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沒有說完,蘇安一副冷漠的表情,直接打斷了她,用最殘忍也最決絕的方式告訴她:“我當時沒錢給他醫治,所以他最終也沒能活下來。”
董清婉原本心里還抱有一絲希望的,然而在聽到蘇安的答案后,她充滿希冀的心,瞬間跌入了谷底,被摔的粉碎,盡管已經二十幾年過去了,但只要一想到自己那個無緣見面的孩子,她的心還是疼的難受,就像是被人拿著刀子剜刺一般。
而蘇安看著董清婉面色慘白的樣子,心里卻多了一絲報復的快感,他冷冷的笑道:“怎么?你現在這個樣子,是要告訴我,你很心疼那個孩子嗎?”
董清婉的眼眶紅紅的,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保持著平靜,不讓自己失控,她說:“不管你我之間如何,可孩子畢竟是我的親骨肉,我這個做母親的,怎么可能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你若真的愛孩子的話,你當初就不會在那種情況下,拋下我們父子離開了。”蘇安憤恨的反駁著董清婉的話,在他看來,她當時的行為,根本就是不可原諒。
董清婉:“我知道,無論我現在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的,所以我也不奢望你會原諒我,不去計較以前的種種。”
“但是我希望,你能不能放過御琛,不管怎么樣,你和我之間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終究是無辜的,所以請你不要再為難他了,可以嗎?”
讓蘇安沒想到的是,在這種情況下,董清婉竟然還想著替君御琛求情、說好話,看來在這個女人心里,真的是只有君正和他們的兒子,而自己和他們的孩子,卻從未入得了她的眼,所以這么多年來,她才可以對他們不管不顧!
而她越是這樣,蘇安想要報復的心理,也就越強烈,他對董清婉說:“想要讓我放過君御琛,當然是可以的。”
董清婉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然后下一秒,她卻聽到蘇安轉移了話題,“不過,眼下我的兒子,卻看上了夏靜深,所以想要我不再和君御琛計較的條件,就是讓夏靜深和君御琛離婚,然后嫁給我兒子。”
沒想到蘇安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來,董清婉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坍塌了下來,“這……這怎么可以呢?”
董清婉的反應,也完全在蘇安的預料之中,他一副好笑的樣子,盯著她問:“怎么不可以呢?”
董清婉瞥了蘇安一眼,沒有回應他的話,只是一時間,她的內心倍感沉重,且不說君御琛和夏靜深早已結婚了,是夫妻關系,就算是他們沒有結婚,依著他兒子對夏靜深的那份癡情,他也肯定是不會答應蘇安這個條件的。
蘇安當然看出來了董清婉的為難,他再次開口道:“其實這件事情呢,你可以不必著急做出決定,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回去和君御琛商量的。”
“簡弘,你難道非要這樣做嗎?”董清婉問他,其實她心里也清楚,他之所以會這般為難自己的兒子,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要報復她。
蘇安回應給她的卻是,“你可以走了,回去好好的和君御琛商量商量吧。”
面對他的不近人情,董清婉再無話可說,最終也只是點點頭,轉身離開,走出了客廳。
她才剛一走出客廳,就看到蘇家的女管家先她一步,快步朝外面迎了上去,女管家看著從外面回來的蘇允,接過他脫下來的大衣,恭敬的問候了一句:“少爺,您回來了。”
“嗯。”蘇允低沉應聲,從董清婉的身邊越過,進入了客廳,整個過程不曾看她一眼。
董清婉卻是停下腳步,不經意的看了蘇允一下,隨即又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君御琛見母親出來,便迎著她走了過來,關心的問她:“媽,你沒事吧?”
董清婉抬頭,看向自己的兒子,溫柔的笑了,“媽沒事,走吧,我們回去再說。”
“好。”君御琛扶著董清婉上了車子。
……
君御琛和董清婉兩人回到家中的時候,夏靜深已經在等著他們了,此刻見著他們安然無恙的回來,她欣喜的笑了,“媽、御琛,你們總算回來了。”
君御琛看著夏靜深,溫柔的握了握她的手,以這種方式來告訴她,他和母親都很好。
“媽她怎么了?”似感覺到董清婉的情緒不太對,夏靜深抬頭看著君御琛,輕聲問了這么一句。
君御琛扶著董清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說:“媽從蘇家出來,就一直沒有說過話。”
說話間,君御琛和夏靜深,又一起看向了董清婉,兩人都默默的為她擔心著。
就這樣,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的時間,董清婉微微嘆了口氣,終于開口對他們說道:“你們心里一定很好奇,我和蘇安到底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對嗎?”
君御琛和夏靜深聞言,彼此對看了一眼,雖然他們都未曾言語,但是他們確實很好奇母親和蘇安之間的過往。
董清婉繼續說著,“御琛,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起過你父親和小柔母親之間的事情吧。”
君御琛點點頭,“記得。”
夏靜深:“我也有聽御琛說起過,當時我就覺得媽您的溫柔和大度,真的很令人佩服,我想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估計沒有辦法真正的去原諒。”
董清婉聞言,卻是苦澀一笑,“其實并非我溫柔大度,而是你們的父親君正,他包容我,可以原諒我的一切過錯。”
“他曾說過,他很愛我,此生他不能沒有我,所以無論我做錯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原諒,而唯獨不能原諒的,就是我主動放棄我們之間的婚姻,離開他。”
“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因為愛,因為離不開,所以就只能選擇去原諒。”
“當年我知道你們父親和你們慧姨的事情之后,根本就不能接受,我覺得自己的丈夫背叛了我,所以我恨他,我有想過要跟他離婚,可是我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勇氣提出離婚,最后我也就只有離家出走了,而這一走便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