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明天你生日,帶小蘇回來啊。”曲芳華給他打電話。
霍錦言在開車,蘇奈晚上突然想吃蛋糕,他開車出去買的。
“再看吧,她最近體力越來越差,怕她不愿意動。”
曲芳華想了想,“那我們?nèi)フ夷銈儯瑒e讓她走動了,那么瘦,帶著個孩子的確行動不便。”
“這兒地方小,你們來能行嗎?”
霍錦言也提過要搬別的房子,但蘇奈不愿意,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小院子,他也就由她。
“行的,明天我們就過去。”
回到家,蘇奈一邊摟著德牧一邊看著電視,見他回來,立馬起身興沖沖的跑過去抱住他。
“我身上涼。”霍錦言想往后面退,卻被蘇奈拉住了。
“不怕涼。”
說著,她將蛋糕搶過來,“有錢,吃蛋糕啦!”
寂靜的十點(diǎn)鐘,外面的溫度愈發(fā)的低,但屋子里的溫度卻很高。
女人坐在沙發(fā)里摟著狗看電視吃蛋糕,男人坐在小馬扎上洗她的睡衣睡褲。
他時不時的抬起頭看向那個笑的前仰后合的女人一眼。
☆
“寶貝兒,生日快樂呀!”
一大早。
霍錦言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精致的面孔在他眼底放大。
蘇奈早早地就醒了,一直在等他醒來,做第一個給他祝福的人。
女人低下頭,在他嘴角落下一個吻。
“快起來,我做了面條,我聽說咱們這里過生日要吃長壽面,我也不會弄那個一根的,就做了一碗普通的。”她在碎碎念。
“還有一顆雞蛋。”
她坐在旁邊陪著他,拿著那個雞蛋在飯桌上滾來滾去。
“滾一滾,財源滾滾來,煩惱病痛都滾開。”她小聲嘟囔。
霍錦言忍不住笑了,“從哪兒學(xué)的這些?”
“電視里。”
撥了殼,她親自喂他,“快吃掉。”
一口。
霍錦言一口一顆雞蛋,有點(diǎn)噎得慌。
可他仍舊笑的滿眼溫柔,大手拍了拍女人的腦袋,“醒太早了,再去睡會兒。”
“不睡,我不困!”
蘇奈今天似乎精神無比飽滿,活力四射的。
“咱倆今天休息,不去公司。”
女人捅咕半天,然后捏著兩個紅包坐下來。
“這個是你這個月的工資。”
哦,對。
她還是自己的老板。
霍錦言笑著收下,“謝謝老板。”
女人一臉的笑瞇瞇,“不謝,以后好好努力,工資會漲的。”
“這個,是你的生日紅包。”
很厚。
跟工資那份比,大概是三倍厚。
“這么大手筆。”霍錦言放下筷子拆開紅包瞥了眼。
“50和20面值的?”
蘇奈拖著下巴,“嗯,一共999份520。”
怪不得這么厚。
霍錦言縱然是個大男人,可心里還是忍不住酥麻了下,“你可真有心。”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的人。”
她那股子傲嬌的樣兒又來了。
“爸媽今天來。”
“啊?”
蘇奈的笑容瞬間凝固,“你怎么不早說?我收拾收拾家里啊。”
“收拾什么,也不亂。”
“不是……”
蘇奈去過他家,那是挺豪華的,他們這個小窩……
沒等想完那個,她又想起了別的事,“你換衣服,咱倆出去了。”
“去哪兒?”
女人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本子,“你說呢?”
那是戶口本。
……
登記處。
當(dāng)兩人的照片定格的那一刻,拍照的人都愣住了。
“我見過很多準(zhǔn)新娘哭,但還是第一次見新郎哭。”
霍錦言的眼淚是不受控制的。
他緊緊的握著蘇奈的手,聲音很小,“蘇奈你答應(yīng)我,這輩子都別離開我。”
蘇奈也驚訝他居然流淚了,心里頓時心疼的一塌糊涂,忙著給他擦眼淚,“好好好,不離開,還要給你生孩子呢。”
當(dāng)拿著兩份結(jié)婚證從里面走出來時,天居然都黑了。
冬天太短了。
下午四點(diǎn)多鐘,天就擦黑了。
兩人驅(qū)車回去到巷子口時,正好五點(diǎn)二十分。
“這個江橫在中間太浪費(fèi)時間了,也不搞個橋。”蘇奈腰都酸了。
霍錦言笑著扶著她的腰。
女人側(cè)眸看他,笑瞇瞇的樣子,“老公,你往那邊看。”
順著她指著的那個角度看去。
尚江國際的大樓高聳入云,樓體外面的霓虹燈在閃爍,而墻面上的超大LED居然映著字。
——我的愛人,我會把最好的一切都送你,生日快樂。
字很大,哪怕近視的人也能看得清,畢竟樓體很大。
與此同時——
“砰——”
“砰——砰——砰——”
一朵朵煙花瞬間綻放在了尚江國際的頭頂上,也對著他們的方向。
Led屏幕上開始變幻著他們的照片。
有他給德牧洗澡的時候,有他給她化妝時候的樣子,也有他在認(rèn)真看文件的樣子,有他戴著圍裙的樣子,還有他開車時候的樣子。
霍錦言靜靜地看著,握著她的手愈發(fā)的用力,而耳畔也響起了她平靜的聲音——
“霍錦言,我從前覺得那句‘遇到你花光了所有的運(yùn)氣’太矯情,可現(xiàn)在我又覺得它真的很純粹,我什么都沒有,沒家沒錢,但你還愿意這樣照顧我,守著我,我不問原因不問理由,我就當(dāng)你是真的愛我,所以,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即使現(xiàn)在我還沒有,但我會努力去獲得的,我希望站在你身邊的我,是個不會給你拖后腿的。”
話落,她牽起男人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
煙花的光芒照亮了他轉(zhuǎn)過來的容顏。
他的臉上帶笑,眼底流露著光。
冰天雪地里,他抱住她,一如當(dāng)年他們在一起的那個夜晚。
“蘇奈,我愛你,我愛你……”
他希望這一切都不再是夢,她也一直是她的妻子。
女人在他耳畔小聲的說:“回家吃飯啦?我看見胡同口有車,好像是媽媽車子的車牌號。”
罷了,霍錦言拉著她的手進(jìn)入了小院里。
“爸媽,你們來了。”
煙花在放,照片在閃,院子里的笑聲也在繼續(xù)。
雪也在無聲飄落。
☆
新年初一。
整個S市都籠罩著一陣陣的團(tuán)圓氣氛,爆竹滿天。
墓地中。
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孩子來掃墓。
小兒子活蹦亂跳的,等著媽媽在那邊跟一塊冰冷的石頭自言自語。
他跑到不遠(yuǎn)處落了一地的雪的兩塊石碑旁,那石碑前還擺著一只玩偶。
狗狗的模樣,好像是一只德牧。
“小林,不許動別人的東西!”
單親媽媽掃完墓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在動別人的東西,立馬呵斥了一句。
寒風(fēng)吹過,吹散了兩座石碑上的雪。
單親媽媽瞥了眼,心有惋惜,“真年輕。”
“霍錦言……蘇奈……”小兒子在艱難的讀出上面的名字。
媽媽再次呵斥,“不許讀,這是不尊重人家!走了,回家了。”
“哦。”
到了墓地門口,單親媽媽忽然發(fā)現(xiàn)兒子懷里藏著什么東西,她拉開一看,居然是一只玩偶狗。
“你!”氣的她差點(diǎn)打孩子。
小兒子嚇得往后躲。
單親媽媽回頭看了眼那么遠(yuǎn)的臺階,無奈只能去找守墓的大爺,“大爺,你好,我兒子不懂事拿了人家的東西,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把這個玩偶送回去?就在第8座……”
大爺接了過來,“我知道位置。”
單親媽媽一愣,“您真厲害,居然記得住這么多墓地。”
那大爺笑了笑,邊走出小房子邊道——
“不是啊,主要是那夫妻倆……怪可惜的,前后腳入葬的,咱們市里那座通錦府大橋就是那位女士建的,夫妻倆都很年輕,這個玩偶狗是那個女士生前養(yǎng)的狗的樣子,一直擺在那,都好幾年了呦。”
大爺嘆著氣,拿著那只玩偶狗,慢慢地走進(jìn)了風(fēng)雪里。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