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抿了抿唇,眸底的倔強閃閃發光。
她不甘,也不愿讓西西受了委屈還無力聲援。
可她不得不承認,賀擎安確實很有道理。
自己無法日日守在西西身邊,反倒是沈如晴可以隨意進出賀家別墅,萬一把這件事情鬧大,指不定回頭沈如晴會怎么陷害她兒子。
沈如意鼻頭一酸,嬌小的雙手從賀擎安的懷中抱過滿臉淚痕的賀西西,這會子的小人兒,還有些哽咽,一顫一顫的雙肩不禁讓沈如意心如刀絞。
“西西乖,媽咪在這里。”
沈如意強忍著心底的悲痛,柔聲輕哄著賀西西。
路過客廳之際,她下意識的掃了眼提前從后院離開的賀擎洲。
身材高挑的男人面無表情的望著一臉局促的周姨,菲薄的唇瓣一張一合,似乎在交談著什么。
沈如意無心顧及,快步上樓將賀西西的干凈衣服拿了出來,忙不迭地幫他穿上,生怕浸在涼水里許久的孩子受凍感冒。
“西西,跟媽咪說,是不是沈如晴逼你下水的?”
即便是八月天,賀西西畢竟是個孩子,身子向來虛弱,哪里經的住游泳池的涼水?
沈如意目光灼灼地望著懷中的賀西西,見他反常的垂著頭,心底大致明了。
“媽咪,我沒事的。”
賀西西乖巧地擦拭著沈如意不自覺涌出的淚水,小臉揚起一絲笑意。
他不怕委屈,最怕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流淚。
“西西,媽咪會盡快想辦法帶你離開這里,以后媽咪會一直陪著你。”
一枚淺淺的吻落在粉雕玉琢的小人兒額頭上,沈如意鼻頭一酸,撩人的桃花眸透著陰冷。
她要盡快實施之前在醫院和陸品臻商議的計劃,讓賀擎洲破產,才能重新起訴重審撫養權案子。
為了讓賀西西回到身邊,不論任何苦楚,她都甘愿承受。
如今,沈如晴還沒成為賀家的媳婦,就這么囂張地欺負西西,若是等她懷上賀擎洲的兒子,往后西西在賀家更是沒有立足之地。
摟著兒子的沈如意思緒萬千,視線不經意的落下了他的大腿上,隱約的紅點讓她微微有些詫異。
“怎么長疹子了?”
話語間,沈如意下意識的撫.摸著“疹子”,可誰知道,賀西西臉色微變,往后一縮,故意擋著大腿上的“疹子”。
見狀,沈如意心就咯噔一聲響,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是怎么回事?”
不等賀西西開口,她直接掰開那擋著大腿的小手,仔細盯著上面的“疹子”。
猛的,沈如意背脊一涼,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撩人的桃花眸緊緊地盯著白皙大腿上的異樣。
這哪里是疹子,分明是結痂的傷口!
能造成這么小的傷口,除了針,她實在想不出別的東西。
“她是不是拿針扎你了!”
短短的一句話,沈如意仿佛用了所有的力氣,頭皮發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如晴,她居然這么歹毒!
“媽咪,你別去找她……”
賀西西扁著小嘴,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軟軟的嗓音有些哽咽。
“西西,別怕,有什么事跟媽咪說,媽咪一定會保護你的。”
沈如意捧著賀西西的小臉,眸底透著堅定,“她,是不是拿針扎你了?”
一聽這話,賀西西身子明顯一震,臉色有些難看,唇瓣張了好幾次,卻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咯吱—
還不等沈如意問出話來,臥室的門突兀的被人打開了,瞬間吸引了屋內人的目光。
賀擎安臉上帶著象征性的邪笑,渾身散發著不羈的氣焰。
“受委屈啦?”
一進門,簡單的話讓沈如意心生警惕,清冽的目光落在門口的賀擎安身上,“你知道些什么?”
想到剛才在后院時,這個男人的提醒,沈如意的目光逐漸復雜。
“我眼睛看到什么,就知道什么。”
賀擎安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緩緩靠近縮在沈如意懷中的賀西西,掃了眼他大腿上的結痂的針孔。
“看不出來,那女人下手可真夠狠的,傷皮不傷肉,要是不注意,還真看不到傷口。”
賀擎安擰了擰眉頭,神情不經意地流露一絲憐憫。
“我要去找賀擎洲。”
沈如意暗暗咬牙,恨不得將那個欺負自己兒子的女人嚼碎了吞進骨血里。
還不等沈如意起身,賀擎安眉頭輕佻,和賀擎洲的冷峻相反,一舉一動都透著邪魅。
“剛才在后院,他明知道這些都沒開口,你覺得現在去找他對質,不是多此一舉嗎?”
一聽這話,沈如意大腦嗡的一聲響,一臉錯愕地望著眼前的不羈男人。
賀擎洲,他居然知道西西被沈如晴扎了?
沈如意背脊一涼,身子顫抖著,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沉默半晌,她泄氣地坐在床上,兩行清淚無聲落了下來。
她那么珍貴的寶貝,那么寵愛的兒子,從小到大都舍不得打他,卻沒想到,被送回賀家,受到這樣的傷害!
沈如意心底透著絲絲絕望,清冽的眸子閃過一絲陰翳。
“媽咪,你別擔心啦,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打小沒有爸爸照拂,賀西西向來敏感細心,察覺到沈如意的為難,他揚起小臉,安撫著眼眶通紅的媽咪。
聞言,沈如意緊咬著牙,半晌說不出話來。
明明應該是她去安慰兒子,卻反過來讓他來寬慰自己,濃濃的酸楚涌上心頭。
懂事的孩子,更讓人心疼。
“與其難過,不如想想今后的日子怎么辦。至少,避免同樣的事再發生。”
賀擎安嘆了口氣,也不知為何,忍不住想要去關心眼前這個五官精致的女人。
或許是餐廳是那雙滿是希翼的目光,也或許是骨子里的倔強讓他著迷。
見識過太多諂媚妖嬈的女人,像沈如意這樣的,反倒讓他眼前一亮。
“自己好好想想。”
好歹也算是自己半個嫂子,賀擎安也不好在臥室里逗留太久,丟下一句話后,隨即轉身離開,踏出房門之際,那雙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的陰冷。
這一場博弈,他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