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輝笑嘻嘻地,自來熟地鎖上門,在沙發(fā)上坐下。
“我的寶貝女兒,一個出落得比一個水靈,爸爸好想你們。”
“是想我的錢吧!”
“我們可是父女,何苦把話說得這么難聽!我本來在南方搞生意,聽說你訂婚了,好不容易才抽空回盛京看你,怎么,不跟爸爸敘敘舊?”
“少廢話,你這次要多少錢,才肯給我們一個清靜?”
路漫漫痛苦地坐在一角,一言不發(fā),這樣的場景她太熟悉了,離婚之后,路輝仍然騷擾母親,恬不知恥地上門要錢,甚至還盜用林思琪的身份去透支信用卡,逼她不得不替他付賬單,不堪其擾,直到林思琪嫁到德國,注銷國內(nèi)一切賬戶和住址,這才算擺脫這個惡魔。
“好女兒,怎么這樣跟爸爸說話?我還想去司徒家見一見你的未婚夫和未來公婆呢。”
露娜掄起高跟鞋砸過去,路輝靈敏地躲開,鞋子砸在墻上,一聲悶響。
“開個價,然后滾出我的視線!”露娜開始翻手袋,她現(xiàn)在只有信用卡,出門帶的現(xiàn)金不多,全掏出來也不過幾千塊。
路輝笑嘻嘻地:“我特地飛回來一趟,機票錢就好幾千呢。”
露娜氣得發(fā)抖,把錢全部扔到路輝身上去,再把手上的一塊鉆表脫下來,一并砸過去。那是今天活動贊助商剛送的新品。
路輝看女兒一眼:“敬老尊賢,你這樣對父親,會有報應(yīng)的。”
“有報應(yīng)的是你!我等著看你怎么死!”
路輝不吭聲,但彎腰下去,先把鉆表撿起來,幸好酒店的地毯厚實,絲毫不損,他仔細端詳一番,很滿意,真金真鉆,名牌貨,至少能賣個幾萬塊。他匍匐在地,不厭其煩地一張一張撿鈔票,連沙發(fā)背后的縫隙都不放過。路漫漫捂住臉,眼淚滾滾而下,她恨不得沒有這樣的父親!
路輝撿完最后一張鈔票,慢條斯理地塞進西服內(nèi)袋,按一按,心滿意足。
“女兒啊,我們都是出來賣的,我賣的是尊嚴,你賣的是笑,咱們誰也別嫌棄誰。每個人都有價錢,只是高低不同而已。咱們家最有希望的還是漫漫,她還有機會清清白白地做人,你可別把她往火坑里推。”
露娜一口啐在父親臉上,他不吭聲,擦干凈,甩門而去。
路漫漫趴在桌上痛哭出聲,露娜抱住妹妹,心如刀絞。
“乖,不哭,天塌下來還有姐姐呢,姐姐不會讓你受委屈。”
路漫漫抱住姐姐:“我好恨啊,為什么我們會有這樣一個父親!”
“哎……你該慶幸我們生在21世紀,若是在封建社會,我倆早被倒賣好幾次換錢啦!我肚子里沒有墨水,只能賣弄美色。你比我聰明,好好讀書,上大學(xué),當(dāng)白領(lǐng),以后揚眉吐氣,再不看男人臉色生活。姐姐供你,讀到博士我都供!”
哄了好一會兒,露娜看妹妹眼睛都哭腫了,心疼不已地看著她。她站起來,走到窗前,掏出一包薄荷煙,很想抽,點燃了,又狠狠心在煙灰缸里面掐滅。她轉(zhuǎn)身看妹妹,昏黃的光線下,她精致的臉孔顯得楚楚可憐,肩膀單薄。
露娜長長地嘆息一聲,輕聲對妹妹說:“我心煩,想約朋友去酒吧喝兩杯,可能晚點回來,你就在屋里等著我,別亂跑。”
“我們不回司徒家嗎?要不要打個電話?免得家里人等我們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