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霍錦言沒再開口，他覺得胸口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堵著，讓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一家中餐館，客人倒是不少，一進去就覺得暖烘烘的，香氣撲鼻，舒緩的音樂在耳邊蕩來蕩去，叫人情不自禁靜下了心。
選擇了三樓靠窗的一個位置，這家店沒有包廂，但好在每桌客人之間都隔著一個隔板，擋住了來來回回的視線。
窗外是那片松江的夜景，美輪美奐，高高的架橋閃爍著炫彩奪目的燈光，照亮了無數正在歸家的人。
“你點。”
向陽把菜單推到蘇奈面前。
這時候她才注意到面前男人的臉，的確是一張不像好人的臉。
她還以為是肖騫安夾雜了個人感情在里面，惡意評價呢。
肖騫安對著她聳了聳肩，似乎是在說‘你看，我并沒有撒謊，他就是這幅狗模樣’。
而他被打的鼻青臉腫，鼻子到現在還堵著紙巾呢，略有幾分狼狽。
蘇奈對向陽不熟，固然知道他們認識，可還是不知要從哪說起。
點了一道她想吃的菜，隨后就把菜單推到了桌子中間，讓他們繼續點。
向陽卻擋住了菜單，左手臂抵著桌沿，“你點就行，我們三個都不挑食，點什么吃什么。”
聞言，蘇奈下意識的看向身旁坐著的霍錦言，只見后者跟她對視，清淺一笑，“嗯，都不挑食。”
既如此，她也就沒再客氣。
四個人六道菜，應該不算多，她的胃口非常好。
今天在游樂場和警局折騰了小半天，她實在是有點餓。
等菜上桌的時候，向陽笑瞇瞇的問：“還記得我不？”
蘇奈倚在座椅中，微微搖了搖頭。
向陽笑道：“我是你前男友。”
“不可能。”她立馬否定。
“你記得？”向陽挑眉。
“不記得。”
向陽嘖了聲，“那你憑什么說不可能？不信你問問他們兩個，我在他們之前就認識你了，而且咱倆還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半。”
蘇奈眉梢輕佻，有點狐疑。
而霍錦言則幽幽的瞥了眼向陽，冷嗖嗖的目光叫人顫抖。
可向陽就跟沒看著似的，緊盯著蘇奈：“你以前叫洛娜，咱倆在國外認識的，后來咱倆不在一塊了，你才遇到的他，然后你們就結婚了。”
雖然是笑嘻嘻的提起這事兒，但向陽的心里還是略有一絲苦澀。
這么多年過來了，他縱然喜歡蘇奈，卻也知道不能強扭。
也許，他們真的走不到一起，不過他喜歡蘇奈的那絲情感，似乎已經在歲月的流逝中形成了一種親情。
他也能心平氣和的跟霍錦言坐在一起聊聊天，討論討論蘇奈，再探討探討孩子。
“那你們怎么認識？”蘇奈眼睛瞇起來。
向陽喝了口溫水，“我跟他是同學。”
這時候，六道菜陸續上來了。
蘇奈沒心思再聊天，拿起筷子，“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她低下頭，非常專注的開始吃飯。
霍錦言擰眉，“細嚼慢咽，又不是不夠你吃。”
肖騫安看她吃的那么有胃口，情不自禁的把菜往她那邊推了推。
三個男人都就著她先吃，生怕她吃不飽。
向陽咧著嘴，原來她的確能吃，可太久沒見她胃口如此之好，冷不防的有點嚇人。
蘇奈一口氣吃了兩碗半的米飯，所有的菜她都吃了近一半，剩下的一半她碰都沒碰的放在盤子的另一邊。
這種教養是根深蒂固的。
霍錦言瞪了眼緊盯著蘇奈吃飯的向陽，“吃飯。”
后者趕緊收回目光，認認真真的吃飯。
蘇奈吃飽了，坐在那喝了半杯溫水，然后起身，“我下樓透口氣，你們慢慢吃。”
他抬頭，“我陪你？”
“這么近，又不會丟。”
說完，蘇奈獨自一人下了樓，慢悠悠的走。
她的左手摸了摸腰部的位置，坐久了那里就有點酸痛，知道這是車禍留下來的。
門口。
女人站在門的后面，躲避著晚風，低頭點燃了一支煙。
昏黃的光照亮了她的眉眼。
剛點燃一支煙抽了不到三口，身邊就靠近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戴著一副口罩，頭上還有一頂針織的咖色帽子，穿著倒是時尚，身材也不錯。
女人夾著一根沒點燃的香煙過來，聲音有點沙啞：“能借個火嗎？”
蘇奈看過去，頓了頓，旋即從口袋里拿出火機遞給她。
對方接過，拉下口罩低頭點煙。
這時候，蘇奈看見她的側臉有一道疤痕，觸目驚心的猙獰，很是難看。
那人點燃了煙，吸了口，笑道：“難看吧？”
把火機還給她，女人道了聲謝。
蘇奈手放在兜里，搖搖頭，“不難看。”
“竟胡說，別人看見我臉上的疤痕，都像是在看可憐蟲亦或是鬼一樣，都把小孩子嚇哭過。”女人笑道。
“還好，沒那么嚇人，做植皮手術了嗎？”
“做了一次，不過基本沒有什么效果，也就不做了，醫生說我這臉是毀了，看著你這張漂亮的臉，我就難受呀，哎。”
蘇奈眼角瞥了眼那個女人，卻沒再接話，站在那里冷冷清清的抽著煙。
“謝謝你的火，走了。”
說完，女人又吸了一口，然后把煙頭扔在角落里踩滅，拉上口罩，漸漸消失在了夜色里。
蘇奈久久的望著那個女人的背影，總覺得這個人……莫名眼熟。
并且她出現的時候，蘇奈發覺自己的心臟不規律的跳了下。
心思有點亂，把煙頭熄滅后，轉身進了餐廳。
……
容黛安上車以后，把口罩摘了下來，眼神又冷又陰沉。
“她還真失憶了啊。”
本來只是聽說，為了確定，她只能以身犯險親自去應驗。
“真是蒼天有眼。”她解氣的說了句。
坐在副駕駛的布魯斯回頭，“下一步……我們要做什么？”
“上次居然沒撞死她，康姆也真是夠沒用的，那么近的距離也沒把人撞死！還叫人給找到了！”她的語氣里滿是惡毒。
布魯斯有點擔憂，“康姆弄不出來了嗎？”
容黛安瞇眼，“誰知道他們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康姆送到了精神病醫院，那是重點醫院，里面都是對社會有危害的精神病，根本就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