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余景城已經(jīng)找到了這家酒店,給在這里工作的朋友打電話,很容易找到了那個包房。
但是余景城沒有理由進(jìn)去,他總不能硬闖進(jìn)去帶走陳依依,而且他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況。
沈總的秘書叫服務(wù)員重新拿上來一瓶酒,陳依依走到桌前,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卻不愿意屈服,她不止要為洛峰受著她的堅貞,還要為自己守著原則。
喝完最后一杯,陳依依擦了下嘴角,對沈總說:“我喝完了。”
沈總笑笑,“我說話算話,和貴公司的合作還是會繼續(xù),不過下次陳小姐可要小心一些,你要是再打碎酒,可就由不得你選擇了。”
陳依依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我知道了。”
沈總的秘書冷了臉,“你這算什么表情?有你這樣對待客戶的嗎?別忘記,我們沈總可是你們的金主!”
陳依依彎下腰鞠躬,“對不起,我錯了……”話沒說完,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她趕忙跌跌撞撞地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前的余景城。
陳依依沒來得及說話,直接跑到垃圾桶前,班跪在地上,搜腸刮肚地吐著。
余景城看了眼包房,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職場的規(guī)則他再明白不過。他敲了下敞開的門,走進(jìn)去說:“打擾了,依依今晚的狀態(tài)好像也不能再繼續(xù)陪各位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先帶她回去了。”
雖然余景城對他們不熟,但A市的人都認(rèn)識余景城,沈總來不及驚訝余景城怎么會來,酒趕緊站起來說:“好的好的,余總要不要進(jìn)來喝一杯?”
余景城微笑著拒絕了,并禮貌地幫他們帶上了包廂的門。
他站在陳依依身后,看著她狼狽地承受著身體的痛苦,卻幫不上任何忙。
等她吐得差不多了,余景城拿了個干凈的杯子,倒了一口水,遞給陳依依。
陳依依漱完口,扶著墻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要離開。余景城想扶她,她擺擺手,示意不用,余景城只能默默跟在她身旁。
她的臉色紅里泛青,神志看似糊涂,卻又清醒著,可走出酒店,被風(fēng)一吹,下臺階時,她整個人向前撲,余景城連忙抱住她。
陳依依瞇著眼看了他一瞬,驚訝地問:“景城哥,你怎么在這里?”
“我剛才就到了。”
陳依依咧著嘴笑,“哦!是你就好!我大概醉了,腦子很糊涂,麻煩你送我回去,回我家。”說完,她頭一歪,就昏了過去。
余景城小心地抱著陳依依放在后座,從另一邊上了車。他幫她系好安全帶,對司機說:“回家,開穩(wěn)一點。”
車子緩緩啟動,余景城凝視著陳依依,看到凌亂的頭發(fā)粘在她臉上,他下意識地伸出了手,卻在塊碰到她時,遲疑了,直到她難受地動了動,他才幫她把頭發(fā)輕輕撥到耳后。
洛峰輾轉(zhuǎn)了幾個人才打探到陳依依在哪里,他開車趕過來,還沒到酒店,就看到余景城的車。兩輛車在同一條馬路上,朝著不同的方向開著。洛峰打開車窗,一邊不停地按喇叭,一邊大叫“停車。”
半夜十一點多,車流稀少,司機早就注意到洛峰的車,對余景城說:“余總,那輛蘭博基尼的跑車好像是在叫我們。”
余景城看了眼窗外,猜到是誰,淡淡說:“不用理會,繼續(xù)開!”
洛峰按了一陣?yán)龋蓪Ψ綁焊鶅翰焕頃?
眼看著兩輛車就要交錯而過,洛峰也不按喇叭,也不叫了,雙手扶著方向盤,面沉如水。他踩著剎車,猛地一打方向盤,直接朝著余景城的車撞了過去。
司機急急打方向盤,想要避開,卻被洛峰黏住去路,余景城揉了揉額頭,“老李,停這吧。”
洛峰打開車門,像一頭發(fā)怒的公牛一般沖了過來,“依依!依依!”
他一把拉開車門,發(fā)現(xiàn)陳依依滿身酒氣,閉著眼睛,臉色難看地昏睡著,立刻憤怒地質(zhì)問余景城,“發(fā)生了什么事?依依怎么了?”
余景城下車,走到洛峰面前,冷冷地說:“我也正想問你這句話,依依怎么了?”
洛峰明白余景城問的是什么,可他根本回答不了。他想把陳依依抱出車子,余景城擋在了車門前,“如果你不能給她幸福,就不要再帶她回去了。”
洛峰恐懼不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找到了陳依依,卻連想仔細(xì)看她一眼都不行,終于再克制不住,用力推開余景城,“我想帶她去哪里,關(guān)你屁事!你給老子滾開!我們之間只是合作關(guān)系,討論感情輪不到你。”
以前每次起沖突,余景城都選擇退讓,這一次余景城卻絲毫沒有客氣,一手扭住洛峰的胳膊,一手緊握成拳,狠狠地打在了洛峰的腹部。
洛峰疼得身子驟然一縮,他眼中怒火噴涌,剛想全力回手,聽余景城說:“這一拳是為了依依丟掉的工作!”
余景城又狠狠一拳,“這一拳是她和你在一起后受得委屈!”
洛峰握緊拳頭,依舊沒有還手。
余景城又狠狠打了落地一拳,“這一拳是為了依依今晚喝的酒!”
連著三重拳,洛峰疼得整個身子往下滑,站都站不穩(wěn),余景城像是丟廢品一樣推開他,想要關(guān)上車門。洛峰卻緊緊抓住車門,強撐著站了起來,“我可以讓你打,但是請讓我?guī)ё咭酪馈!?
余景城想打開他的手,卻一眼就看見了他中指上的指環(huán),立即下意識地去看陳依依的手,在她的中指上也戴著一枚款式相同的指環(huán)。余景城猶如被毒咒魘住,霎時間整個身體都靜止了。
一瞬間,他問:“你還打算帶她回你家嗎?”
洛峰說:“今晚先住酒店,如果她不愿意再住那個房子,我們可以換房子。”
余景城盯了洛峰一會兒,慢慢退開了幾步。
洛峰探身進(jìn)車?yán)铮殃愐酪辣萝嚕瑤е狭俗约旱能嚒?
余景城站在馬路邊,目送著洛峰的車開遠(yuǎn)了,才上了車。坐在剛才陳依依坐過的位置,座位猶有她的體溫,車廂里也依舊有一股艾酒的獨特味道。
司機恭敬的問:“送你回去嗎?”
余景城閉著眼睛,沉浸在黑暗中,沒有吭聲。良久后,他疲憊地做了個手勢,司機發(fā)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