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王的錯？”

回到客棧后，林無邪忽然問隨從，其他的倒不算什么，只月兒質問的神情一直浮現在腦海里，總覺得，是他錯了。

“殿下不必，您也知道，那姑娘與十殿下之間，定然不可能，她這么多，也都是命，命中注定的事，我們也沒辦法。”

那隨從看了一眼林無邪，繼續補充道。

“況且殿下也知道，此事我們提醒提醒，也就是她一個人去世，眼下十殿下對她的情誼，姑娘去世了，家人也少不了好處，她得個好地方安葬，可若是皇后親自來擦手這事了，只怕會賠上更多人的性命，還巴巴落了罪名。”

“罷了，月兒怎么想變怎么了。”

這個時候，林無邪最在乎?的，還是月兒的目光。

碧荷去世后，十皇子心灰意冷，為了皇上不難為戰華月和張君陌，在林無邪的一番勸阻之下，十皇子總算是答應了回了皇宮。

可那撕心裂肺哭泣的樣子，讓站華月心頭有些心疼，還有愧疚。畢竟那日，見他難受失落，她居然不受控制的笑了出來。

因為擔心十皇子傷心過度，戰華月隔三差五的去十皇子府上拜訪。

請安，其實是不希望十皇子終日把自己關在府里，完全生活在過去。

這日，戰華月又來到了十皇子的府上，帶上了讓人從南城買回的樂器，準備讓十皇子高興高興。

“月兒特地讓人從南城尋來的玩意，殿下一定會喜歡。”戰華月信心滿滿的把樂器遞上前，說道。

近日來，她總是帶著幾分，刻意討好他的語氣。

十皇子本來拿著碧荷的貼身手帕在那里嘆氣，看到戰華月進來，本有一絲好轉，可是聽到從南城尋來了樂器，又開始低頭不說話，站在窗前發呆。

“我的心已經不在南城，碧荷走了，南城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姑娘的心思，我領了。”十皇子神情黯淡地說，頭也沒抬一下。他完全活在回憶里，心也跟著碧荷走了。

不知道宮里的事情，他只稱呼她為姑娘。

“殿下不必太傷心，屬下知道殿下現在心里很難受，只要殿下愿意，皇上馬上會為殿下物色王妃。”

戰華月關切地看著十皇子，勸說道。想來想去，她現在既然是跟著張君陌來的，自然應該自己稱呼為屬下，又改口道。

“王妃，本王不稀罕，在這皇宮里，哪里由得了我作主！”

十皇子根本不相信在皇上的安排下，能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而且懂自己的人，這世上，死去的人，便是最好。

戰華月還想勸他，可是她知道，此時說什么都是多余。

十皇子已經看透了皇宮的生活，把他從南城拉回來，沒有了碧荷，他不過是個行尸走肉。

難得有這么重情重義的人，本來她以為皇宮里的王子們哪個不是妻妾成群，任由挑選。可眼下這個十皇子，硬是放不下過去。

本來準備給十皇子的樂器，戰華月沒有呈上。因為她知道，十皇子不需要了，沒有了碧荷，就沒有了知音，要樂器又有何義。

見多說無益，戰華月讓十皇子府里的下人把樂器收下了，起身離開。

可能只有時間才能讓十皇子的情傷痊愈，戰華月心想。但是眼下，畢竟還住在皇宮里，自己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多來看看他罷了。

再者，這從南城回來之后，林無邪的脾氣，奇怪得很，沒事總叫她來，這來了，半日又不說一聲。

在虎林市山莊，雖說來不及行禮，可終究，是認定了張君陌，也需得常常回去，這兩處，都不是站華月所想呆的地方。

只好打發時間，在這宮里轉轉。

這日，戰華月正準備前去探望十皇子，還沒進門，就聽到宮女說十皇子不在宮里，住進了宮外的護國寺。

仔細想來在，昨日來看十皇子的時候，戰華月便覺得有幾分不對勁，她還記得十皇子將院中新開的桃花摘下來，送到她手上。

“這幾日，本王謝謝姑娘的陪伴，現在，本王決定走了。”

站華月一聽，以為十皇子是想不開，要做傻事，連忙拉住了對方的手。

“殿下，死者已矣，殿下可不能想不開，否則豈不是枉費了太子殿下的一番苦心？如今殿下，可要好好活下去或者，可以去做你喜歡的事情不是？”

“本王喜歡的事……”十皇子喃喃自語，重復著戰華月所說的話，隨即微微一笑，眉眼間倒也沒那么多的憂傷。

“月兒姑娘放心，本王并沒有想不開，更不會做傻事，只是覺得這漫漫人生，一個人在這俗世里渡過，實在無味，找個歸處罷了。”

“這……”

瞧著這神情，倒也不像是去尋死，站華月這才手抓著桃花，尷尬的笑了笑，呵呵一聲，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才好。

“月兒姑娘這幾日常常來找本王才，除了擔心，可還因為什么？”

“能有什么？自然是因為覺得應該來看看殿下，只是這樣。”戰華月一愣，還是很快的接口道。

她失神的瞬間，十皇子卻觀察得清清楚楚。

“月兒姑娘當真不是為了太子殿下？”他直接問，站華月明顯一愣，很快又搖搖頭。

“殿下此話如何說起，這事，當然不是因為太子殿下……這事，怎么能跟太子殿下扯上關心，我真的……”

“你真的不是因為?我四哥，覺得他做錯了，所以代替他前來看望我？其實你大可不必，這事，我不怨四哥，怨只怨本王沒能保護好心愛的人，倒是挺感謝四哥，搶在別人面前幫我一把。|”

他說的話，讓站華月低著頭，沉默下來。

雖然不承認，可十皇子說的那瞬間，她忽然明白過來，這些天，之所以一直前來看望十皇子，確實是因為林無邪。

二為什么要代替他，站華月此時也說不清楚。

只是心頭覺得，林無邪錯了，二她想為他做點什么。

“月兒姑娘是率直之人，本王說句不該說的話，其實我四哥對姑娘，真的是一片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