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里看到柳如嫣。
還有柳如嫣那副恨他入骨的表情,難道……那天在海灘邊和柳如嫣說的那些話,不僅沒讓柳如嫣離開寧雨澤,反而弄巧成拙,點燃了柳如嫣心中的仇恨嗎……
岳風現在,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他很難受。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寧愿不告訴柳如嫣那些話,也不至于讓柳如嫣記恨上他。
現在這局面,柳如嫣明顯是站在寧雨澤那一方的。
岳風在長桌的另一頭坐了下來,他緊鎖著眉頭,目光落在了角落里,正被押著跪在地上的夏之瑤。
看到夏之瑤披頭散發,那憔悴的樣子,岳風平放在大腿上的兩只手,不由得捏緊。
“瑤瑤,你沒事吧?”他沖夏之瑤喊道。
夏之瑤沒有抬起頭來,只是慘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但這一聲慘笑,卻更加讓岳風心里疼痛。
“有什么事不能沖著我來,為什么要為難一個姑娘!”
岳風惡狠狠地看著寧家兩父子。
此時唐追被黑龍他們也押著跪在了岳風后面。
“為什么?你說呢,岳老板。”
寧守成正襟危坐,望著岳風,似笑非笑地說道:
“看樣子你把我這義子折磨得不輕啊,我對你那丫頭,可是根本就沒動過。”
岳風冷冷望著他,沒有說話,似乎在沉思著什么。
就在這時,跪在地上的唐追,突然說話了。
他望著寧守成,目光滿是不甘,問道:
“爸,為什么你要派大哥來殺我?我也是你兒子,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為什么……你從來就沒把我當過你兒子嗎?”
此時的唐追看起來就像是剛受過滿清十大酷刑一樣,整個人不成人形。
看到他這個樣子,陶伯仲和衛先行都嚇了一跳。
“寧雨軒,你閉嘴!”
寧雨澤猛然一拍桌子,指著他罵道:
“你這個叛徒,寧家養了你這么多年,給你吃給你穿,你現在居然出賣我們。你還有臉質問爸,媽要是知道你這么混賬,她好寒心啊!”
唐追跪在地上,哭得仿佛怨鬼一般,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哈哈哈!我早該料到有一天你們會這么對我了!”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所有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我替你們做的,到頭來,我唐追成了叛徒。爸,我寧愿你當初從來就沒收養過我!”
寧守成滿臉陰沉,心中也有些動容。
他和寧雨澤,對唐追確實有些不近人情。可事情已經鬧到了這一步,他也沒辦法,唐追知道寧家太多秘密,注定是死路一條。
面對唐追的質問,他一句話也沒應答。
“寧家主,開條件吧,你想怎樣才肯放了夏之瑤?”岳風望著他,問道。
“很簡單。”寧守成說道:“你把唐追還給我們,你手中肯定握著寧家的秘密,你把這份秘密交出來,包括所有的被封,全都交出來。一切事情皆因你而起,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只要你保證永遠不再踏足我天海市一步。”
“我們三家,只守天海,你在其他地方想要干什么,我們管不住。”
岳風聞言,微微垂著腦袋沉思了起來。他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在這無比安靜的氛圍下,敲打聲格外入耳。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你。”岳風說道:“可你我都知道,以你寧家的狠毒,你會放了我岳風嗎?到時候,我什么依仗和底牌都沒有了,我更加不確信你們會不會放了夏之瑤。寧家主,你為了斬草除根,連孩子都可以滅掉,更別說我岳風了。”
“我憑什么答應你的條件?”
寧守成輕笑了一聲,搖搖頭:
“那你想如何?現在是我在開條件,我占據上風,你沒有選擇的余地。”
“實話告訴你,這棟飯店已經空了,整棟樓里面全是我三家的人。我知道你有狙擊手,就算他現在在外面正注視著這一切,我們的人隨時能沖上來滅掉你。”
“岳老板,你是真不清楚你現在的處境啊。”
岳風抽回敲打的右手,挺直了身體,說:
“誰說你寧家占上風了?”
“唐追把你們寧家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全都列了一張清單出來,我已經讓人做出了一份詳細資料。現在那份資料就在我的人手中,我只要一出事,他立馬交給上面。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同歸于盡。”
“你想嚇唬我,我岳風沒那么不經嚇。”
聽到岳風的話,寧守成和寧雨澤皆是滿臉陰沉,怨毒地瞪了唐追一眼。
“你想舉報我寧家?”寧守成有些怒了,冷哼道:“市里?還是省里?你覺得你有機會把資料交上去嗎?”
“岳風,你以為我沒有底牌敢叫你來嗎,我在給你機會,你別不珍惜。”
“把我寧守成惹毛了,你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寧守成的氣勢和殺氣,把陶伯仲和衛先行都震了震。
二人對望一眼,咽了口唾沫。看來三大家族,寧家為首,不是沒有道理的。論狠辣,饒是他們兩家加起來,都比不過一個寧守成。
“底牌?你的底牌是什么?”岳風問道。
“那你的底牌呢?”寧守成步步緊逼。
“既然是底牌,輕易不會亮出來,我還沒到亮底牌的時候。”岳風冷笑道:“不如你先亮吧,看能不能震住我,能震住我你就贏了,不能震住我。那份資料,我永遠都不會給你,今天就算跟你拼個你死我活,我也要把我妹妹夏之瑤帶走。”
跪在一旁的夏之瑤聽到岳風的話,頓時嬌軀一顫。但她還是沒有抬起頭來。
這個時候,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時機。
“好啊,亮底牌可以,但我怕你絕望。”
寧守成一聲冷笑,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樓下又傳來了一個腳步聲。
聽這腳步聲,只有一個人。
此時陶家和衛家,甚至是寧雨澤都有些疑惑了。他們以為寧守成的底牌就是夏之瑤,完完全全可以制衡住岳風。現在看來,寧守成似乎還有比夏之瑤更重的底牌?
當眾人望過去時,只見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上來。
那中年男子氣勢威嚴,看到這樣的場面絲毫不驚訝,背著手,正朝寧守成走過來。
“馬局!!”
陶伯仲和衛先行,甚至是寧雨澤都同時叫了一聲,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壓了壓手道:
“今天這里沒有馬局,只有馬先生。”
“我是來看戲的,你們談你們的,最好是不要發生控制不了的情況。寧家主,你們怎么連綁架都敢搞,還是個小女孩兒,有些過了吧。”
來人似乎有很大的來頭,就連寧守成都起身迎那中年男子坐下,后說道:
“馬先生,我也是情非得已,這岳家大少爺,要我寧家的命。我若不做出點動靜來,還真是震不住他。”
此時岳風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認識這個馬先生。如果這個馬先生真的要幫寧守成,他的那份資料,很可能真的送不到上面去就會被攔截下來。
那中年男子此時也望著岳風,神情頗有些復雜,他嘆道:
“收手吧,你已經不是岳家大少爺了,斗不過寧家主的,別把事情搞太大了。”
“我今天來,你的敗局就已定,翻不了身的。”
岳風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冷笑道:
“馬振濤,沒想到你居然淪為寧家的走狗,你對得起你頭頂的國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