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李賀依舊在監(jiān)控室待著,幫洛離查找那輛車的下落,本來是套牌車就不好找,但是在各個路段的卡口,經常就不見了那輛車的身影,李賀憑借多年的辦案經驗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在半路換了車,連同車型和車牌都一起換了,這下,要找可真是難于登天。
洛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快暈過去,她承諾了幾倍的費用拜托視頻組的人連夜加一下班,一定要找到小寶,她自己則頭痛地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滿臉愁苦,她旁邊的小翠在洛離告訴她小寶可能很難找回來的時候她的臉都綠了。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家政服務人員,最多只是比別人多了帶孩子這一項任務而已,但是她之前明明一直做的好好的,都沒有出過什么差錯,沒想到平常無小錯,一有錯天都快塌了。
雖然洛離這邊對她的態(tài)度還算可以,但是她不知道如果另外一個金主——傅涼川知道這件事之后會怎么樣對待她。她知道傅涼川的名聲和能力,當初她來應征的時候也是誠惶誠恐的,因為她知道,只要傅涼川想的話,她絕對這輩子都不能在a市找到工作了。
她一想到這里,身體就不自覺的發(fā)起抖來,牙齒互相撞擊咯咯作響。
洛離斜眼看了一眼她,好像能看出她腦子里正在想什么一樣,“別擔心,我還沒有告訴傅涼川,何況這件事你也沒有什么大錯。”
小翠愣了一秒,才回過神來,涕淚俱下地對洛離說:“對不起洛小姐嗚嗚”
“不許哭!”她一哭出聲,洛離的火氣騰的就上來了。她平時最煩這些在事情的緊要關頭哭哭啼啼的女人,不僅一點兒作用都沒有,還很煩人。
要是哭就能解決問題的話,她洛離能哭一水缸出來。
她突如其來的怒火把小翠嚇了一跳,她第一次看見洛離這樣聲色俱厲,居然也就這么停下了哭泣,吸著鼻子抹眼淚。
洛離把注意力從她身上移開,注視著外面黑黢黢的天空,感覺心頭一陣無力。她真的怎么也想不到一向乖巧的小寶為什么會上了陌生人的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感覺自己的頭很疼,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聽到外面有警車警鈴的聲音,稍稍起身探頭看了看,前面一片嘈雜。她決定自己過去看一看,就讓小翠先休息一會兒,自己走出去,走路的時候她才感覺自己的腿有些顫抖。
警局的大廳,幾個小警察竊竊私語,洛離走了過去問:“怎么了?”
“洛主任。”那個小警員忙回答道:“是嚴隊長回來了。”
嚴格回來了?她挑了挑眉,正好,她可以把自己的這件事和嚴格說一下。他身為刑警隊的老隊長,又是李賀的師傅,一定會有辦法的。
她這么想著,走進了辦公室。卻看見一隊人滿面愁容地坐在那里,根本就不像是成功完成任務之后的樣子。為首的嚴格更是愁著煙,看上去甚至老了幾歲。安妮也坐在他的旁邊,整張小臉蠟黃蠟黃的,像是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
眾人看見洛離走了進來,也都很意外。
安妮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師傅”
洛離奇怪,“這是怎么了?案子破了嗎?”她不覺得在嚴格帶隊的情況下會存在破不了案的情況。
“不是,案子破了。”嚴格抽了一口煙,吸進肺里之后又深深地吐了出來,從鼻孔里呼出兩道灰色的煙氣。
洛離不解,既然破了,那就是好事,怎么大家都跟她一樣愁容滿面的。
嚴格看了她一眼,解釋說:“破是破了,但是犯人還沒有找到。”
“咱們局里登記在冊的逃亡嫌疑犯很多啊”之前有幾個a級的犯罪嫌疑人跑了,都沒看見過他們這么喪的表情,一定是出什么問題了。
現在再問小寶的事情就有一些不合時宜了,洛離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正色問,“到底出什么事了?安妮,你說給我聽聽。”
突然被點到名的安妮渾身一顫,然后才站起來,“師傅,這次的犯人很兇狠,我和當地法醫(yī)合并檢查的十八具尸體中有十二個巨人觀的現象,剩下就是尸體不齊,有斷肢。”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些人都是先分別在自己家中死亡,尸體再被做各種處理。好像是故意要和警方挑釁。”
洛離挑了挑眉,巨人觀這個現象她雖然在法醫(yī)書上看過,但是還真的沒有在現實中見過,連照片都十分恐怖,能夠想到平常膽子就不算太大的安妮沒有她陪在身邊就去處理,還真是難為她了。
而且,喜歡挑釁警方的自稱高智商犯罪者的人大都自負非常,要抓到他們不是什么難事。
“師傅,那個兇手真的不是一般人,我們在觀看被害者在家生前的監(jiān)控錄像的時候,完全是什么都找不見,要不是尸體被市民發(fā)現,估計誰都不知道有人被殺這件事。不說小區(qū)自己裝的監(jiān)控,當地警方的也沒有真是太可怕了。”
安妮說話的時候仍然心有余悸,但是這話卻讓洛離的心中一動。
剛才這個人,怎么聽在自己的耳朵里這么熟悉呢,好像之前也見識過類似的犯罪手法,不過一時想不起來是什么人
“總而言之放跑了那個人真的是太失算了,這種人在世上活著,也只能干些禍害社會的事而已,活著沒什么意義。”嚴格的目光有些兇狠,盯著遠處的墻壁,好像要盯出來一個洞。
洛離在停頓了幾秒時候忽然反應過來,急忙拉住了嚴格的胳膊,“嚴隊,我有一幾件事要跟你說。”
“啊?”嚴格抬頭,“什么事啊?”
洛離并沒有說,只是朝周圍看了幾眼。
嚴格立馬會意地對周圍圍繞的警員揮了揮手,“今天久就到這里,大家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身體,明天還有結案會議,記得做好準備,文書做好紙質工作。”
大家一邊抱怨著一邊做鳥獸散狀離去,這一下,不小的辦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洛離,嚴格和安妮三個人。
“什么事這么神秘?”嚴格把煙熄滅在煙灰缸里,轉頭和安妮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平常他們和洛離雖然是關系不錯的同事,但是也沒見過她這種狀況。
“跟傅涼川被下毒的事情有關。”洛離直入主題,“我們找到了下毒的人,但是他已經死了,經我檢測是他殺,但是所有的證據都證明是自殺。”
嚴格蹙著眉頭,“這是真的?那現在怎么辦了,還在查嗎?”
安妮的身體也微微前傾,傾聽著洛離的話語。
在一片安靜之中,洛離搖了搖頭,“現在這個案子已經被作為個案歸卷入檔了,上面的意思是,要查這個太麻煩了,又沒有什切實的證據,就按照自殺就好。”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的拳頭捏緊了,又想起了局長漫不經心的話語。
可是她當時雖然不滿,但不能說出是因為傅涼川的原因她才對這個案子這么傷心,要是硬來的話,可能會背處分。
“局長那個人就是這樣的嘛,以前好像是廳級的干部做錯事撤下來的,人家心高氣傲心比天高,當然也想在這小公安局做出點兒業(yè)績不是。”嚴格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你不用在意這些。”
洛離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繼續(xù)說,“現在也是因為找不到殺他的人,案件才不了了之的,剛才我聽你們說,有那么厲害的殺人犯逃竄,說不定”
安妮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師傅你是想說,有可能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嗎?”
“是的。”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是她還是不愿意放過一點希望。同樣都是神秘莫測的殺人手法,也同樣都消失在監(jiān)控攝像頭之下,那個人,究竟是誰。
“好,我知道了,要是有頭緒的話,我會聯系上級做并案處理,爭取早日找到這個人。”
洛離對著嚴格點頭致謝,因為要找這種人,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
嚴格打了個哈欠,又問,“你不是還有別的事嗎?是什么?””小寶,我的養(yǎng)子,他失蹤了,但是過程很奇怪。”接著,洛離就把從小寶被那個奇怪的男人帶走到他自己迷迷糊糊地走上了一輛車。
雖然已經在視頻里看過很多遍,但是親口說出來,還是感覺非常的滲人,她要是以后自己的親兒子遭受這樣的事情,她或許在監(jiān)控室就尖叫出來了。
她的話音落下之后,整間辦公室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凝寂。
過了一會兒,安妮先開口說話了,“我的天哪,這是真的嗎?好可怕”
嚴格的臉上除了嚴肅什么都看不出來,頓了幾秒,對著臉色十分不好的洛離說,“洛離,你知道以前有一種拐賣兒童的方法,叫做拍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