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炮灰
公爵府這一番骨肉反目、姐妹鬩墻的大戲?qū)⒙淠唬伎剖械囊鼓痪徒蹬R了。
廖諾格勒鎮(zhèn)的夜晚原本并不喧囂,過了21點,就會陷入徹底的寂靜,偶爾,只有果園主飼養(yǎng)的看門狗會發(fā)出或暴躁或敷衍的叫聲。
但今夜,廖諾格勒卻如同春心萌動的少女一樣,泛濫著騷動,夜色還沒盡數(shù)掩蓋天光,一輛輛豪車,一架架私人飛機,乃至沿著倪思河開過來的豪華游輪相繼抵達,一個個衣冠楚楚,氣勢驚人的大佬們在保鏢的簇擁下,昂首闊步的朝大劇院走去。
街道路燈的陰影處,站立著一個個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們都是奉了將軍閣下的命令,在這里擔任今晚的安保任務的,這種架勢,讓鎮(zhèn)上的原住民一個個噤若寒蟬,半下午就趕緊回家閉門不出了。
昔日一年能空閑兩百天的大劇院,今晚更是透著一種奢華的肅穆,從門口開始,就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這還是伊萬諾夫的士兵,暗處每個關鍵位置,還隱藏著裝備頂級秘銀武器的HellsAngels暗衛(wèi)。
拍賣廳里面密匝匝的紅外線掃描裝置,可謂是戒備森嚴,誰想搞事情,都得掂量掂量。
大門口,湯馬親自站在迎賓臺后面,盯著手下接過請柬,驗證真?zhèn)魏螅瑫幸幻勘醭鲆粋精致的密碼盒子,禮貌的請來賓把所有殺傷性武器暫時封存,自己設定密碼,結束后原封不動奉還。
很多大佬們都不屑于做藏一兩件不交這么沒品的事情,他們也堅信,天縱跟HellsAngels聯(lián)手主辦此次拍賣,影響力可謂遍及全球,自然不會做出在拍賣場里面對貴賓不利的事情。
但終究還是有極品的,一個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長袍里,扮相酷似伏地魔的男人,象征性的交了武器,走向看似平常的大門時,瞬間響起了刺耳的鳴叫。
湯馬左右兩邊站著兩個雙手背在身后的年輕人,一直看著純良無害的樣子,卻在鳴叫響起的時候飛撲過去,把那個黑袍蒙面人按倒在地上,兩人手里不知何時都有了一個小巧的電,擊,棒,毫不手軟的按在男人身上,看冒出來的藍瑩瑩電光,還有那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呼,這東西有多高能毋庸置疑。
湯馬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這男人的慘叫一直持續(xù)了足足三分鐘,門口其他等待進入的嘉賓都聞到屎尿味了,大管家才揮揮手,那兩個手下拖死狗一樣把那人拖到臺階邊緣,扯開他的黑袍,搜出兩把收槍來丟在地板上,再飛起一腳把這人踹了下去,拍拍手再站回到湯馬身邊了。
這很明顯就是殺雞儆猴,接下來武器收繳十分順利,連小巧的冷兵器都放進了盒子里。
蔣方略穿著一套雪白的燕尾禮服,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拿著一卷打印出來的主持詞,正在臨陣磨槍,文安來一身黑衣,蒼白沉默,眼神透著死寂,倒是把他過于漂亮的表象,凝聚出一種冷艷來,跟一朵高嶺之花一樣引人注目。
“尊敬的各位來賓,大家晚上好,這里是天縱和HellsAngels聯(lián)手主辦的拍賣行,我是今晚的主持人蔣方略,是尊貴的HellsAngels林衍最親密的助手,下面將由我......”
蔣方略正在聲情并茂的自己給自己彩排,忽然胳膊被拽了拽,導致他假設出來的話筒偏離了嘴巴,被打斷很是不高興,氣哼哼說道:“安來,你最好搞搞清楚,是你死賴著我跟我來的,又不是我求你的,干嘛總排出一副哥欠你八百萬一樣的嘴臉來,沒看我正忙呢么,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文安來湊近蔣方略,湊近他的耳朵低低說了好一陣子,聽的蔣方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半晌方低聲說道:“安來,你他媽腦子沒進水吧?林霄云的話你也信?都坑了李老爺子跟大師傅一回了,你怎么還不長記性,第二次第三次掉他坑里去?”
文安來慘然一笑說道:“對李老爺子來講,我已經(jīng)是個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王八蛋了,當然不會繼續(xù)被林主任當傻子利用,我做事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只需要把我剛告訴你的消息轉(zhuǎn)達給林衍就行。”
蔣方略毫不客氣的啐了文安來一個滿臉花:“我呸!你有章法?你有章法你還催眠林衍想要炸死他?安來,我命告訴你,我蔣刁早就脫離了特勤處,可跟你的陽奉陰違不一樣,我是實實在在瓜清水白的離開了,現(xiàn)在跟你各為其主,你休想花言巧語利用我,你剛剛說的那些,我一個字都不信!”
文安來已經(jīng)很白的臉更加慘白了,吃驚的盯著蔣方略問道:“刁哥,你猜出來是我干的了?你告訴林衍大哥了?”
蔣方略更怒不可遏:“你以為只有你聰明?你催眠林衍安放手雷,這事還是林衍告訴我的!他之所以不拆穿你,只是想看看人性到底能黑暗到什么程度,你文安來的心到底有沒有被利益熏染成墨汁!”
文安來跌坐在椅子上,忽然急切的站起來,抓住蔣方略迫切的說道:“我之所以前期按林主任的命令行事,為的就是麻痹他,讓他相信我還是對特勤處的信任心存僥幸的,那裝置是他給我的,我也沒料到威力超越了我的預料!
刁哥,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真的想要林衍大哥的性命的,手雷的超強爆炸力是個意外,我覺得就連林主任,也絕對不會想真炸死大哥的。”
蔣方略冷笑一聲說道:“為什么不會?炸不死,你可以按他的計劃進行下一個環(huán)節(jié),炸死了,是你文安來聯(lián)手安東尼的親閨女下的手,跟林霄云沒有半點關系,你可別忘了,之前你公開脫離了特勤處,雖然你覺得你是在執(zhí)行任務,但真脫離假脫離只有你跟林霄云知道,還不是他怎么說就怎么算,到時候,你就是妥妥的兇手。”
文安來臉色何止用蒼白來形容,簡直是灰敗了,他喃喃說道:“竟然是這樣?怎么會這樣?那我算什么?炮灰嗎?我姐姐呢?就這樣白白成為我這個炮灰弟弟的炮灰?”
蔣方略白眼翻得要上天,不耐煩的說道:“得得得,你自己在這里反省吧,別耽誤我正經(jīng)事!”
恰好弓恪也是一身禮服走了進來,滿臉笑容打招呼:“哈嘍,蔣,人到的差不多了,我們倆去合計一下份額吧。”
蔣方略跟弓恪一起離開了休息間,文安來獨自呆在這里,神情變幻不定,心里的痛苦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他剛剛是真心實意的把林霄云的下一步計劃告訴蔣方略,讓蔣方略趕緊提醒一下林衍,切莫中了圈套的。
可是,人家蔣方略那么不屑,連轉(zhuǎn)達都不肯,可想而知,他文安來的信用值已經(jīng)下降到負數(shù)了,更可怕的,是自認為絕密的計劃,在林衍眼中,似乎根本沒有隱秘可言!
文安來知道林衍識破了他的用意,但林衍用極度自負的姿態(tài),明告訴他我知道你想用我立功,但我縱容你的利用,成不成就看你本事了,當時,他還覺得林衍這種態(tài)度太過狂傲,怪不得會墜入林主任彀中。
但剛剛聽了蔣方略的話,文安來才知道,林衍根本不叫狂傲,人家是有絕對的實力,足以藐視一切陰謀詭計。
文安來心里翻江倒海一般,最終,他忽然咬了咬牙,美眸掠過一絲陰冷跟決絕,自言自語道:“林主任,既然你把我當炮灰,也不在乎我姐姐被我連累成炮灰的炮灰,那就別怪我弄假成真,真的投靠林衍了!”
是的,這一刻,文安來徹徹底底下定了決心,他原本在這世上,就是被父母拋棄,無親無眷之人,僥幸被文安新認作弟弟,把他跟小璐姐聯(lián)系在一起,感受到了親情,也把特勤處當成了家,把工作當成了畢生唯一的寄托。
可現(xiàn)在,寄托破碎,親情成灰,一念之差,連累了爺爺,也連累了姐姐,還有什么是牽掛不舍的?
沒有了!
從此后,在這世上無牽無掛,孑然一身,還不如真投靠了林衍,如同弓恪那樣,瀟瀟灑灑快意人生!
做出選擇后,文安來仿佛掙脫了千斤桎梏,一身輕松,但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愚蠢,已經(jīng)導致信用值跌破冰點,想要重新挽回,必須要做點眼睛看的見的功績才行。
此刻的拍賣臺上,已經(jīng)開始了拍賣。
從一開始,拍賣就絲毫沒有過渡的陷入白熱化,激烈的競價此起彼伏,讓人心驚肉跳的巨額報價一浪比一浪高,畢竟這種資源太過珍稀,誰擁有就意味著誰領先,在這種狀態(tài)下,錢,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林衍其實在拍賣前,就給蔣方略和弓恪交了底,礦石分成十個等份一份一份拍賣,每家勢力只允許購買一份,第二次競拍,無論價格多高都不允許。
這種拍賣方法,讓打定主意無論多貴都要買的大佬們十分無奈,但東西是人家的,規(guī)矩當然是人家制定,想要多買,就只能暗中串連,這里結束后,從拍到的人手里再買一回。
而這種狀態(tài),正是林衍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