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狀態,真的很奇怪。
她看起來,像是解脫了的樣子。
可是,她之前的情緒還那么激動,能一下子就解脫嗎?
她這么著急要把他支走,到底是想做什么?
蘇梓漠看著她蒼白無力的笑容,說什么也不相信她說的沒事。
“諾諾,我就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可以嗎?”他將她放開,“我不碰你,我就坐在外面。”
“說什么傻瓜呢,你不用去公司打理啊?干嘛要在我這里浪費時間?”
他當然要去打理公司了。
他心不在焉的這幾天,公司好幾個項目都出了不少岔子。
只是她這種狀態,叫他怎么放心得下?
蘇梓漠搖了搖頭,說:“公司沒什么大事,我只是很擔心你。”
“擔心什么?擔心我會做傻事?”言諾諾嗤笑道,“放心吧,我還沒有那么蠢。”
不就一個男人么?
她至于那么傻?
“那你讓我在外面等你睡醒,可以嗎?”
“行吧行吧,我不關門,可以了吧?”她只能妥協了。
“嗯。”蘇梓漠摸了摸她的頭,“去休息吧,別想太多了。”
“你真要有事情就去辦,不用守著我,我真沒事。”
“好好好,去睡吧。”
言諾諾最后看了他一眼,走進了房間里。
唉,看來,楊郁阿姨又該失望了。
不管她怎么說,蘇梓漠還是死倔死倔的。
要不是她的心里裝的都是井傅宸,恐怕早就被他打動了。
只是可惜,她對誰都不會托付真心了。
至少現在不會。
她將自己埋進被窩里。
被窩里,還有他留下的氣息。
她竟覺得無比留戀。
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犯賤。
一直都是。
蘇梓漠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思緒一團亂。
他現在,確實已經走到一種絕境了。
老媽那邊很擔心他。
他是知道的。
但是,他又不能放任諾諾一個人不管。
為了她,他甚至可以連公司的事情都不管了。
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老媽了。
他還是自私地希望,老媽不要對諾諾有偏見才好。
蘇梓漠環顧著四周,只覺得無比諷刺。
從房子的格局和裝飾就能看出來,井傅宸確實很用心。
連最不起眼的角落,他也能裝扮得令人舒心。
只是現在,他已經想不明白井傅宸究竟要做什么了。
難道他真的要跟俞潼結婚么?
其實他也知道,井傅宸是不喜歡俞潼的。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當局者迷,他這個旁觀者可是看得清楚得很。
他當然也能看出,井傅宸看諾諾的眼神,跟俞潼的不一樣。
只是井傅宸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想必,也是必然的結果。
井傅宸太驕傲了。
過了半個小時,言諾諾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睡不著。
也沒有心情睡覺。
錢的事情一直都在煩擾著她。
一百多萬雖然看起來很多,但其實只是杯水車薪。
姐姐的病,還需要更多的錢。
她想去一趟R市。
她想去看看姐姐。
姐姐一個人在那邊,一定很寂寞。
“諾諾?”蘇梓漠睜開朦朧的雙眼,立即站了起來,“你去哪?”
“去一趟R市。”
“去看你姐姐?”
“嗯。”言諾諾穿好鞋子,認真地說,“梓漠,你好好去打理公司吧,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事。”
“可是……”
“別可是了,我還有爸爸,還有姐姐,還有那么多朋友,是不會做傻事的,你就放心吧。”
蘇梓漠抿了抿唇,只好說道:“那行吧,R市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要小心,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
“好。”
“諾諾等等。”
“怎么了?”
“我還是送你去吧。”他想了想,還是覺得很不放心。
要是她又走丟了可怎么辦?
言諾諾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真的不用啦,我坐高鐵,也就三四個小時的時間。”
最后,他還是讓她走了。
她坐上高鐵,第一次感到如此輕松。
沒錯,就是輕松。
想到自己跟井傅宸脫離了關系,就像在做夢一樣。
雖然很想念他,但她的心情沒有那么沉重了。
來到R市,言諾諾立即去到了醫院。
這次前來,她沒有率先告訴姐姐,想給她一個驚喜。
來到病房前,她從門上的玻璃看見了里面還有一個男人。
這不就是之前那個紀源煋嗎?
看來,姐姐在這邊過得也不是很寂寞嘛。
我去,居然還親上了?!
發展這么神速的嗎?!
看來,現在不方便打擾他們。
言諾諾想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葉桐?”她摸了摸生疼的鼻子,有些生氣地說,“你來這里干什么?”
葉桐也沒有想到她會在。
“我拿了點水果過來,順便看看漓漓。”
“不需要。”她冷冷地說,“請你拿著你的水果滾蛋!”
“言諾諾,我看在你是漓漓妹妹的份上,才沒有對你怎么樣的。”葉桐也有些生氣了。
“怎么,難道你還能吃了我不成?”言諾諾抱著雙臂,嘲諷地說,“我姐已經有男朋友了,你一個已婚的男人,還糾纏她干什么?能不能要點臉?你以為在她的心里,你自己很重要嗎?”
“你!”他緊了緊手里的袋子,不想跟她一般見識。
這時,門突然打開了。
“我說是誰呢,這么吵。”紀源煋溫和地笑了笑,“都進來吧,漓漓剛吃飽。”
言諾諾沖葉桐冷哼了一聲,扭頭走進了病房里。
“小諾,你怎么來了?”言諾漓開心地說,“快,坐在我這里。”
“老姐,有男朋友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討厭,我哪有什么男朋友……”她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
言諾諾挑了挑眉,故意大聲地說:“還說沒有,剛剛你們兩個的事情,我都已經看見了。”
“啊?你……你都看見啦?”
“不然呢?我本來不想打擾你們的,誰知道一轉身就看見他了。”言諾諾的眼睛瞥向了葉桐。
說實話,葉桐杵在這里,著實尷尬得很。
言諾漓看向葉桐的目光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在她的心里,葉桐已經是過去式了。
他有自己的家庭,她也有自己的生活。
以后自己所剩不多的時日,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