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縮型的鋼管刮破了冷硬的風,擠壓著空氣的重量砸在康姆的身上。
“嗖——呼——”
鋼管抽打過空氣,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呼嘯聲。
“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云霄,回蕩在整片筒子樓里。
這附近本就不太平,那些小混混有事沒事就打架斗毆,還在這里的居民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也沒人打開窗子看。
凌厲的鋼管仿佛都要化身殘影,打到康姆完全動不了。
打完后,霍錦言彎下腰,扯著他的衣領把人拖進屋中。
等再出來的時候,霍錦言像是拖著一個麻袋,依舊漫不經心的往巷子外走。
天都黑了,也就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這一片的居民到了晚上基本不出門,太亂。
把人塞進后備箱,霍錦言不緊不慢的開車往郊外走。
開了能有十五六分鐘,路虎車停在了高鐵路上,這條路到了晚上沒有一輛車通行,地方太過偏僻。
把人從后備箱拖出來,毫不憐惜的往地上一扔。
麻袋解開。
他折返回車上,把那提冰水拿出來,一瓶瓶擰開蓋子,直接潑在康姆的身上。
潑了能有五六瓶以后,被打昏迷的康姆終于有了反應,他費力的睜開眼睛,旋即驚恐不已。
“你要做什么!!”他大喊。
可寒風呼嘯而過,康姆才看清周圍的環境。
漆黑一片,左側是那條松江,右邊是沒有開發的樹林。
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地方,喊一句都帶回音的。
面前的男人把空瓶放回塑料袋里,微微彎下腰看著他。
“醒了啊?”
康姆瑟瑟發抖,不僅是因為冷,還是因為面前男人的恐怖眼神。
像個瘋子一樣扭曲!
“醒了就好,不然你沒體驗感!
“你……”康姆被打的腿完全動不了,動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疼。
霍錦言拎著礦泉水回到車上,打開車燈,明亮的車燈晃的康姆根本睜不開眼睛。
他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想要求救可根本沒人能聽見他的聲音。
渾身好像都被打斷了一樣,像個木偶似的不能動。
太疼了。
當清晰的聽見車子共鳴的聲音時,康姆驚恐的回眸,“不!!”
那輛路虎車飛速直線倒車,然后一腳油門沖了過來!
康姆驚恐的往后爬,完全顧不得斷掉的腿了。
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路虎車的速度。
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回蕩在江面上,江水泛著波瀾,發出響聲。
康姆只覺得自己成了提線木偶,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
就看見那個男人逆著光走了過來。
“我不會直接殺你,因為犯法,我還得留著我的時間去照顧我的妻子!
“但你啊,離死也不遠了!
“記住了,我叫霍錦言,我是洛娜的丈夫。”
男人陰森森的嗓音仿佛帶著回音,在康姆糊狀的腦袋里飄蕩。
這兩個瘋子。!
等康姆徹底沒反應以后,霍錦言才撥通一個號碼,“陳院長,幫忙收個病人!
白城本地的精神病院的陳院長立馬從家里出來,安排院里的人準備出來找精神病人接回去。
……
漆黑的夜,锃亮的路虎車行走在高架橋上。
車窗落下來,他左手夾著煙在抽,手肘抵著車窗,那枚婚戒反著高架橋兩側的燈光,漂亮耀眼。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穩穩的開著車。
煙抽完后,霍錦言打開屏幕鎖,看了眼童謙微信發給他的一個地址,他開啟導航趕過去。
☆
通城,一間茶館門口。
這條街人不算多,茶館位于比較靜謐的地點。
彭光正在看手機,聽見門外的鈴鐺聲抬起頭準備接待客人,可當看清來人時,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來干什么?!”
霍錦言走在茶館里不緊不慢的轉悠,他左手食指勾著車鑰匙,回眸問:“你猜猜我來干什么?”
“你……你要是敢亂來,我可是會報警的!”
彭光過后得知了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地位,也知道自己得罪了S市的大人物,他叔叔趕緊讓他消停點,不然容易在S市都待不下去。
這個男人一進來,彭光莫名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尤其是他現在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似的。
“你不是賣茶嗎?介紹介紹?”霍錦言慢條斯理的坐下來。
彭光余光一瞥,忽然看見那個男人手腕左側竟然有血!
他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偷偷去摸桌上的手機。
“你別亂動,讓你介紹茶葉,你就介紹茶葉!
那個男人都沒回頭,竟然知道他的動作……
彭光額頭上都是冷汗,心狂跳不止,慢吞吞走過去拿茶葉,然后把燒水壺打開。
可嘴卻怎么都張不開,哆哆嗦嗦的。
霍錦言斜眸看去,輕笑道:“說啊,我記得你挺能說的!
在醫院走廊上,他的那幾句謾罵,霍錦言一個字都沒忘。
“我……這個是大紅袍……它它它……”
正在彭光磕磕絆絆的說著時,霍錦言抬起手指了指頭頂的吊燈,“你這個燈要掉!
彭光立刻抬頭。
接著,他就看見一個茶杯從下面飛上去,一下子打在吊燈的繩上!
繩子竟然被打斷了!
“砰——”
吊燈立刻砸在彭光的腦袋上,頃刻間頭破血流。
左側沙發上的男人倚著扶手,雙腿交疊,靜默淡定的望著哀嚎不止的彭光。
桌上有剛燒開的熱水,他拿起來泡了一杯茶,端起來聞了聞。
“味道還行,假的吧?”
彭光已經捂著腦袋鎖在沙發里不動了,但他沒暈過去。
霍錦言垂眸打量著杯子里的茶,“假的,那你就自己喝吧!
話落,他緩緩起身。
彭光只覺得自己的臉要被捏斷,下巴要被這人掐碎了!
滾燙滾燙的熱茶被灌進嘴里!
“唔唔唔。
彭光劇烈掙扎,茶水都灑了出來,燙在男人手上,可他仿佛渾然未覺,依然給彭光的嘴里灌茶。
直到一杯茶灌完,他才挪走壓住彭光身子的腿。
茶杯被他輕輕放下,從兜里掏出錢包,霍錦言捏出五張紅貼放在桌上。
“茶錢!
說完,他順手從茶幾上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于是慢條斯理的走出茶館。
來于黑夜中,消失于寒風里。
幾十米內,除了彭光滿地打滾的哀嚎外,只剩下路虎車離去的油門聲。
男人的眸光陰森如墨,鋒利的像是藏了一把刀子。
任何傷害蘇奈的人,哪怕遠隔千里,他也會找上門拿走同等的東西當做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