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沈昕出國,來醫(yī)院和她道別。
“你不用擔心,到了國外,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她一臉憂色。
她一個年輕姑娘,無依無靠,身無分文,她怎能不擔心?
“容凌給了我六十萬,有了這筆錢,我能夠在國外先立足,然后再慢慢想辦法……”
她后面的話,白景思根本聽不見,她滿腦子都是容凌給了她六十萬。
他為什么要給她六十萬?
他和祈家是一伙的?所以才阻止自己出席法庭,才給她錢……
她的容凌怎么會做這樣的事?
她的容凌,怎么能做這種事——
沈昕見她神情恍惚,也沒有多說,臨行前,她叮囑了一句:“小景,你要小心一個叫傅嘉薇的人。”
沈昕走之后,她從病床上爬起來,沖到了容凌的辦公室,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給沈昕錢?”
容凌宿醉了兩天,臉色很不好,見她還在糾結(jié)這件事,心情也極差。
“你和祈家是一伙的,對不對?”對他,她的心里,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開口問道。
他怒了:“你別無理取鬧。”
“容凌,你變了!”她說著,眼淚順流而下,心如刀割。
她愛之入骨的男人,變成了她討厭的人,那種感覺,就像什么東西活生生地從身心上剝離,痛不欲生。
容凌看到她那模樣,心里一下子也慌了,向她解釋:“我問心無愧,我給她錢,只是想幫幫她。”
因為她把她當朋友,他不想看到她難過,才出手幫忙。
她搖搖頭,轉(zhuǎn)身走了。
出了容氏大廈,她沒走幾步,就暈倒了,被路人送到了醫(yī)院。
再住院的第二天晚上,她就接到電話,母親摔倒,住進了重診室。
她從病床上爬起來,開著車,趕到母親住的小縣城。
母親去世,她在小縣城為她辦喪事,耽誤了大半個月,身體耗損嚴重,病情也徹底加重。
她在收拾母親遺物,看到她手機上的照片時,想到了沈昕離開前對她的叮囑:
小心一個叫傅嘉薇的人。
她回到云城,就去查了傅嘉薇。
原來,她流產(chǎn)、在醫(yī)院做手術(shù)聯(lián)系不到容凌,是因為他和傅嘉薇在一起。
他們一起在酒店呆了兩天。
她大吐血,又住進了醫(yī)院。
這一次,她沒有給容凌打電話。
除了怨他,恨他,不愿意見到他,她內(nèi)心深處還是恐懼的,不敢去面對現(xiàn)實。
又過了半個月。
她在醫(yī)院檢查子宮腫瘤,又檢查了卵子的健康狀況,果然,她的卵子有問題。
醫(yī)生說,她不會再有孩子了。
這輩子,她都沒辦法為容凌生下孩子。
她徹底絕望了。
她想見容凌了,想把這件事告訴他,問問他,她該怎么辦,他們怎么辦。
當她拖著虛弱的身體,推開他的辦公室門時,看到傅嘉薇坐在他的辦公桌角上,身上還穿著他的外套。
她一下子就炸了。
她沖上去,就要扯她身上的衣服。
傅嘉薇嚇得“啊”叫了一聲,縮到容凌的身后,右手緊緊抓著身上的外套。
容凌看到她這樣,也是一愣,皺眉問道:“你怎么了?”
他認識的白景思,是安靜的,沉穩(wěn)的,從未這樣莽撞。
她指著傅嘉薇,大聲質(zhì)問:“她為什么會穿著你的衣服?”
“她的衣服不小心弄濕了,我借給她穿的,有什么問題?”
“為什么一定要穿你的?”
“白景思,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
“難道不是,你這樣,是把我當什么人了?這樣對傅小姐也不公平。”
“對她不公?”她諷刺地笑了,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
到現(xiàn)在,他還不準備告訴她真相,還在維護傅嘉薇,說她是在無理取鬧?
她恍然大悟。
他們之間,已經(jīng)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她委屈至極,怒極:“容凌,這就對她不公了,那對我呢?”
“白景思,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
“你……”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傅嘉薇走上來,拉了他的胳膊:“白姐姐,你別生氣,我和容總什么都沒有,你不喜歡我穿容總的衣服,我不穿就是。”
說著,她咬著嘴唇,楚楚可憐,為難地脫下外套。
她里面穿著絲質(zhì)襯衣,被打濕了,幾乎透明,貼在身上,里面紅色的性g感內(nèi)y衣清晰可見,無一不刺激著白景思的神經(jīng)。
“穿上!”容凌沉聲命令。
她脫了外套,有傷風俗。
對她也是一種侮辱,對他也是。
她楚楚可憐地看著容凌,眼睛里全是順從依念。
“你敢!”白景思喝道,直直地看著她,目光如刀。
她轉(zhuǎn)眸看她,沖著她揚了下嘴角,眼底眉間,全是挑釁和得意,輕輕地將外套又往肩上拉。
她站在容凌身側(cè),他自然沒有看到她的表情。
但白景思看得一清二楚,也完全領(lǐng)會到了她傅嘉薇的意思,再想到母親的死——
她瘋了似的,抬手,“啪!”地甩了她一個耳光。
容凌見她瘋魔的樣子,腦袋里一轟,也抬手,“啪”地給了她一個耳光。
她捂著臉頰轉(zhuǎn)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這一瞬,她連呼吸都停止了,只有眼中的淚芒在閃動。
他又打她。
為了一個女人!
容凌被她安靜的樣子嚇到了,急喊了聲“小景!”
“噗!”她吐了一口血,身體一軟,直直倒下。
他一下子抱住了她,她暈倒在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