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濃烈的消毒水味在走廊走彌漫。
一個淡妝絕美的女人踏著高跟鞋,不急不慢的走在走廊上,右側(cè)還牽著粉雕玉琢的孩子。
賀西西時不時朝著一旁的病房內(nèi)看去,無非是些躺在病床上,靠著點滴續(xù)命的老者,偶爾路過一些急匆匆奔跑著的護士,也吸引了小小的西西好奇的目光。
盡管上次在醫(yī)院也呆了好幾天,可孩子的天性就是如此,對一切都充滿著新鮮。
拐一個彎,就到程之航的病房,統(tǒng)一的白色格局落入沈如意的眼簾之中,以及病床上那個面色蒼白卻五官清秀的男人。
“你來了?”
程之航強撐著身子,好聽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倦意。
曾經(jīng)的他,體格雖算不上健碩,可也不似如今的孱弱。
“哥,你感覺好些了嗎?”
沈如意心口一抽,撩人的桃花眼中滿滿的關(guān)切。
“好些了······咳咳!
話音未落,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突兀地響起,程之航也隨之顫抖著,面色愈發(fā)的慘白。
見狀,沈如意眉頭擰成一團,明明已經(jīng)開始化療了,為什么還沒有什么效果?
“西西,你在這里陪一下舅舅,媽咪去一趟廁所。”
沈如意淺笑著揉了揉賀西西的小腦袋,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病床上的程之航,隨即從病房出去了。
五年來,沈如意從沒有停止過幫程之航找合適的心臟,可就算沒有成功移植到健康的心臟,可憑借著第一人民醫(yī)院的超前醫(yī)療設(shè)備以及赫赫有名的專家問診,按理來說,程之航的狀況,也不該像現(xiàn)在這么差。
難道,是沈家有人從中作梗?
沈如意心口咯噔一聲響,回想起當(dāng)初沈家人的脅迫······
砰砰砰——
深吸一口氣,沈如意輕敲主治醫(yī)生的辦公室門,示意了一番,這才快步走了進去。
“醫(yī)生,我是程之航的妹妹,為什么我哥現(xiàn)在病情好像更嚴重了?”
“這也沒有辦法,你哥血型特殊,之前找的心臟全都有排異反應(yīng),現(xiàn)在一拖就是好幾年,能抗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沈如意如何會聽不出來?
“醫(y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哥······他還這么年輕,還沒有成家······”
沈如意的聲音哽咽的厲害,撩人的桃花眼籠上一層水霧,雙肩微微顫抖著,惹人憐惜。
“我們會盡力的,這兩天又有一個心臟來源,如果匹配成功的話,你哥哥就有救了!
醫(yī)生頗為同情地望著桌子前的沈如意,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束。
咯吱。
身后傳來突兀的開門聲,鐵門的噪音也打斷了沈如意的悲慟。
“姐姐今天也來了嗎?”
溫婉的嗓音無一遺漏地涌入沈如意的耳膜之中,卻如同蛇蝎毒液般蔓延她的周身。
她怎么會來?
沈如意有些錯愕地望著剛進門的沈如晴,還是那副出水芙蓉般清純,恍如盛開的白蓮花。
莫名的不安涌上心頭,沈如意眸光一縮,面色微變。
“怎么,姐姐難道不想見到我嗎?也對,畢竟上次可是你把我推下樓梯的,愧疚得不敢見我,也是應(yīng)該的!
厚顏無恥的話從這個一臉無辜的女人口中蹦出來,就像真的有這么一回事。
好一個沈如晴!
沈如意雙拳緊握,就連指尖陷進了肉里也未曾察覺。
她暗暗念著這個女人的名字,恨不得嚼碎了吞進骨血里。
“上次,明明是你自己摔下去的!”
一聲反駁,換來的卻是沈如晴狠狠地捏著她的下巴,琥珀色的眸子透著一絲的鄙夷。
她實在是想不通,沈老爺子怎么會喜歡著這種窩囊廢?
“沈如意,就算你身上流著沈家的血又怎么樣?你沒聽到你親媽是怎么說的嗎?你啊,就是個掃把星,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你說你回沈家干嘛?不就是想要錢嗎?天生的窮酸樣,跟那個病懨懨的男人,還真是天生一對。不過,你倒是挺能耐的,還能勾.引上陸品臻這個冤大頭。”
沈如晴身子微微往前傾著,俯在沈如意的身旁,壓低嗓音,分貝控制得恰到好處。
眼看著身前的女人唇齒微張,正欲開口,她先發(fā)制人,惡狠狠地在沈如意的腰上掐了一大把。
嘶——
劇烈的疼痛刺激著大腦。
沈如意倒吸一口冷氣,身子不覺得地倒退好幾步,想要躲開發(fā)狠的沈如晴。
“還真別說,那個病秧子的匹配心臟還挺難找的,我手上這個,還費了我不少力氣。”
啪的一聲,沈如晴將手中匹配合格表砸在了桌子上,上面赫然寫著,匹配成功四個大字。
一聽這話,沈如意微微一怔,大腦一片空白,哪還記得自己剛才才被這個女人狠掐了腰?她顫抖地拿起桌子上的匹配合格證明,仔細地瀏覽著上面的黑字。
程之航,有救了!
“沈如意,想要救他,你得先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沈如晴猛地將那份匹配合格證明抽了回來,琥珀色的眸子透著一絲的精明。
“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你!”
沈如意不假思索地回應(yīng)著,撩人的桃花眼閃著希翼。
“我要你,讓賀擎洲認為你是一個勢力的女人,讓他對你徹徹底底的厭惡!
沈如晴眸光緊緊地望著她,唇瓣輕啟,臉上透著一絲陰狠的笑意。
果然,不出所料。
對上沈如晴鄙夷的目光,沈如意難堪地自嘲道,“好,我答應(yīng)你!
結(jié)婚五年,賀擎洲對她不聞不問,總共才回過兩次家。
而她心里也清楚不過,因為他的心在這個女人身上。
她不甘,她不愿,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啊,憑什么到最后,都要她來忍讓,都要她退出?
沈如意忘不掉那個冷峻男人將離婚協(xié)議書放在她面前的無情,也忘不掉這五年來,他淡漠的無視,難道,這還不夠厭惡她嗎?
她還要怎么做?
沈如意緊拽著那份匹配合格證明,心頭刺痛到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