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尉遲集團。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朱羽推開門走了進來，尉遲威正埋頭審閱著文件，積壓了整整一個禮拜的文件幾乎要將他壓垮了。
“總裁，高瀚的電話，說是有不算太要緊的事找您。”朱羽恭敬道。
“掛斷就行了。”尉遲威頭也不抬，淡聲道。
朱羽“哦”了一聲，準備退出去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對著尉遲威道：“總裁，是顧曼妮的消息。”
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戛然而止，尉遲威停頓了兩秒，合上文件，身子后傾倚靠在椅背上，他揉著眼眶，神色疲倦道：“把電話拿過來，我正好休息一下。”
“是。”朱羽點頭，將手機遞給尉遲威。
尉遲威剛接過電話，那邊便傳來高瀚調侃的聲音，“你還真是無情耶！聽到是我的電話就要掛斷，一聽是那個女人的消息就急著要接，喂，你信不信我告訴嫂子去啊？”
“少廢話，什么事直接說。”尉遲威皺眉。
“那我可說了啊。據附近的農民說，那片的工地最近一到半夜就能聽到女人的慘叫聲……”
“說重點。”
“咳咳。”高瀚忽然被打斷，假意咳嗽了一聲，接著道：“顧曼妮被附近工地的民工帶回工地了，我回到之前去過的岸邊，不光發現了血跡，還找到了不少精斑，按照正常標準的劑量來看，她估計被折磨得不輕。”
高瀚言罷，等待電話那頭的指示，良久，尉遲威才道：“這也是她自作自受。”
“說是這么說，不過被那么多人給糟蹋了，要是我，準要上吊了。”
“我看你這事落到你頭上，你高興還來不及。”尉遲威回嘴道。
“嘿嘿，還是你了解我，不過那都是我以前了，我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欸，你剛才說的話我媳婦沒聽見吧？”高瀚壓低聲音道。
尉遲威揚眉，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免提鍵，又看了一眼面色已經發青的朱羽，勾唇淺笑，道了一句，“沒有。”
“呼，那我就放心了，我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他還是不知道的好。”高瀚松了一口氣，又道：“那現在怎么辦？救不救她啊？”
“做的干凈一點，別被她看出來。還有，把趙夢送出國吧。”尉遲威說完，掛斷了電話。
朱羽皮笑肉不笑地從尉遲威手中拿過手機，暗暗攥緊，心道：“死高瀚，等你回家，看我怎么收拾！”
尉遲威察覺到朱羽還傻站在屋內，抬頭看他，“怎么，還有別的事？”
朱羽回過神來，一臉慌張道：“額……對了，醫院今早打來電話，說陳曉娟醒了。”
話落，尉遲威直接放下手上的文件，起身出了辦公室。
……
醫院，普通病房。
顧若溪站在走廊里，張柏手里捧著鮮花老實地站在她身側，他時不時地撓撓頭，動動腳，一刻也沒有靜的時候。
“姐，我們這是等誰呢？”張柏換了左手拿花，低頭問道。
“從前的一個客戶。”顧若溪淡聲道。張柏如今頂替高瀚成了她的貼身助理，她只簡單跟他介紹了一下顧氏，并沒有將陳曉娟事件告知給他。
“姐，我們這對消費者未免也太好了點吧？人家出院我們還來看望。”張柏還是頭一次見一個行政總裁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客戶這么好的，他不禁感嘆自己跟對了人。
“顧客就是上帝，做我們這一行的尤甚。”顧若溪道。
“吱嘎——”病房大門在兩人說話時推開，曾宇凡紅著一雙眼出現在門口。
“小凡，你媽媽她現在怎么樣？”顧若溪關切地看著曾宇凡。
“若溪姐，我媽醒了，正吵著餓，我去給她買點吃的，你們先進去吧。”曾宇凡朝顧若溪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原本以為永遠不會醒過來的母親竟然醒了，不難想象曾宇凡此刻的心情。
顧若溪心疼地摸了摸曾宇凡的頭頂，柔聲道：“去吧，記得多買點你媽媽愛吃的。”
“哎！”曾宇凡喜極而泣，朝顧若溪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他媽這是啥病啊？這么激動？”張柏對著跑遠了的曾宇凡吐槽道。
“無論是什么病，好了都該高興，你這孩子到底有沒有良心。”顧若溪用手指戳了戳張柏的額頭，從他手里拿過鮮花，“花給我，你就站在走廊里等我。”
“好吧。”張柏撇撇嘴，退到角落里的塑料椅坐下。
顧若溪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陳曉娟抬起頭，見來人是顧若溪時，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退，轉而浮現愧疚的神情。
“這花是送你的，恭喜你，醫生說你能出院了。”顧若溪臉上一派輕松，她拿著花走到桌前看了看，嘟囔道：“這花放在哪里好看些呢？”
陳曉娟聞言，怔愣了一下便朝顧若溪伸出手，“顧小姐，這花還是讓我來拿著吧。”
“你的身體沒問題嗎？”顧若溪疑惑道。
“托您的福，我的身體已經好了。”陳曉娟朝她笑笑，顧若溪于是將花遞了過去，兩人之間僵持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陳曉娟望著手上的鮮花，低頭深深地吸了一口，花香縈繞在鼻尖，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顧小姐，我生病住院的這段時間，小凡承蒙您照顧了。”陳曉娟掀開被子，頭抵在床鋪上，竟給顧若溪跪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顧若溪語氣驚訝，她上前去扶陳曉娟。
“顧小姐，我之前因為自私害得顧氏變得這幅樣子，我做錯了，就該如此。”陳曉娟不肯起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已經為錯誤付出了代價。既然醒了，就好好生活下去吧，小凡這孩子你教育得很好，他的未來還需要你多加指導呢。”顧若溪柔聲道。
陳曉娟聞言，眼里泛著淚光，曾宇凡就是她的心頭肉，當初也是為了他的學費，她才會被豬油蒙了心，作出那種事。
“顧小姐，您有筆和紙嗎？”陳曉娟似乎做了重大的決定一般，她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直視顧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