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邢白笑了,“嘿,怪不得覺得你身上的氣質不一樣,原來是軍人!”
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家店的老板時,邢白居然有種面對自己上司的緊張感。
那種隱形的氣場壓的他喘不過氣。
霍錦言手放在褲兜里,煙還沒抽完呢,“吃點兒?”
邢白搖搖頭,“不了,今天要值班,明天休息,過來跟你喝點。”
“那不送你了。”男人說。
“不用送。”
說完,邢白帶著人轉身出了門,開車警車走了。
店里還是滿地的狼藉,吉奈的視線搜尋了下掃把的位置,走過去拿起來,開始收拾衛生。
她走路的確慢吞吞的,似乎做什么都不著急,但又不會讓人覺得她慢性子,這種感覺,真是看著都舒坦。
安安靜靜的,挨了罵也不吭聲。
“你覺得是她么?”季長遠問。
長得那么像,眼睛都是一樣的,說不是一個人,季長遠都不信。
可這人好像真的不認識他們,不僅不認識他們,兩個姐妹還都是外國人。
霍錦言靜靜地望著女人收拾衛生,他斂眸。
“可能不是吧。”
“怎么呢?”
霍錦言忽然擰起了眉頭,把打火機往桌上隨意一扔,“她要是挨了罵,不可能忍成這樣。”
那個火爆的性子,怎么會允許別人那樣罵她呢。
這個吉奈,長得很像她,寫的字也像,身高也像,哪兒都像。
可看他的眼神不一樣。
有楚嬌那么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那,霍錦言不得不信這世上真的有長得非常像,且又毫無血緣的兩個人。
她死了。
死了……
死了就是,這世上不會再有人叫蘇奈了。
……
接下來的一下午。
吉奈就發現那個男人總是保持一個姿勢看著她,眼神怪怪的。
很兇的目光,神情也不好看。
什么意思?
她做錯什么了嗎?
許是比較單純,吉奈還真的走過去仰起頭問:“我是哪里做錯了嗎?”
霍錦言瞳仁一晃,回過神,“嗯?”
他倚著白酒的木桶,氣質沉穩,眉眼間都是化不開的濃郁深邃。
“我說,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嗎?”
霍錦言手撐著身后的卓沿,似笑非笑,“怎么這么問?”
“那你干嘛那樣看著我。”
吉奈的聲音是溫溫的,不急不躁,像是夏季最末尾的那陣風。
季長遠忍著笑,對他說:“你快別看人家了。”
霍錦言回神后去拿煙,垂眸時也是笑著的,“長得好看還怕看?”
“可你不是欣賞的看著我。”
“那是什么?”他點燃了煙,已經在吸了。
吉奈戴上了圍裙,雙手繞到身后系了系,“我覺得你是想弄死我。”
那個眼神,好像她是他的血海仇人似的。
季長遠終于破功,當場大笑起來,“你不用管他,他腦子有病。”
吉奈不但沒驚訝,反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也覺得這人好像有點毛病。
“你居然贊同他的話?”
霍錦言的長臂忽然伸出吧臺,揪住了她的耳朵,他好像被氣笑了,“又不是我給你買海鮮的時候了?”
“疼……”吉奈皺眉,“我又沒說你有病。”
“那你點什么頭?”
“我這不是才知道你有病么?”
霍錦言不放手,“有什么區別么?”
“你松開。”吉奈被迫離他近了些,耳朵被他揪著,有點疼。
“你道歉。”
吉奈深呼吸,這個男人肚量這么小?
他的目光有些幽深,嗓音也有一絲絲沙啞,“說霍先生我錯了。”
“我……”吉奈嘶了下。
她看出來了,她要是不道歉,這男人可能真的不會松手。
吉奈只好忍辱負重的道歉:“霍先生,我錯了。”
“真誠點。”
吉奈咬牙,“霍先生,我知道錯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霍錦言這才滿意的松開手,“耳朵還挺軟。”
吉奈:“……”
她揉了揉被虐待的右耳朵,問道:“會寫流氓這兩個字么?”
男人叼住煙嘴兒,當真從桌上撿起了一支筆,“會啊,我寫給你看?”
幾秒鐘后,兩個龍飛鳳舞極其瀟灑的字落于白紙上,舉起來給她看。
吉奈呼吸一頓。
不是流氓。
是她的名字——奈。
就一個字。
寫的的確好看。
吉奈一把搶過,放進圍裙的兜里就去忙活她的事情了。
阿華這會兒從后面出來,“你干嘛逗人家?”
“無聊。”霍錦言不咸不淡的回答。
阿華不贊同的說:“萬一人家當真了呢?”
男人白他一眼,“你沒看出來她挺煩我的?”
“煩你,你還故意氣人家。”阿華坐下來歇會。
……
到了下午的時候,小酒館里就忙了不少。
吉奈熟能生巧,一次比一次做事利落,雖然走路說話都慢吞吞的,可從沒有人催過什么東西,記憶力也比較好,好幾桌人同時要東西,她也能分清東西是哪桌客人的。
面對不熟悉的人,她的嘴巴也很甜,哪怕有客人不滿意,她簡單說了幾句,都能將對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有個這種服務員,實在是事半功倍。
季長遠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
吉奈正要去倒酒的時候,霍錦言忽然趴在吧臺上看她,“你怎么就不對我笑一個呢?”
女人低頭熱著酒,頭也不抬,“你能給我提成?”
霍錦言歪頭,“我能給你加提成。”
“羊毛出在羊身上。”吉奈端著兩壺酒出了吧臺,慢悠悠的去給客人送酒了。
期間似乎還有人在問她要聯系方式。
吉奈剛要回話,手里的菜單忽然被人搶走,她一抬頭,男人正直視著那位男顧客,“你好,是我的員工哪里做的不好嗎?”
男顧客一愣,“額……沒有沒有,非常好!”
“那就好,如果有不滿的,隨時跟我提。”
說完,霍錦言把菜單重新遞給她,“去讓廚房備菜吧。”
吉奈拿著菜單就走了。
他們兩人一走,那位男顧客縮起肩膀拍了拍胸口。
剛剛那個男人的眼神,感覺好像要把他當成烤串吃了似的。
真夠嚇人的。
一直忙活到五點鐘。
吉奈看了眼時間,兒子已經放學了,她要趕快去幼稚園。
脫了圍裙,不管店里忙的怎樣熱火朝天,她只對吧臺里的人說了句:“我下班了。”
外面是真冷,這個時間段天都黑了。
“叮當當——”
她剛出來,就聽見身后也有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