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嘉欣看出陳依依的冷漠,笑著說:“別這樣,我們以前是有很多誤會,但那些都過去了,你還計較著嗎?”
“沒有!标愐酪罒o波無瀾地回答。
“其實有時候我挺羨慕聽筱藍的,不是羨慕她可以有佐治捧著出名或是事業多么成功,我羨慕她有你這樣的好朋友!弊T嘉欣看著陳依依說。
陳依依挑眉,她真沒想到會從譚嘉欣嘴里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陳依依的表情,譚嘉欣笑著問:“很吃驚嗎?”
“我以為你不需要朋友。”
“是啊,像我這種人,只要有金錢有名利就夠了,要朋友多多余啊,傷神又傷心!弊T嘉欣自嘲道。
聽到這話,陳依依有點不舒服,解釋說:“我沒有這意思!
“我知道!弊T嘉欣笑笑,“以前的我自己也是這么想的。不過后來,就是我流產之后被迫出國,才意識到有一個真心待你的朋友多么重要!
陳依依沒有插話,她能想象到那段日子譚嘉欣有多慘。
“那段日子我整個人生都是晦暗的,我瘋狂地恨著每一個人,我爸爸嫌我丟人,加上繼母的挑唆,幾乎斷絕了和我的來往,我覺得這個世界對我太不公平了,處處充滿惡意,哪怕是路人的一個眼神,我都覺得是在嘲笑我。”譚嘉欣很平靜地訴說著那段時光,人生就是這樣,當你跳出那個曾經讓你一度覺得無法忍受的怪圈,你就會知道,沒什么是你忍受不了的。
陳依依雖然沒接話,但譚嘉欣知道她有在聽,于是繼續道:“我們都還年輕,年輕是一個中性詞,它代表著很多缺點:缺乏經驗、少不更事、容易沖動,但是也有很多優點,其中之一就是有大把的時間去遺忘那些不該記住的事情!
“你能想明白就好。”陳依依終于回應了一句。
她現在已經沒那么討厭譚嘉欣了,她其實柔情似水,骨子里也相信愛情,只是在現實面前,自負的皮囊高過一切,跟那些在愛情里失意的種子選手,其實可悲的不分伯仲。如果她開始珍惜余哲安的感情,也許她現在會是一個很幸福的女人或者是媽媽。
“對了,我結婚了。”譚嘉欣朝陳依依揚了揚手指,一顆碩大的鉆戒戴在無名指上。
陳依依有點驚訝,想到剛剛那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心理又有些說不出的滋味,類似于惋惜。她最后只能說:“恭喜!
“我可不想得到祝福,如你所見,我不會真心喜歡那個老頭子,他也不見得多么愛我,我貪他的財和權,他圖我的美貌和身體,我們各取所需罷了,哪天我人老珠黃,他會向踹掉他前妻那樣踹掉我!
譚嘉欣的話很殘酷,但也很現實,陳依依脫口而出:“那你為什么還要嫁給他?”
“為什么?”譚嘉欣笑笑,“因為他有錢有權!而且像我這種名聲掃地的人,哪一個清白人家還會要我?他愿意給我一個正式的名分,已經很好很好了,說真的,如果他當時不和他老婆離婚,我也不會拒絕一直做小三!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陳依依沒有回應,譚嘉欣故作輕松地笑笑,問陳依依:“你和洛峰怎么樣了?”
“挺好的。”陳依依淡淡地說,心里卻忍不住有點難受,一會兒下了飛機,她就要去面對很多事情,面對洛母安排的一個又一個挑戰。
譚嘉欣問:“你不開心嗎?洛峰挺好的!标愐酪罁u搖頭說:“沒有,我知道洛峰很好!
“有些人談戀愛,很像逛超市,想買薯片怕熱量太高,想買牛奶又怕長痘,心想還是買瓶洗發水吧,但好像在網上買會便宜很多,于是最后空手而返。說實在的,人也就那幾年青春有心力感受愛情的甜頭,等時間一熬過,就發現愛情靠標準衡量最后只能等來孤單,如果可以,當有人掏出心窩子奉到你面前時,侍者學會珍惜!彪x開之前,譚嘉欣對陳依依說。
聽筱藍本來說要和夏沐之去海南的,送走了陳依依之后,兩人開車回去的路上,聽筱藍突然說:“我下周要回A市了!
不能說夏沐之一點準備都沒有,只是聽到聽筱藍說出這句話,還是有點難以接受,以至于差點追尾前面的車。
“回到他身邊嗎?”夏沐之問。
陳依依用手覆上自己的小腹,眼中閃現出作為一個母親特有的幸福感,她說:“是啊,畢竟我肚子里面的還是他的孩子!
夏沐之剛想說“孩子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撫養,我會對他很好的”,但還沒說出來,聽筱藍就又開口道:“謝謝你那天幫我解圍哈,以后去A市玩,一定要告訴我,我也盡盡地主之宜!
夏沐之笑了笑,笑容不似以往的爽朗,原來她以為自己只是為了給她解圍。
聽筱藍當然能看懂夏沐之的表情,也能明白他的感情,只是她無法回應這份感情,只能裝作不知道。她和佐治之間的糾葛已經夠亂了,不能再自私地拉一個人過來。
“下周什么時候走?”夏沐之問。
“定了下周三的機票。”
夏沐之說:“其實我來云南也是旅行,去哪里都一樣!
他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確,聽筱藍想說點什么,卻覺得說什么都不合適。
“你還沒去過我家吧?我在云南有一處小公寓,要不要去看看?”夏沐之語調輕松地轉移話題。
打開門,聽筱藍就尖叫著撲向一只小萌寵。
夏沐之養了一只迷你垂耳兔,灰色的一小坨肉球,懶洋洋地吃著方嵐遞來的菜葉。除了這只兔子,夏沐之家還有很多萌點,看似不起眼的一居室,但他把家里每一面墻都貼上了不同的墻紙,配合墻紙風格還有不同的陳設,簡直就把旅游景點那種游客Cosplay的業務搬到家里來了。夏沐之幫聽筱藍在墻前拍照,她抱著兔子走過“大本鐘”“櫻花樹”“布魯克林大橋”以及“紫禁城”,每次轉頭,發絲輕輕飛著,像是一個精致的慢鏡頭?粗菧赝竦男,夏沐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堅定過,自己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