶上哈了一口氣,擦掉窗上的污漬,屋內的陳設登時一覽無遺,白九快速掃了一眼,目光鎖定在屋內的兩個房間上。
這時,剛才說話的女人忽然從房內走了出來,她對著翟青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白九見狀,趕緊閃到了房子另一側,“吱嘎——”房門拉開,那女人提著手電筒攏緊外衣,一路出了施工地。
直到女人的影子完全消失后,白九才再次回到窗邊,翟青一直背對著大門專心烹飪,絲毫沒注意到門外有人正在監視著自己。
直到肉湯熬成,翟青盛好熱湯,端著碗走到右側的房間,她推開門走了進去,白九還欲再仔細看過去,視線卻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汪汪——”就在白九猶豫著要不要此刻沖進去時,身后忽然傳來狗吠聲。
“噓!大黃你安靜點!”白九眼睛一直盯著窗戶,生怕翟青察覺到什么。
“嗷嗚嗚!”野狗咬住白九的褲腳,一直將她朝后拖。
“哎呀大黃!你能不能……”白九皺眉,轉身準備教訓一下野狗時,忽然瞥見站在她身后的女人。
那人逆光站在她身后,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白九尷尬地朝她笑笑,拔腿就要跑,那人忽然揚手,她脖頸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翟青端著已經見底的湯碗走進屋,正看到任旎娜拖著一個少女走進來,待看清少女的臉后,“啪——”她手中的湯碗落地,碎了個兩半。
任旎娜擰緊眉頭看她,“你做什么?”
“她怎么會在這里?!”翟青回神過來,一臉震驚地看著白九。
“你認識她?”任旎娜皺眉。
“她是顧念的同學,也是小悅的保姆!”翟青捂著頭道:“怎么辦?她怎么會在這里?!那夫人她們是不是也在這附近?!”
“慌什么?”任旎娜厲聲喝道。
“你有辦法對付他們嗎?”翟青一臉慌亂道:“我們只有兩個人,能做什么?!要不,要不我們把小悅交出去吧?或許他們能夠放過我們……”
聞言,任旎娜冷冷地掃了翟青一眼,翟青見她不說話,更加慌亂,“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如果真的被找到,那我們就完了對不對?”
“我巴不得他們早一點找到這里。”任旎娜冷笑一聲,將白九扔到翟青腳邊,“找個繩子,把她捆起來。”
翟青看著白九柔軟的身子,遲遲不敢下手,她手臂上的傷還在,時刻提醒著她,白九曾經給她的那一爪子。
“還愣著干什么?!”任旎娜吼道:“是不是要我連你也一起綁起來?!”
翟青趕緊取來繩子,將白九綁到了手術臺邊的柱子上,她看著白九的臉,心一點一點地沉下去。
她趁著任旎娜不注意,悄悄從臺上拿回了自己的手機。
翟青躲在架子底下,打開手機,電量還剩下不到10%,她趕緊按下一串電話號碼,電話只“嘟”了一聲,便自動掛斷了。她看了一眼信號格,上面顯示一個紅叉。
眼看著電量在逐漸減少,翟青起身爬上高架,直到她上到高架第四層時,紅叉才消失不見,出現一格微弱的信號,沒有遲疑,翟青很快撥通了電話。
“嘟……嘟……”電話正在接通中,“拜托,快點接通!”翟青不停祈禱著。
“嘟……夫啊——”電話終于在嘟聲之后接通,翟青剛開口,腳踝忽然被人抓住,她整個人從高架上跌了下來,手機甩出十幾米之遠。
“砰——”伴隨著一聲悶響。脊背落地,翟青的身體瘋狂地抽搐著,有鮮血不斷從腦后流出來,她死死地瞪著眼睛看向站在高架上的任旎娜,眼底里滿是憎恨。
“我說過,對于背叛者和仇人我不會心慈手軟,這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任旎娜居高臨下地看著翟青。
血液源源不斷從她的體內冒出來,瞬間就染紅了地面,任旎娜一步一步地走下架子,來到翟青面前。
她的身體仍在抽搐著,只是節奏慢了下來,翟青此刻只覺得整個身體仿佛被人揉碎了一般,痛得她無法張口。
“你放心,只是從四層掉下來而已,你還沒那么快死去。”任旎娜眼神冷冰冰地看著她。
“啊……啊……”翟青張開嘴巴,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如果眼神能夠化作利刃的話,任旎娜此刻已經死了數百次了。
“真是可惜,我原本還打算放你一馬的。”任旎娜輕挑眉毛看著她。
翟青費力地翻轉身體,朝著門口爬過去,任旎娜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也不阻攔,她身體仍在抽搐著,硬生生爬出一條血路來……
翟青爬到門邊,費力撿起角落里的手機,屏幕已經滿是裂痕,她按開手機,通話還在進行中……
“翟青?是你嗎?!翟青!”電話那端響起顧若溪急切的聲音。
“哈……嗬……”翟青對著話筒,用盡全力喊著。
身后傳來“嗒嗒嗒”的聲音,翟青加快語速,“嗬,嗬……啊——”掌心傳來一陣劇痛,翟青轉頭,看著自己的掌心,黑色的高跟鞋鞋跟正直插在自己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