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洲深邃的眸子微微瞇起,余光打量著一旁的陸品臻。
鈴鈴鈴——
正當他打算詢問一些關于威脅人方面的疑問,放在兜里的手機突兀地響起。
賀擎洲眉頭緊蹙,下意識地將手機從兜里掏了出來,屏幕上赫然是張局的來電顯示。
難道,是找到沈如晴了?
“怎么了?”
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透過話筒傳入另一側張局的耳中。
“沈如晴找到了。”
果不其然!
賀擎洲眸光一亮,可表面上依舊不動神色,隨即開口道:“人在哪里?”
“已經死了,車子自.焚,沈如晴就在車子里面被大火燒死了,之所以鑒定出來是她,還是通過DNA檢測。”
什么?死了!
一聽這話,賀擎洲面色微變,視線不經意地落在陸品臻的身上,恰好迎上他挑釁的視線。
“賀擎洲,你的臉色很難看,難不成還有你解決不了的事情?”
他倒是不避讓,朝著賀擎洲勾唇一笑。
“沈如晴死了。”
賀擎洲目光愈發的陰沉,話語中透著的一絲寒意,渾身散發著的肅穆。
躺在床上的沈如意聽聞這個消息,神情微微一頓,萬萬沒有想到,前天還綁架了自己的女人,居然轉眼之間成了一句干尸!
“怎么可能?她怎么死了!”
“被汽車自燃后活生生地燒死在車里……”
賀擎洲話語略顯凝重,隱隱覺得事情并非如此簡單。
想到這里,他冷冷地瞥了眼陸品臻,“你說自己被威脅,是因為陸氏集團受到了打壓。可為什么,據我所知,陸氏集團近段時間,壓根就沒有被打壓的情況?”
滿是懷疑的語氣毫不掩飾,卻依舊沒能讓那個放蕩不羈的男人有所收斂。
他輕笑一聲,隨即從床邊上站起身來,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瞇起,同樣極具壓迫的目光落在賀擎洲的身上。
“你是陸氏集團的人嗎?還是說,我陸氏集團還有你賀氏集團的奸細?”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否認了賀擎洲剛才的一番言論。
頓了頓,他雙手背負,繞道了另一側的床邊,撩撥著的遮擋陽光的窗紗。
“賀擎洲,不是什么事情都由你說的算,有些人想要弄死你,就像是弄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而我的陸氏集團,也不過是那群人一念之間的事情。你看著表面說沒事,可背后的浪起云涌,你又知道多少?”
明晃晃的威脅落入賀擎洲的耳膜之中,他自然是聽明白了陸品臻的話里有話。
可讓他感到詫異的是,陸品臻口中所指的那群人,到底是誰?
“行了,我今天看到如意了,差不多也該走了。”
陸品臻的松開指縫中的窗紗,一派淡然地朝著門外走去。
眼看著左腳已經踏出了房門,妖孽男人微微一頓,隨即轉過身來,沖著床上的女人眉眼舒展,“如意,等你好些的時候,我帶你去看看爺爺。”
“爺爺現在好些了嗎?”
提及爺爺,沈如意瞳孔一縮,心中難免擔心那個中風的老者。
當初若不是陸品臻將他們從賀擎安的別墅中救出來,恐怕爺爺早就死在了賀擎安的手中了。
思緒一時間有些混亂,當她回神之際,陸品臻早已從賀家別墅離開了。
沉默半晌,她暗暗忍住輕微的灼燒感,從柔軟的床上斟酌著爬起來。
“起來做什么?趕緊躺下,你身上的燒傷還沒有好!”
賀擎洲忙不迭制止沈如意的行動,硬是將她摁回了床上。
“我的傷沒有什么太要緊的,不影響行動。擎洲,我要去一趟的警察局,我一定要親眼看看沈如晴的尸體,否則我不相信,她真的死了!”
撩人的桃花眸微微瞇起,即便她恨透了這個女人,可突然間得知她被火燒死的消息,心中依舊會有些悵然若失。
最要緊的,是她心中閃過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和陸品臻相識多年,的確相信這個男人不會傷害自己,可這次沈如晴死得太過蹊蹺,就在她妄圖火燒殺死自己后,死的人反倒是沈如晴。
難不成,沈如晴的死,真的跟陸品臻有關?
心中的猜疑愈發的濃郁,她一定要親自去看看沈如晴的尸體,心中才能有數。
見著沈如意如此執著,賀擎洲深知自己再怎么阻撓也是徒勞,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吩咐狐貍去準備了一輛輪椅,免得沈如意下地行動影響傷口痊愈。
從賀家別墅到警局并沒有耗費太長的時間,一下車,沈如意就被賀擎洲推向了停放尸體的停尸間。
“被活生生燒死的尸體會很恐怖,你確定要看嗎?”
推開門就是停尸間了,賀擎洲腳步微微一頓,話語略顯沉重地詢問著沈如意。
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干尸的時候,都惡心了很久,甚至三個月都沒有吃過葷菜,更別說是若不驚風的沈如意了。
如今沈如意外上傷還未痊愈,萬一又被沈如晴的尸體嚇到,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沒事,我可以的。”
沈如意輕拍著賀擎洲寬厚的手背,眸底的倔強映入冷峻男人的眼簾之中。
見狀,賀擎洲最終還是推著沈如意的輪椅,緩緩踏入了停尸間。
近一年來,都未曾發生過無名尸的案件,但凡是車禍導致的尸體,也一一被家人認領回去入土為安了,自然,這會子停在停尸間的只有一具遮著白布的尸體,除了沈如晴,還能有誰?
沈如意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纖細的手指在白布上躊躇良久,深吸一口氣后,緩緩將掀開了蓋在尸體上的白布。
猛然間,一張面目全非的猙獰面容映入她的眸底,面皮幾乎被燒沒了,下顎的牙齒也沒了好幾顆,渾身散發著濃郁的燒焦味,惡心的尸臭味瞬間涌入沈如意鼻腔之中。
她強忍著想吐地谷欠望,手臂稍稍一用力,直接將整塊白布掀開,一具燒得干癟地尸體暴露于空氣之中。
與此同時,沈如意的胃部恍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幾次強行壓制的惡心最終還是沒忍住,扭過頭一股腦地嘔了出來,等到最后,吐出來的也僅僅都是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