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愛不釋手地摸著,還要客氣一番:“你該留著自己用。”
路漫漫淡然地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等我到德國去留學(xué),統(tǒng)共就三兩個箱子,四季衣服鞋子,能帶多少去?我自小看姐姐堆山積海般的衣柜,倒是早早免疫。”
田甜笑著把包在身上試來試去:“那我就厚臉皮收下了,說起來這還是大明星露娜的東西,我真是顏面有光。很不好意思,我沒準(zhǔn)備禮物給你,只好打個白條——以后你若需要我?guī)兔Γ瑑衫卟宓对谒晦o。”
路漫漫啐一口:“烏鴉嘴,誰要你兩肋插刀!趕緊給我煮一碗餃子吧!”
夜里,兩個姑娘擠一個被窩。路漫漫已有多年沒和母親或者姐姐同睡過,覺得新鮮而溫馨,田甜穿著性感的裸粉色蕾絲睡裙,光著兩條大長腿,路漫漫倒是一身保守純棉睡衣睡褲。她們鉆進(jìn)被窩里絮絮耳語,聊些瑣碎心事。
田甜訴說著她對羅敏昊無法自制的傾慕,而路漫漫則擔(dān)憂東窗事發(fā)之后田甜會不會遭到土豪的報復(fù)。
“你住的房子畢竟是土豪送你的,花的是他的錢。就算你已失寵,可他沒明說,你還是得小心一點。”
“漫漫,我不怕,再難的時刻我都熬過來了。”
路漫漫沉默許久,想起一句話——世事明如鏡,前程暗似漆。她說:“黑夜太漫長,為何我們總是生活在黑暗之中?”
田甜握住她的手:“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習(xí)慣了黑暗。漫漫,我們都不能向命運低頭,烏云再厚,也有重現(xiàn)光明的一日。”
大年初三,司徒修遠(yuǎn)抽出空來到公寓找路漫漫,大白天的,她卻不在,他也不著急打電話叫她回來,脫下外套,在屋里踱步,翻看她的私物。書本攤在書桌上,她似乎又開始畫畫了,畫架上用布蓋著一幅畫,他掀開看,是尚未完成的風(fēng)景畫,就是從這幾十層的高樓上望出去的城市夜景,而且是雨后,濕潤的色彩描繪出倒影在雨中的燈光,有種凄清孤單的感覺。
他看見靠墻放著幾張已經(jīng)完成的畫作,都是同一個角度同一個主題,全部都是從這面玻璃墻望出去的風(fēng)景,有的是日出,有的是黃昏,還有是夜空,星子寥落,月亮隱沒在云中。
他嘆息,所有的畫里都沒有人。可是畫畫的人的心情融入其中,路漫漫一定很孤獨,她有許多個日夜獨自坐在這里,從日出到日落,她在等他嗎?
他走到桌前,看她在讀些什么,都是課本和學(xué)術(shù)刊物,還有手寫的筆記。路漫漫不但油畫水平不錯,字也寫得漂亮,和一般女孩子小而傾斜的字體不同,她的筆跡更像男人,舒朗齊整,雖談不上力透紙背,可也是橫平豎直,瀟灑大方。
他看見最下面壓著一個文件夾,鼓鼓囊囊的,他抽出來看,翻開,里面是路漫漫準(zhǔn)備的出國資料!護(hù)照、機票訂票網(wǎng)站的報價單、辦理簽證須知、學(xué)校的中德法學(xué)班赴德留學(xué)生出國申請表……等等不一而足。
司徒修遠(yuǎn)的手微微發(fā)抖,他居然忘得一干二凈!路漫漫報考盛京政法大學(xué),為的就是去德國讀書!她讀完大二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