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抿了抿唇,撩人的桃花眸透著一絲清冽。
“你不就想聽我這么說嗎?”
費盡心思想要跟她離婚,不擇手段把兒子奪回賀家,讓她一無所有。
反正都已經身敗名裂了,也不怕再多個歹毒的頭銜。
一聽這話,賀擎洲面色黑的可怕,整張臉瞬間陰沉下來,讓人有種如墜冰窟的寒意。
他斜視了眼病床上一臉無畏的女人,冷笑,“綁架是要坐牢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沈如意渾身一震,藏在被窩里的指尖陷入白皙的肌.膚。
她瞳孔一縮,恨恨地瞪著沙發上隨性的男人,“你就這么討厭我?恨不得,把我送進監獄?”
心口恍如撕裂般痛楚,寒意從心口蔓延周身。
望著那雙透著悲涼的桃花眸,賀擎洲心底說不出的復雜,菲薄的唇瓣微微一動,可半晌卻說不出話來。
沉默良久,他這才緩緩起身,在沈如意的病床徒然頓住,骨節分明的指尖緊緊地掐著女人纖細的脖頸,常年冰山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怒容。
“沈如意,我警告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怎么處置我說的算。”
頓了頓,賀擎洲眸光漸深,唇角勾勒出一絲陰森的弧度,“不管你能不能下地,明天我都要在公司看到你。”
言罷,他松開了沈如意的脖頸,昂貴的皮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緊不慢的朝著門外走去。
“如果你敢違背我,以后就別想再見到兒子。”
丟下一句話,冷峻的男人消失在病房門口,也讓病床上的沈如意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身上的傷勢隱隱作痛,卻依舊沒能覆蓋住心口的絞痛。
那個男人,到底想怎么樣?
沈如意望向刷著白漆的天花板,整個人就像墜落漆黑的深海,海水逐漸淹沒了腳踝,胸膛和額頭,最終,連最后一縷發絲,都沉浸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
鈴鈴鈴——
正當沈如意思緒紊亂,床頭的手機突兀地響起,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下意識地拿起手機,上面赫然是一個陌生號碼。
心口咯噔一聲響,她最終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怎么,賀擎洲救了你,心動了嗎?”
熟悉的機械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嘲諷的笑聲格外刺耳。
沈如意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團,心底難免有些詫異。
為什么這個人知道所有的事情?
“你到底是誰?”
明知道電話那頭的人不會告訴她,可沈如意還是無法抑制心底的疑惑,冷聲開口。
“不要總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難道不該想想,怎么讓沈如晴從賀家離開嗎?”
她當然想把沈如晴從賀家趕出去!
只要沈如晴不出現在賀家,西西就是安全的。
“我該怎么做?”
深吸一口氣,沈如意眸光一暗,蒼白的唇瓣一張一合。
“明天你去賀氏集團,會有一群媒體記者圍堵你,你只需要回答一句話,別的都不用說。”
這人居然連她明天要去賀氏集團都知道?
沈如意暗暗吃驚,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無論別人問你什么,你告訴他們,如果你有五千萬,在撫養權的官司上,就不會輸。”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傳來冰冷的嘟嘟聲,一下一下敲擊著沈如意的心臟。
五千萬?
剛才,賀擎洲也提到了這個數字。
難不成,綁匪在誣陷自己的時候,所提供的賄賂金額是五千萬?
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通能和這個金額產生聯系的事情。
猛然間,她突然意識到,自從安排病房后,陸品臻卻一直沒有出現。
換做往常,那個妖孽男人早就屁顛屁顛的過來了。
心口咯噔一聲響,莫名的不安席卷而來。
“嘶——”
沈如意強撐起身子,刺激著大腦的劇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縱是如此,她還是緊咬牙關,想去隔壁病房看望那個反常的男人。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當她推開隔壁病房的門,看到的居然是那個冷峻男人。
此刻的賀擎洲,正一臉溫柔地望著病床上的沈如晴。
“你不躺著,過來干嘛?”
察覺到一絲異樣,坐在床邊的賀擎洲眉頭緊蹙,懊惱地訓斥著突然闖進來的沈如意。
奇怪,他心虛什么?
賀擎洲愈發煩悶,干脆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到一臉錯愕的沈如意身前,直接將她推出門外,砰地一聲,狠狠地關上病房的門。
“擎洲,姐姐怎么來了?”
沈如晴的聲音有些顫抖,惶恐地望著緩緩走來的賀擎洲,琥珀色的眸子蓄滿了淚水。
楚楚動人的模樣,不禁讓冷峻男人心底的愧疚更深。
“別怕,綁架你的人不是她。”
一聽這話,沈如晴面色微變,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綁架我的人明明說了,就是她!”
沈如晴心有不甘,口腔中仍縈繞著令人反歐的大蒜味。
明明,該受到這種屈辱的應該是沈如意,為什么會是她?
“沈如意沒有五千萬,那些綁匪肯定是誣陷她。”
賀擎洲眉頭緊蹙,耐著性子解釋著。
“是嗎?賀擎洲,你喜歡上她了吧。”
隱忍良久的話,終于在崩潰的邊緣脫口而出。
難道,要讓她白受這次委屈嗎?
五年前,她被一個包廂的人玷污,五年后,她又被一胖一瘦的中年猥瑣大叔欺負,這樣的屈辱,她一定會讓那個女人加倍奉還!
賀擎洲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樣的話會從沈如晴的口中說出來,更沒有想過,向來清純賢淑的女人,也會變得咄咄逼人。
“你在胡說什么?”
話語間,賀擎洲略顯不耐,緊鎖的眉頭刺入沈如晴的心口。
見狀,沈如晴暗暗有些后悔,不該這么沉不住氣。
“對不起,我只是有點害怕。”
柔軟的嗓音帶著一絲哽咽,沈如晴輕輕地拽著賀擎洲的衣袖,琥珀色的眸子覆蓋著一層水霧。
“沒事,會好起來的。”
賀擎洲淡淡地看了眼病床上的柔弱女人,腦海中忍不住浮現起沈如意站在門口的一臉錯愕。
明明也算不上是誤會,為什么他會擔心那個女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