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爾薇馬不停蹄的跟著她,“你別口是心非了,他要是真死了,你指不定什么樣呢。”
她在說什么蘇奈一個字都聽不見,也不想聽。
的確是口是心非。
她的掌心這會兒都出汗了。
他到底怎么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可她不能讓東爾薇威脅到自己,她都如此表態了,東爾薇卻還在說,那就說明,在東爾薇眼里,她想做的事只有自己能辦成。
果不然,接下來的一小天,她走到哪兒東爾薇就跟到哪兒,像個小跟班似的,寸步不離。
仿佛是想游說她似的。
蘇奈理都沒理她一眼,去了醫院買了一瓶滴耳液,那瓶不知道放哪里去了,然后又買了兩套孩子的衣服。
訂購了一些新鮮蔬菜和海鮮,讓店家今天冷藏送回小鎮。
她今天要去江辭那里看看遇丞,就不回小鎮了。
蘇奈最終到底忍不住了,“你有完沒完?”
東爾薇還在那不知道講什么。
可當一張照片放在她面前的時候,蘇奈的通體冰冷。
霍錦言躺在床上,身上都是白的,臉瘦到脫了像,渾身都是針眼。
照片太高清了,甚至都快要看清他的毛孔了。
東爾薇突然把手機挪開,歪頭看她,“我沒騙你,你再不答應我,我可以跟你保證,你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他了。”
“他快死了,蘇奈。”
女人忽然大喊:“放屁!”
眼看著她眼眶猩紅,東爾薇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幾乎是如雨點一般的拳打腳踢落在自己身上,東爾薇大叫不止,想躲避都沒地方躲。
車里的肖騫安眼巴巴的看著,卻沒有去拉架。
只要不是蘇總挨揍就沒關系。
東爾薇都要疼死了,可好在蘇奈沒想把她怎么樣。
“他在哪?”蘇奈抓著她的頭發質問。
那時候,東爾薇總感覺她已經陷入了絕望。
原來一句話,就能讓一個人對活下去這件事沒了渴望。
“他在國外,你答不答應我?”東爾薇這會兒也死咬著牙不妥協。
蘇奈恨不能把東爾薇的頭發都拽下來。
她忽然一推東爾薇,長腿一伸!
一腳踹在了東爾薇的肚子上,將她整個人踹出去一兩米遠,疼的東爾薇在地上直打滾。
☆
翌日,下午,午后咖啡廳。
東爾薇鼻青臉腫的坐在角落里,縱使戴著墨鏡也遮不住她的慘狀。
蘇奈過來的時候一點半了,她坐下來,沉冷的目光注視著她。
“這個是地址,這個是我要的東西,你想辦法幫我弄到手發給我,你拿到手了可以拍個封面,在我確定以后,我會告訴你他如今在哪兒。”
威脅。
又是威脅。
蘇奈沒覺得憤怒,只覺得慶幸。
幸好還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她拿過那一張照片和一張地址看了兩眼,然后起身就走了。
走后的幾分鐘里,蘇奈接到了一條短信。
——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再長了我可保不準他會不會又去別的地方。
蘇奈沒有讓人找各國的醫院,因為東爾薇既然敢把照片發給她,就說明他應該不在醫院。
他到底怎么了?
心亂如麻。
她讓肖騫安把她送到一家酒吧,要了十幾瓶啤酒喝了起來。
這里魚龍混雜的,肖騫安不放心,就跟著進來了。
酒吧里的音樂震天響,刺耳朵的難受,即便還沒天黑,這里就已經有許多客人了。
女人在那寂靜無聲的喝酒,酒吧里再鬧騰,可她一點也聽不見,所以也無關緊要。
十幾瓶啤酒對于她來說無異于打牙祭,根本沒什么用。
又要了十幾瓶放在那。
肖騫安默默地點了幾份小菜推到她面前。
想讓她多少吃一些,光是喝啤酒胃也受不了。
“我過幾天要出門。”
蘇奈忽然說,肖騫安費力去聽才聽見,然后點點頭,呆呆的等著她繼續說。
“你幫我照看點家里,我公公婆婆需要買什么,你辛苦多跑一跑。”她又說。
肖騫安繼續點頭。
關于這些孫特助已經叮囑過了。
孫特助也有些分身乏術,霍氏集團要忙,海上娛樂那里也要忙,尚江國際有時候也需要他來回跑。
“你要去哪兒?”肖騫安到底還是問了句。
蘇奈回憶著紙上的地址,“墨西哥。”
挺偏僻的一個地方。
不過是去找一樣東西罷了,但那地方……
蘇奈捂著臉,忽然有種想逃脫的感覺。
她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好端端的回來,可如今霍錦言生死未卜,她萬一回不來……
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維,以至于酒水不受控制的往嘴巴里灌,最終成功的醉了。
終于醉了。
肖騫安扶著她只覺得在扶著一個紙片人,毫不費力。
這也太瘦了。
上了車,蘇奈靠著座椅,腦袋里天旋地轉的,在理智即將告罄之前,她說了句:“明天讓孫特助去找我。”
晚上她是在酒店住的。
肖騫安把她送進酒店,然后就老老實實的等在車里。
☆
翌日。
蘇奈是被孫特助搖醒的。
她沒有裸睡的習慣,但孫特助還是讓服務員先進來看了看,確定她沒有脫衣服后才進來。
叫是叫不醒的,所以孫特助只能搖晃她的胳膊。
屋子里如今只有他們兩個人,孫特助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到床邊。
女人靠著床頭,一旁的柜子上就有一杯水,這會兒還冒著熱氣呢,是孫特助之前進門時燒的。
知道她應該是有事兒要說,孫特助等在那。
“我的律師呢?”
孫特助一愣,“抱歉蘇總,我給忙忘了。”
之前蘇奈就提過讓他找來一個律師,可最近太忙了,他像個車輪似的連軸轉,都要報廢了。
“我這就聯系,很快就能來。”
孫特助去打了電話,他的辦事效率的確很高,撥通了那個電話后,蘇奈接過電話,孫特助看見她的目光后,立馬退了出去回避。
蘇奈聽不見對面說什么,只道:“我要立一份遺囑,和財產轉讓書,你覺得需要用的都帶過來,先掛了,見面再說。”
掛了電話后,蘇奈讓孫特助進了門,孫特助剛剛就已經點了吃的。
在進門后的二十分鐘后,私人餐廳送外賣的人和那位律師一起來了。
居然是張鳴,也就是霍清絕生前的那位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