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考證,他陪著。
她要學做飯,他陪著一次次試。
她要看動畫片,他再困也陪著一起看。
還要怎么樣!
“離開這里,以后不要再來了,別再試探我的脾氣。”
霍清絕飯菜一口沒動,換了鞋子,拿著羽絨服就出了門。
臨走前他打給助理:“今天把我的門鎖換了,再聯系裝修公司,半年之內把總部挪到我昨天告訴你的那個小鎮!
看著男人上了車,楚嬌站在原地死死的攥著手,隨即緩緩的摸向自己的小腹處……
……
霍清絕今天到公司以后,總覺得眼皮一直跳。
助理看見了,“霍總,您是不舒服么?”
“沒有!被羟褰^按了按眼皮,“安排挪動總部的事,交接好了嗎?”
“那邊的經濟不是很好,好的寫字樓都沒有多少,現建的話半年之內未必能完工,我聯系了兩家,您看看規?梢悦矗俊
助理把兩份寫字樓的資料遞上。
到底屬于郊區一帶,大型的商場都少,商業區更是不存在。
還需要開發的一片地方。
得知兒子要挪總部的時候,霍問生并沒說同不同意,而是給霍清絕打了個電話。
“清絕,忙不忙。俊
“爸,我不忙,怎么了?在那邊還適應么?”
霍清絕放下手頭的工作,低頭點了一根煙。
“爸沒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
聞言,霍清絕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起身往外走,來到停車場直接駕車離開了公司。
“好,我馬上到!
父親一個電話,他推掉所有的工作,駕車兩個小時趕到郊區去見他。
……
他趕到的時候,特意看了眼這片地方,的確很冷清。
但這都過了十五,卻感覺還有幾分年味,充滿了人間氣。
S市太繁華了,過的日子都透著商業氣息。
“這么快啊。”霍問生從院子里看見他了。
“爸!
父子倆進了門,“我媽呢?”
“去你弟弟那個小酒館里溜達了!
坐進客廳,霍清絕打量著這棟小樓,裝修的不錯,看樣子應該是錦言弄的。
“你都四十多了吧?”霍問生兩鬢斑白,看著大兒子的目光里含著笑。
這幾年來,他們已經不再催大兒子了,畢竟都到了這個歲數,催不催意義也不大。
霍清絕卻明白父親在擔心什么,“我倒也想結婚,可遇不到合適的啊!
如果,他是說如果。
如果楚嬌沒有變,還是當初那個樣子,或許他真的會跟她結婚。
這就是霍清絕為什么這么討厭時間這個東西。
它太清明了,也太長了。
長到可以見證一個家族的興盛衰敗,也可以看清人心黑白。
“你是遇不到合適的,還是……心里有人。俊
霍問生把一杯茶推到他面前,臉上的神情是關懷和理解。
那一刻,霍清絕皺了眉頭,保持沉默。
“爸不希望你到老了還是一個人,太孤獨了,夜太長了,你們又是新一代的人,沒有過過那種沒有光芒,沒有聲音的夜晚,可如果真到老了,所謂的電子設備和吃喝玩樂早已沒了往日的吸引力,那個時候……孤獨會侵蝕掉你所有的理智,別小看它!
霍問生抿了口茶水,“找個人,哪怕是將就,也好過一個人!
男人倚著座椅扶手,手指撐著額角,默不作聲。
一眨眼,大半輩子都走完了。
真快。
“有合適的,我不會拒絕的!彼栏改傅膿鷳n。
想來,如果不是母親催促,父親也不會跟他再提這個。
“我跟你媽!
霍問生難得的提起了曾經,“我跟你媽倒也不算包辦婚姻,但也不是自由戀愛,也是父母定的,我那時候吧,也是個公子哥,家里不缺錢,你媽媽又是名媛,的確是沒什么感情基礎就結了婚,不也過了一輩子么?或許爸這輩子會有諸多后悔的事,唯獨娶你媽,我沒有一刻后悔過。”
“不是爸有多愛你媽,而是他給了我一雙優秀的兒子,也陪了我一輩子,人生不就是這樣么,沒人規定婚姻一定要存在愛情,反而真正愛的死去活來的夫妻,一輩子反倒是不平靜!
比如小兒子。
太愛了,就容易受苦。
“其實我以前還想,能為愛情沉淪的人,應該是你,你也知道你弟弟,他小時候那個性格,看著可不像是能為女人甘愿放棄一輩子的人,后來我挺震驚的,可再后來,我發現我錯了……”
霍問生笑了下,盯著沉默的大兒子,“你們兩個一個樣兒,也不知道隨誰,你媽也沒愛我愛的死去活來啊!
最后這句話把霍清絕逗笑了,他低聲輕輕的笑出了聲。
“好兒子,聽爸話!彼牧伺幕羟褰^的肩膀,“忘了她。”
霍清絕的心一抖。
忘了她……
如果不見面還好。
可她是自己的弟妹,侄女又簡直是她的翻版,怎么忘?
“爸!彼痤^。
那一刻,霍清絕所有的偽裝,比如溫和,比如淡然,比如溫文爾雅,在這時候全部一點點的破碎。
平靜的雙眸驀地紅了,他喉嚨滾動,笑的無奈又無力,“我忘不了啊!
他試過。
在蘇奈的骨灰被霍錦言拿回來的時候,他都想死了算了。
可他肩上還有責任,有年邁的父母,有家業,他不能那么自由的隨心所欲。
弟弟已經快撐不住了,這個時候他再有點事,這個家……就徹底不存在了。
“爸,我好累啊。”他的手撐著腦門,微微彎下腰。
看著大兒子這樣,霍問生怎么會不心疼。
“清絕,人哪有不累的呢?尤其是男人,為什么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力氣大呢?因為老天爺都知道,男人要比女人承受的責任要多!
良久,霍問生嘆口氣,“你要是真累了,把公司賣了吧,爸媽也不缺錢,不用你再奔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他怎么會不知道,大兒子因為責任,放棄了多少。
霍清絕從前也是不喜歡學金融的,可霍錦言不想要進公司,所以只能他來。
撐了這么多年,他真的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