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青驚魂未定地看著那節小指骨,只覺得腦袋“轟”地一聲炸開來,屆時,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翟青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將那節小指骨踢進了桌縫兒里,她斂住神色,走到桌邊倒水。
“你怎么出來了?”任旎娜走進門,看著背對著她的翟青。
“啊,我有點渴,出來倒杯水喝,可找了半天沒找到杯子。”翟青尷尬地轉過身,雙手不知所措地摸著衣角,她隨口道:“你去哪兒了啊?”
“喂狗。”任旎娜一臉平靜地走到水池邊,清晰雙手,兩人相隔不遠,翟青隱約可見她指尖上的血液。
“在左側柜子里。”任旎娜淡淡開口。
“什么?”翟青大腦一時沒反應過來。
“杯子啊,你不是要喝水?”任旎娜轉過身來,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啊,杯子杯子,你看我這個腦子,有時候一轉身就把事給忘干凈了!”翟青一拍腦門兒,迅速打開柜子,取出杯子倒好水,仰頭喝光,動作一氣呵成,但卻顯得有一絲拘謹。
“我,我先回去了。”翟青指著門外。
任旎娜點頭后,翟青盡量裝作平靜的樣子,她出了大門,迅速跑到手術臺邊,大口大口地呼吸,心臟“怦怦”跳著,她脊背牢牢地靠在墻壁上,以此來尋求一點安全感。
想起那節小指骨,翟青忽然意識到,顧曼妮比她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這一夜,她不敢真正地睡著,生怕醒來以后發現不見的會是自己的小指骨……
同一個夜晚,失眠的不僅僅是翟青一個人……
……
深夜11點,市郊。
顧念穿梭在醫院中,這里地處偏僻,加上醫院因工廢棄多年,所見之處均落滿了灰塵,大樓外部長滿了荊棘野草,陰森之氣不言而喻。
白九一路跟在顧念的后頭,以防他的人氣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只可惜,兩人幾乎找遍了整棟醫院所有的房間,也沒有找到顧悅的蹤影。
“阿念,這已經是最后一家廢棄的醫院地址了。”白九忍不住提醒他。
顧念快步走在前面,對于白九的提醒充耳不聞。
白九在后面跟得有些吃力,只好不停地喊他,“阿念,你慢一點,我跟不上……”
“跟不上就不要再跟了!”顧念忽然轉身,沖她大吼。
忽然被罵,白九登時覺得委屈,“你吼我做什么?”
“我真是蠢才會相信你的鬼話!認為小悅真的會在這里,可結果呢?去你的通靈吧!”顧念勃然大怒道。
“我真的看見小悅被綁在一架手術臺上,可那里到底是哪,我真的不能確定……”白九抿唇,“我只是可以通靈,又不是可以通天……”
實際上如果許儀沒有封印她全部的靈法,此刻她早就憑借氣息找到顧悅了……
為今之計,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她可以施展靈術時,才能尋到顧悅了。
“阿念,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等到明天,對明天,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小悅的!”白九繞到顧念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夠了!你還當我是傻子嗎?!”顧念冷聲打斷她的話,“滾!你現在就滾,我不想看見你!”
“阿念……”
“滾啊!”顧念大吼,忽然抬手推開她。白九一個踉蹌,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顧念轉身要走,這時,遠處傳來汽車巨大的引擎聲,顧念偏頭,刺眼的探照燈打了過來,他半瞇起眼睛,一輛黑色轎跑停在兩人面前。
“阿念!”車門打開,顧若溪匆忙跑下了車。
顧念聽到她的聲音,拔腿就跑,沒跑多遠,面前忽然多出一個人影,擋在他的面前,他一抬頭,正對上尉遲威的臉。
“讓開!”顧念吼道。
“阿念!”顧若溪這時追上來,拽住顧念的胳膊,“阿念,你聽媽媽說……”
“沒什么好說的!”顧念甩開顧若溪的手,剛要轉身,卻被尉遲威拎圓了一圈,繞回了顧若溪面前,尉遲威冷聲道:“好好聽著。”
顧念抿唇,想要掙扎,奈何力氣根本沒有尉遲威大,被逼無奈下,只好仰頭看著顧若溪。
“阿念,這件事都要怪我,是我沒有調查清楚就讓任旎娜帶走小悅,我以為小悅是安全的,可沒想到,我們已經求到英國的朋友幫忙調查這間研究院,發現那名亞洲女研究院早就在一場事故中喪命了,任旎娜不過是頂替的,她騙了我們……”
“那又怎么樣?如果不是你非要送走小悅,怎么會被她有機可乘?”
“阿念,顧阿姨一定有她的苦衷,現在既然我們大家都在一起,更應該團結一致,其他的事情等找到小悅之后再談也不遲!”白九從地上爬起來,插進兩人的對話中。
“你們現在有什么線索?”尉遲威看著白九。
白九看了一眼顧念,將自己通靈發現顧悅一事說給了兩人聽,“只不過我和阿念找遍了周圍廢棄藥廠和醫院,都沒有找到小悅。”
“有沒有可能任旎娜把小悅轉移了?”顧若溪大膽猜測。
“這個可能性很低,通緝令已經頒布,她想要轉移,勢必要用到車子,我已經派人在各大交通要點安排了審查,她不可能繞過這些人轉移小悅的。”尉遲威否定了她的想法。
“對了,還有翟青。”白九拍手道。
“這件事和翟青有什么關系?”顧若溪皺眉看著白九。
“我在監控上找到了翟青誘導小悅答應離開的證據。”顧念忽然開口。
顧若溪和尉遲威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里找到了震驚,白九也趁機將自己跟蹤翟青的消息說了出來。
尉遲威聽后,皺眉道:“她現在人在哪里?”
顧若溪搖了搖頭,“小悅出事之后我就叫她安排莊園里的事宜,她現在應該還在。”說著,顧若溪掏出手機,撥通了阮棠的電話。
“喂,阮阮,你幫我找一下翟青。”
“翟青?”阮棠接到電話,轉頭看著聚集在大廳的女傭,她拿著電話走到眾人面前道:“你們有人看到翟青了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誰也沒見過翟青。
一個年紀稍小的女傭舉起手,“我下午在后門看見過翟管家,她手上拿著行李箱,好像是要回老家的樣子。”
女傭的話透過手機傳進了顧若溪的耳朵里,“咣當——”手機落在地上,她蹲在地上,捂著頭,不解和震驚將她的神經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