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飛看著蘇安琪異樣的神色,不由得擔心了起來,“安琪,你沒事吧?”
蘇安琪回過神來,擦了擦臉頰的眼淚,搖了搖頭。
莫飛這才松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但是,當時不知道為何,中間出了很大的亂子,資金鏈斷裂了。我們眼看自己快要賠的傾家蕩產,無奈只能抽出了身。”
“那你呢?你也一樣嗎?”蘇安琪淡淡的說著,臉上并沒有任何的情緒。
“我知道蘇總人很好,他做的項目也肯定能信的過。”莫飛無奈的解釋著,“但是,到了最后,我也沒辦法了,在家族的壓力下,我也只能抽出身來……”
莫飛說著,哽咽了起來。
“如果事情到此為止,也就沒什么了,大不了大家就是個賠錢而已。可是……”
“可是,有人要收購蘇氏,是嗎?”蘇安琪說著,眼眶紅了起來。腦海里拼湊著當父親無意間提起的事情。
莫飛點了點頭,“是,這才是把蘇父逼到那樣地步的主要原因。”
蘇安琪捂著心口,感覺心像是被撕成了碎片一樣。
“那個人因為蘇父的失誤而受了很重的處罰,懷恨在心,想要蘇氏就此付出代價。”莫飛說著,瞥了一眼蘇安琪,“他那個時候來找我,說要和我聯手,一起……”
“夠了。”蘇安琪突然大喊了一聲,說著,聲音愈加的小了起來,“不要再說了……”
后面的事情,就算莫飛不說,她也是能猜的出來的。自己的父親自殺,蘇氏從此銷聲匿跡,再無站起的可能。
“對不起,都是我當時鬼迷心竅。”莫飛說著,滿臉掩飾不住的愧疚。
蘇安琪大哭起來,撕心裂肺的那種,讓人聽了心疼不已。
“我……我從小就沒了母親,是父親把我養大。對……對于我來說,我父親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可是,你們親手打破了我的希望,讓我失去了一切!”
蘇安琪哽咽的說著,滿臉盡是憤怒。
“你知不知道,對于一個二十歲的女生來說,意味著什么?”
“對不起……”莫飛說著,重重的咳了幾聲。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我父親做那個項目嗎?因為像我這樣沒愛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太多了。我只想讓他們不要寒心,想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還是有愛的……”
話音剛落,蘇安琪便聽到一聲重重的悶哼聲。
在微弱的燈光下,她看到了莫飛那蒼白如紙的臉色,還有那輕薄的呼吸聲。
“莫飛,你醒醒啊。”蘇安琪突然慌張了起來,慌忙扶起他。剛才她太激動了,竟忘記了莫飛還身受重傷。
“安琪……”莫飛說著,重重的咳了兩聲,氣息若有若無,“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了……”
三年前,自己父親跳下去之前的那些場景浮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她害怕極了,眼淚不停的落下來。
“我去求莫坤,讓他放你離開。”
說著,蘇安琪便要把莫飛放下來。
“不……”莫飛軟弱無力的攥住了蘇安琪的衣袖,“沒時間了,安琪,我離開莫家除了這個原因,還因為我得了癌癥……”
“咳咳咳……”說著,竟咳出了血絲。
癌癥?蘇安琪不禁蹙了蹙眉,“你為什么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這不重要。”莫飛說著掙扎著要坐起來。
“這不重要什么重要?莫飛,就算你在乎,可還是有關心你的人在乎!”蘇安琪說著,便大哭了起來。
她還沒有懲罰他,莫飛怎么就能這么離開呢?
莫飛看著蘇安琪眼淚,重重的咳了起來,但是,又笑了起來,“安琪,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不,為什么莫飛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跟她道別?
“我不愛你,莫飛,我不愛你。”蘇安琪說著,慌忙擦了擦眼淚,“所以,你不能死,我還等著你的道歉,莫飛,我要你給我道歉!”
“安琪……”莫飛艱難的坐了起來,“對不起……”
“不,我不要這樣的道歉,我要你好好的活著,用你的一生來贖罪。”蘇安琪大哭著,嘶聲力竭的大喊著。
“安琪,來不及了。”莫飛艱難地說著,不停地咳了起來,“那個跟我一起害了蘇氏的人……是……溫時容。”
蘇安琪怔住了,整個人都不停地顫抖了起來。
原來,沈寒一直是在幫她的,原來,她一直苦苦尋找的真兇,其實就在自己的身邊。
莫飛的咳嗽聲仿佛還在她的耳邊,但是,卻愈加的模糊了起來。
有人說,人間不值得。她真的好像就此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因為,她的人生也是不值得的。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門打開了,一束光正暖洋洋的照在她的臉上,讓她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突然,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她瞬間安心了起來,“求求你,救救莫飛好嗎?”
沈寒看著懷里的蘇安琪,臉色不由得黑了下來。如果不是他派人一直跟著她的話,恐怕,現在需要救得人,就是她了。
但是,看了眼角落里的人,還是對手下使了個眼色,“把他送進醫院。”
“是。”手下恭敬地說著,“沈總,那莫坤呢?”
沈寒怔了怔,臉色不由得更加陰沉,“報警,送到警察局。”說著,便直接抱著蘇安琪闊步離開了。
他一點都不想讓蘇安琪待在這種地方,一點也不!
“沈寒,你站住!”被人制止住的莫坤,看著抱著蘇安琪的沈寒,嘶聲力竭的喊了起來,“你知不知道,我去桃花村的時候,看到了什么嗎?”
“砰……”還沒說完,便被一邊的人踢了一腳,重重的單膝跪了下來。
“我不想知道。”沈寒冷冷的說著,連看他一眼,都沒看。
“沈寒……莫飛把你的女人上了……你竟然還去救他,竟然還把這個女人當成寶……”哈哈哈,莫坤報復的說著,便大笑了起來。
沈寒聽著,停住了腳步。怔了許久,才轉過身來,淡淡的說道,“把他打一頓,再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