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
“放開我!”言諾諾氣急敗壞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咳咳……咳……”
“別裝可憐了,沒必要。”
井傅宸抿了抿唇,聲音有些沙啞:“別亂動。”
“你放開我,我就不會動了。”
“外面冷,來里面睡。”
“我不想跟你一起睡!”
“聽話。”他摸了摸她的頭,虛弱地說,“聽話……我沒有力氣了。”
你就裝吧你!
言諾諾翻了翻白眼,用力地想要推開他,可他就是不肯放開。
說好的沒有力氣呢?
“咳咳咳……”
他又咳嗽起來。
她感到一絲不對勁。
他的臉似乎很燙。
不會真的生病了吧?
她可不想再麻煩蘇梓漠把他扛去醫院了。
“你怎么了?”她伸出手,覆在了他的額頭上。
果然很燙。
“沒事。”井傅宸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進了被子里,“蓋好,別著涼了。”
“起來,去看病。”
“不要。”他將她圈在懷里,貪婪地吸取著她身上的溫暖。
他不想去醫院。
只想就這樣賴在她的身邊。
“我可告訴你,別跟我裝什么可憐,我不會再相信你了。”言諾諾冷冷地說,“我最后再問你一遍,到底去不去醫院?”
埋在她頸窩里的頭搖了搖,表示拒絕。
行吧,不去就不去,也省得她麻煩。
她閉上了眼睛,索性不去理他。
“咳咳咳……”
他似乎咳得更厲害了,甚至放開了她,背過身去。
看著他蜷縮著身體不停咳嗽的樣子,言諾諾的心里也漸漸地染上了一絲心疼。
她總歸還是在意他的。
她爬了起來,問道:“你什么時候生病的?”
井傅宸搖了搖頭。
他昨晚就覺得頭痛得厲害,卻也沒有在意,以為是沒有睡好的緣故。
“井少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討厭。”
井傅宸輕輕地笑了笑,虛弱地說:“既然讓你討厭,你不理我就是了。”
言諾諾氣不打一處來,輕輕地踹了一腳他的后背,恨恨地說:“你以為我想理你?有本事你就別在我面前裝弱。”
“咳咳……那我走了……”他爬了起來,穿上了鞋。
“好啊,那你走吧,免得礙我的眼。”
“嗯。”他應了一聲,徑直地走出了房間。
“你不把外套穿上?”
他沒有理會她。
真是太過分了!
言諾諾氣呼呼地拿起他的外套,跳下了床。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么冷的天氣,只穿一件單薄的襯衣,這不是找死嗎?
他就是想要她擔心!
就是想要她心疼!
“穿上!”她命令道。
井傅宸靠在墻上,勾了勾唇,說道:“你不用在意我。”
“我真沒有在意你,只是你的衣服放在我這里,我覺得很礙眼而已。”
“那你扔掉吧。”
“你!”言諾諾生氣地將衣服扔在他的身上,“你不要太過分了!”
衣服,掉在了地上。
井傅宸沒有去撿,而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開門走了出去。
一陣寒風吹過去,他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男人真是瘋了!
言諾諾把身上的保暖衣全脫了,只留下一件單薄的單衣。
她走出外面,橫在了他的面前。
“你這是干什么?”井傅宸立即拉住她,想把她拉回去。
她甩開了他的手,倔強地說:“你不穿衣服,那我也不穿了!”
于是,他只能舉手投降。
乖乖地穿好衣服后,他坐在沙發上,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她很生氣,一直在訓斥他。
但是能看見她這么關心自己的樣子,他也感到很開心。
真希望她能夠一直罵他,他就能這樣一直看著她了。
“體溫針夾好,別弄掉了。”言諾諾冷冷地說,“我讓俞潼過來接你。”
“不要。”他果斷拒絕了。
“不要?為什么不要?她不是你的未婚妻?”
他生病了,她通知俞潼過來帶他去看病,難道有什么不妥嗎?
井傅宸伸出手,將她拉了過來:“我不想去醫院。”
他更不想看見俞潼。
如今的俞潼,讓他一點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還添了許多厭惡。
現在,他還想嘗試著再確認一遍。
他還抱有一絲絲的希望。
“諾諾,你還愛我么?”
她還愛他么?
言諾諾的眼里充滿了水霧。
他這是做什么?
又是演的哪出戲?
難道他忘記了,在她身處絕境的時候,他發來的那兩個無情的字眼嗎?
現在他居然能夠問得出口這種問題。
當時要不是蘇梓漠趕過來,她和李慕慕又會是怎樣的下場?
她沒有去跟他鬧都算不錯了,如今他還不知廉恥地問她還愛不愛他?
叫她如何愛他?
“不愛。”她冷冷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井少爺,別再玩我了,已經不好玩了。”
井傅宸只清晰地聽見了她前面的兩個字。
這兩個字暗藏著數把利刃,毫無預兆地刺進他的心臟里。
他還以為,她可以委婉一點的。
至少,讓他不要不堪得這么不體面。
現在,他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說什么,都會是顯得他在博同情。
他堂堂井少爺,竟會去博一個女人的同情?
開什么玩笑呢?
于是,井傅宸點了點頭,淡淡地說:“我只是怕你沉迷太深,不過現在看來,你也不是很蠢。”
言諾諾笑了笑,撥通了俞潼的電話。
她將事情三言兩語地說了一遍后,便掛掉了電話。
“你在這里等她吧,我回去睡覺了。”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言諾諾沒有再看他,轉身走進房間里,關上了房門。
其實她只是在逃避罷了。
她不想與他一起獨處,更不想看見他跟俞潼在一起的樣子。
所以她只能逃回房間里,不讓人看見她的狼狽。
她已經夠狼狽了。
在這二十分鐘里,她能聽見外面傳來的咳嗽聲。
看來,他是真的病得很厲害。
不知道他燒到多少度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把體溫針夾好。
她本想出去看看,但外面傳來了開門聲。
“阿宸,你怎么了?”俞潼滿臉都是擔心,“你怎么突然就發燒了?”
“我沒事。”井傅宸站了起來,平靜地說,“走吧。”
“我扶你。”她責怪道,“都說讓我來替你分擔一些工作,你偏偏不聽,還說心疼我,這下好了,病倒了吧?該換我心疼你了。”
關門聲落下,言諾諾的心也跟著落下了。
俞潼剛剛說的話,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只是,他也沒有反駁。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