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月將項鏈從精雕木盒中拿了出來,故意當著沈如意的面前炫耀擺弄。
“果然還是身邊的孩子最孝順。”
陰陽怪氣的話落入沈如意的耳膜之中,不禁令她心口一涼。
難道,她就不想在自己父母身邊嗎?
當初剛來沈家的時候,哪怕拘謹,她還是想融入這個家庭,還是想感受一下親生父母的關愛,可最終呢?
卻是他們親手將自己從這個家趕出去。
如今,魏子月居然當著自己的面說這樣的一番話來!
沈如意嗤笑一聲,粉嫩的唇瓣勾勒著一絲淡淡的弧度。
這一幕,恰好落在一旁的沈如晴眸底。
“姐姐,你雖然被擎洲從賀家趕出來了,但是沒關系,沈家依舊是你的娘家。”
話里藏話,聰明如沈如意,又怎么會聽不出來她的意思?
反倒是一旁的魏子月面色微變,恍然大悟地望著沈如意,輕蔑話語傾瀉而出,“怪不得今天跑回來獻殷勤,原來是被賀擎洲趕出來了。”
頓了頓,回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魏子月越想越氣,尖銳的嗓音不斷從唇瓣涌出。
“沈如意,你之前不是還很囂張嗎?什么南城舒家的人,還有林氏集團的大小姐,一個個都跟我們沈家作對。我告訴你,人家要不是看在你跟賀擎洲有關系的份上,誰愿意搭理你這個掃把星?現在沒后臺了,就知道回沈家了,你這個算盤到底打得好啊!”
“你最好現在就跟我說清楚,之前在商場那一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逸塵的死是怎么回事!否則,你連沈家的大門都別想進來!”
一直默不作聲的沈探岳聽聞這一番話,注意力也落在了沈如意的身上。
就算他對這個親生女兒無感,可死去的兒子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
當年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時候,他心底也不好受。
“沈如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探岳眉頭緊鎖,目光凌厲的盯著餐桌旁的沈如意。
聞言,沈如意不緊不慢地將視線落在身后的沈如晴身上,臉上蕩漾著意思意味深長的笑意。
見她這般盯著自己,沈如晴心口咯噔一聲響,莫名的不安席卷而來。
監獄里的肇事司機已經被賀擎安的人解決了,就算沈如意察覺到了什么,如今也是死無對證!
想到這里,沈如晴稍稍調整了情緒,暗暗有了底氣。
“姐姐,爸媽好不容易從逸塵哥的事情里走出來,你現在又故意說這些,是什么意思?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還好,找到兇手給逸塵哥報仇,但這可不是兒戲,無憑無證的,你憑什么說逸塵哥的死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況且,爸媽現在也受不起刺激了,我希望你不要用這些縹緲虛無的東西,故意找什么存在感,那都是小孩子才會干的幼稚把戲。”
沈如晴的話讓魏子月略顯動搖,緊蹙著眉頭盯著的神情依舊淡漠的沈如意。
“逸塵已經死了,你要是還拿他當靶子,我跟你沒完!現在你要是不拿出一個證據來,就給我滾出去!”
慍怒的訓斥聲響徹偌大的客廳。
這個女人,果然還是沉不住氣。
“現實的證據我的確沒有。”
沈如意這話一出,不禁讓沈如晴暗暗詫異。
她的確沒有想到,沈如意居然這么坦然地承認了自己手上沒有任何的證據。
正當沈如晴準備說些什么,沈如意先發制人,撩人的桃花眸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魏子月。
“可這一個月以來,我天天夢見逸塵哥,他血肉模糊的走到我的面前,眼珠子蹦出了眼眶。他的聲音就像貓抓窗戶發出的噪音……他說,他是被人害死的,那一場車禍,根本就不是意外!”
沈如意細致的形容,讓在場的人都背脊一涼,恍如親眼看到了一個可怖的沈逸塵。
“你是來講笑話的嗎?一個夢而已,居然還這么神乎地說出來!”
沈如晴冷冷的瞥了眼沈如意,太陽穴突突直跳。
聞言,沈如意面無表情地盯著沈如晴,眸底透著一絲寒意,“本來,我也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夢而已,但誰會聯系一個月都做同樣一個夢?”
“而且,當我后來打算著手去調查這事,當年撞了逸塵哥的肇事司機居然就在這個時候,在監獄里面自殺了!而且,他這些年在里面因為表現不錯,被減刑了三年,只剩下五年就能出獄了。”
“他要是受不了監獄,何必要在坐牢的七年后才選擇自殺?分明是幕后人發現了端倪,所以才要殺人滅口!”
話語間,沈如意幾乎貼上了沈如晴,渾身散發著肅穆的氣焰,讓面前的清純女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一時間,沈如晴竟忘了開口。
“肇事司機自殺了?”
沈探岳反問了一句,猛然拽著沈如意的胳膊,面色突然沉下。
當初沈逸沉出事的時候,就是他親手把肇事司機送進的監獄,當時肇事司機一家老小還求他網開一面,希望判少一點,可最終,盛怒之下的他依舊沒有心慈手軟。
這些年,那個肇事司機在監獄里表現良好,為的不就是盡快出獄陪家人嗎?
眼看著獄中時光都過去一大半了,那家伙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自殺?
難不成,真的有人在背后操控著一切?
“對,自殺了。”
沈如意無所畏懼地迎上了沈探岳的雙眸。
見狀,站在一旁的沈如晴心口一抽,垂在身下的雙手不安地拽著衣角。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全力調查這件事情,不論是生活上還是物質上有任何的需求,我都會支助你。”
難得見到沈探岳對自己這般大度,可最終,這個大度不過是為了找尋他兒子的車禍真相。
“好。”
沈如意微微頷首,淡淡地回應著面色凝重的男人,余光卻始終落在了沈如晴的身上。
當即,她轉過身來,沖著閉口不言的清純女人淺笑一聲,溫婉的話語流轉而出,“沈如晴,剛才你話倒是挺多的,怎么父親讓調查逸塵哥的死,你就沉默?難道,是在想什么對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