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染怒不可遏地訓斥著眼前神情淡漠的沈如意,濃濃的嘲諷從唇齒中流轉而出,落入沈如意的耳膜之中。
沈如意深深地睨了眼皮膚緊致的夏夢染,深知不論自己怎么解釋,對方也會站在沈如晴那邊。
“姐姐,你別放在心上,夏姨性子直率而已,爺爺那邊我會照顧好的,你放心吧。”
一旁的沈如晴逮住機會,不等沈如意開口,直接順著夏夢染意思說了下去,無形之中愈發(fā)證實了沈如意的不孝。
“如晴,你不用幫她說話了。我知道你這丫頭從小就心地善良,但婚姻大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讓沈如意過門的,在我眼里,賀家的媳婦就只有如晴一個人!”
夏夢染怒瞪著沈如意,眼角的皺紋明顯了幾分。
咯吱——
就在夏夢染話音剛落之際,微微帶上的別墅大門徒然被人打開,一張冷峻的面容瞬間映入眾人的眼簾之中。
賀擎洲邁著穩(wěn)健的步子,修長的指尖隨行地插.入褲子口袋,劍眉緊緊地擰成一團。
他淡淡掃了眼不遠處的沈如晴,眸底閃過一絲陰翳。
“你來干嘛?”
清冷的話語瞬間令沈如晴心口一涼,掛在臉上的燦爛笑顏徒然凝住。
“我,我是跟著夏姨一起過來的,想看看你。”
沈如晴微微垂下眼簾,下意識地往夏夢染身后挪了兩步。
明顯察覺到沈如晴的異樣,夏夢染面色一沉,雙目圓瞪,“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可告訴你,反正你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跟沈如意離婚了,以后你就算要娶,也是娶如晴,別跟這種白眼狼在一起,說是什么沈家小姐,其實就是個鄉(xiāng)下愛的野丫頭!”
野丫頭······
沈如意心口一抽,蒲扇般的睫毛微微顫抖,垂在身下的雙手深深的陷入血肉之中。
的確,當沈家把她從桃花村認領回來之前,她不就是一個差點被養(yǎng)父強女干的野丫頭嗎?
“就算她在鄉(xiāng)下呆過,也總比某些人心術不正要好。”
賀擎洲面無表情的一句話,瞬間讓沈如晴心口咯噔一聲響。
她當然不會忘記之前鬧崩的原因,就是她在酒吧廝混的視頻流傳到了賀擎洲的手中。
如若不然,恐怕她已經(jīng)借著孩子上位了!
“怎么的?你現(xiàn)在長大了,翅膀硬了,連我這個當媽的都不放在眼里了?賀擎洲我告訴你,你爸走的早,這些年來我也沒讓你受過委屈,現(xiàn)在我沒什么要求,我就是不允許,也絕對不會同意讓一個臭名遠揚的人進入賀家,成為我夏夢染的兒媳婦!”
夏夢染慍怒地瞪著賀擎洲的雙眸,伸出的指尖卻朝向了一旁的神色淡漠的沈如意。
聞言,賀擎洲冷笑一聲,目光凌厲地盯著夏夢染,“難道,這些年我還不夠聽你的話嗎?”
略帶嘶吼的嗓音不禁讓沈如意微微一怔,她從未見過賀擎洲這么通同夏夢染說話。
“擎洲。”
下意識的輕呼從貝齒中流轉而出,沈如意心底暗暗有些擔憂,并不想眼前的冷峻男人為了她和家里人鬧僵。
深邃的眸子微微瞇起,賀擎洲順勢瞥了眼沈如意,稍稍緩和了情緒后,冷冷開口,“我的女人,只有沈如意一個。”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恍如一盆涼水蓋入沈如晴心底,眸底的悲涼混雜著幽怨一閃而逝。
明明曾經(jīng)的賀擎洲對她死心塌地,為什么短短的一段時間,什么都變了?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夏夢染驚愕地瞪著賀擎洲,萬萬沒有想到,平日從不讓自己操心的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反駁自己?
“獵豹,把人給我從地下室?guī)С鰜怼!?
賀擎洲朝著門外低吼一聲,不禁讓藏身暗處的獵豹渾身一震,忙不迭跑去地下室將傷痕累累的男人帶了上來。
當男人即將靠近賀擎洲的瞬間,猛然間,寬厚的大手徒然伸了過去,一把拽著男人的衣領丟在地上。
隨即,冰冷的話語從菲薄的唇瓣中流轉而出,“說,是誰派你殺沈如意的。”
“是,是沈家人······”
還不等滿身血痕的男人說完,沈如晴面色微變,怒言道,“你胡說什么,姐姐就是沈家人,沈家怎么可能會害姐姐?”
一聽這話,趴在地上的男人往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犀利的眸子冷冷地掃了眼楚楚動人的沈如晴。
“別人不知道沈家人什么德行,可不代表我不知道。沈夫人給了我二十萬要自己女兒的命,就是不想讓那個撿來的女兒嫁入賀家嗎?”
聞言,沈如晴強壓著心底的憤怒,深吸一口氣,厲聲斥責,“你可能,你胡說。虎毒不食子的道理誰都知道,你分明是挑撥離間!”
好一個挑撥離間!
沈如意輕笑一聲,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向不遠處的血痕男人,婉轉嗓音恍如天籟。
“就算你說是沈家人,也要有證據(jù),否則,誰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
這話看似是在幫沈家人,可實際上,是想讓沈如晴輸?shù)眯姆诜?
一個專業(yè)的殺手,又怎么可能不會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果不其然,聽了沈如意的話后,男人忙不迭地從兜里掏出一個手機,翻開通訊率和短信,上面赫然是魏子月同他的聊天內(nèi)容。
目睹這一幕的夏夢染一臉錯愕,萬萬沒有想到,沈家人為了讓沈如晴成為自己的兒媳,居然花錢暗殺沈如意!
就算她之前千方百計地不愿讓沈如意踏入賀家家門,卻從未想過要害人性命。
見狀,夏夢染抿唇不語,心緒異常混亂。
如果這些事沈如晴都一清二楚,那身旁這個看似清純的女人,將會是一個多可怕的存在?
“夏姨,擎洲,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今天一天都在醫(yī)院照顧爺爺,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啊······”
沈如晴淚眼朦朧地望著眼前的兩人,楚楚動人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憫。
頓了頓,她恍如想到了什么,整個人身子骨一軟,努力撐著身后的沙發(fā)才不至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