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們的阿念失寵了?”尉遲林墨坐到顧念身邊,抬手撫平他緊皺的小眉頭。
顧念撇嘴,郁悶地偏過頭不讓尉遲林墨碰到他,“林墨哥哥喜歡小妹妹,不疼阿念了。”
尉遲林墨聞言一愣,他抬眼看著阮棠,阮棠表情頗為無奈,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沒有顧忌到顧念的感受,安慰他道:“誰說我不疼你了?小叔叔這輩子最疼的就是你,你別忘了,我可是看著你從娘胎里蹦出來的。”
“你這話是認真的嗎?”顧念不確定道。
“當然是真的了。”尉遲林墨抬手刮了刮顧念的鼻子,親昵道。
顧念心情頓時明朗起來,一席菜吃得格外得多,期間,尉遲林墨不止一次提到一直跟在顧念身邊的跟屁蟲——小白,卻發現顧念對此毫無反應。
顧若溪見尉遲林墨反復提起小白一事,朝他使勁眨眼,尉遲林墨坐到顧若溪身邊問道:“若溪,阿念這是怎么了啊?”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自從小白跑掉了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阿念似乎也對這件事淡忘了不少,這次我們回國后,就沒見他主動提起過小白一次,旁人提起,他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顧若溪的視線落到一直悶頭吃飯的顧念身上。
“唉,沒想到這個孩子的性格竟然這么涼薄,還真是隨了他爸。”顧若溪嘆息道。
“你該不會是指把顧曼妮送進監獄這件事吧?”尉遲林墨挑眉道。
顧若溪不置可否,她點頭道:“我真的沒想到威會這么狠,我雖然很恨顧曼妮,但如果沒有她的百般刁難,或許我也不會有現在的幸福生活……”
“若溪,你這也未免也太圣母了一點吧?”尉遲林墨憋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在國外都聽說了,顧曼妮和美國黑幫勾結,意圖殺你,她三番五次害你,也只有你還能這么去想她了。”
“買兇殺人這件事,我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顧若溪搖頭道:“官司過后,顧氏當時已經被銀行凍結,趙夢的戶頭上只有幾十萬的存款,顧曼妮在集團內的地位又岌岌可危,她根本沒可能出得起這么多錢來買兇殺人。”
“你是懷疑有人嫁禍給顧曼妮嗎?”尉遲林墨眉頭輕顰。
“顧曼妮應該是有所參與,但很可能買兇的不是她,而且,威跟我提起過,說迪納羅曾經告訴過他線索,那個背后的人與商家有一定的關聯。”顧若溪沉吟道:“我懷疑是商仁華現在的情婦——寧姝。”
“怎么又是她?”尉遲林墨表情慍怒,他抬眼看著尉遲威,“哥!你就任由商家那伙人如此欺負若溪嗎?!我們尉遲家到底在懼怕些什么啊?”
“林墨。”
“墨。”阮棠和顧若溪同時開口,朝尉遲林墨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尉遲威抬手制止兩人,他一臉鄭重道:“林墨說的沒錯,我們尉遲家的確沒有什么可懼怕的,但我目前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與商仁華抗衡,我什么都不怕,可尉遲集團上下幾十萬的工作人員不行。”
“一旦兩家公然對抗,一定會殃及到無辜,若是連累了一些子公司,那很多人都會因此而失業。”尉遲威解釋道。
“可我們也不能由著那伙人這么踩我們吧?那個叫商悅的丑女人,你忘了她當初怎么欺負若溪的了嗎?現在又輪到商仁華的情婦,他們明擺著就是要在挑戰我們的忍耐限度。”尉遲林墨急了,他一臉憤慨地站起來道:“實在不行,我親自去!我就不信商仁華還能當著眾人的面把我怎么樣!”
“墨,別沖動。”阮棠趕緊一把將他拉回到座位上。
“商仁華在意大利那也是有一定威望的,你只身過去,恐怕會被他啃得連渣都不剩。”尉遲威坦言道。
“哥你能受得了若溪被這么欺負,我受不了!”尉遲林墨急道。
他此話一出,顧若溪和阮棠面上皆有露出一絲尷尬,阮棠原本抓著尉遲林墨的手也悄然放下。
她不動聲色地看著面前的餐盤,視線沒有再落到尉遲林墨的身上。
顧若溪看出阮棠的不對勁,開口勸阻尉遲林墨,“林墨,小不忍則亂大謀,威是最看不得我受到任何傷害的,我相信他會有辦法對付商家的,你現在只需要安心地和阮阮完成婚禮就好了。”
“小溪,我們不急……”阮棠話剛說到一半,尉遲林墨適時開口,“是啊若溪,我和阮阮的婚期可以延期,只是商家一天不消失,我這心總是空落落的。”
阮棠看著尉遲林墨,眼里閃過一絲受傷,她明顯是誤會了尉遲林墨此刻的態度。
顧若溪還欲再勸,阮棠忽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一時間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在了阮棠身上。
阮棠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如此沉不住氣,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容,“我……我要去一下洗手間。”話落,不等人回應,阮棠急忙放下餐布快速離開了飯桌。
誰也沒有注意到阮棠的不對勁,顧若溪三人繼續研究如何對付商家的辦法。
洗手間里。
“嘩啦——”水流聲不斷響起,阮棠獨自坐在角落里,她低頭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鉆石戒指,隔了半晌,又仰起頭望著天花板。
她究竟該不該相信墨呢?
記憶回到尉遲林墨對她表白的那個晚上,阮棠仍然覺得恍如隔世一般,當時的場景現在回憶起來仍是顯得有幾分不真實。她從未有過這一刻的忐忑,比起得不到,她更害怕得到了又失去。
她起身走到鏡子前,打量著自己的神情,原本一張福態的笑臉此刻十分憔悴,不見一丁點光彩。
鏡子里的人忽然揚起唇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只是這眼睛里卻一絲笑容都沒有。
“阮阮,振作起來,即便他還沒有完全忘記她,可,可你已經擁有他了不是嗎?”
洗手間里傳出阮棠一個人的呢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