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以來,言諾諾很勤快地在醫院和工作的地方來回跑。
她想趁這段時間多掙點錢,給姐姐存足夠的醫藥費。
而姐姐那邊,她也得表演得足,才不會引起姐姐的懷疑。
所以近一個月以來,她都是很忙的。
不過話說回來,都快一個月了,井傅宸那邊也沒有什么動靜。
除了一些日常的簡單問候之外,倆人基本上就再無交集了。
他似乎什么都沒有發覺。
言諾諾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時間能夠拖得久一些。
艾倫是那種貪玩的性格,要是那邊沒有急事,他是不會那么快回國的,所以給她的時間足夠充裕。
“最近怎么這么勤快了?”童小雨狐疑地問道,“你是不是急用錢?”
要是她急用錢的話,大不了跟自己說一聲,自己一定會借給她的。
“想再做一段時間就辭工,你覺得如何?”言諾諾訕笑著問道。
“不如何。”童小雨直接拒絕了。
她可是自己的御用模特,她走了,那自己找誰來頂替?
而且她每次的成品圖都非常震撼人心,每家公司都想把她挖走,自己寶貝還來不及呢,怎么舍得把她放走?
“你是不是嫌我這待遇不好?你直接說,我可以給你加薪。”
“真的不是啦,我最近有事,不能正常來上班。”言諾諾說道。
“我可以給你批假啊,你想請多久?”
“請個十年二十年的吧。”
“井太太,您能別開玩笑了嗎?”童小雨翻了翻白眼,表示很無語。
言諾諾癟著嘴,可憐兮兮地說:“我真的沒有開玩笑,我很認真跟你說的。”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見她這么嚴肅,童小雨也不禁嚴肅了起來。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說,總之,就是想跟你辭工啦,不過不是現在。”
“行吧,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多問了。”童小雨無奈地說道。
既然辭工都提出來了,還要多上幾天班,那就證明,言諾諾真的很缺錢用。
不過,做為井少的女人,為什么會缺錢啊?
難道,他們兩個要婚變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怎么解釋她這么怪異的舉動?
“那我就先走啦,明天我再來。”言諾諾站了起來。
“行吧,見你最近這么努力的份上,我就給你加點工資,讓你也走得舒服點。”
“那就謝謝啦!”
既然老板都開口說要給她加工資了,她哪里還有拒絕的道理。
看著她歡快灑脫的背影,童小雨坐在沙發上,苦苦地思索了起來。
下了班以后,當然是要去醫院看望姐姐了。
她買了清粥和水果過去,打開了病房門。
“小諾,你最近怎么跑得這么勤快了?”
靠,怎么每個人都這樣問她?
難道她平時很懶么?
“不來你說想我,來你又嫌棄我來的次數多,到底要我怎么樣嘛。”她假裝生氣地說道。
言諾漓輕笑了一聲,寵溺地說:“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快坐下歇會。”
言諾諾打開盒子,一勺一勺地喂著姐姐。
“小諾。”
“嗯?”
“我想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言諾諾有些訝異地看著她。
她現在的身體可以說是弱不經風的程度,外面灰塵那么多,只能加重她的感染而已。
“小諾,能答應我這個請求嗎?”言諾漓扯了扯妹妹的衣角,“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了,能答應我嗎?”
自從生病住院后,她就很少跟外界接觸了。
她平時雖然很文靜,但內心是非常渴望看看外面的世界的。
最近這一年多以來,她一次都沒有邁出過醫院半步了。
以至于這后半年,她一直在病房和手術室徘徊,別說外面的世界了,能夠踏出醫院半步就已經是個很奢侈的愿望了。
她也曾滿懷希望,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早就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如今,她不僅生命垂危,就連自己心愛的人都已經拋棄她了,要是她再不抓緊時間任性一把,可就沒有時間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親眼看見葉桐的婚禮。
她接受的。
一定能。
看著姐姐期待的目光,言諾諾沉默了。
姐姐已經病了兩三年了,這兩三年里,她都只能被困在醫院。
她知道姐姐有多渴望外面的世界,也知道姐姐的心靈有多寂寞。
換作是她自己,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可是,姐姐病得這么嚴重,萬一復發了,得不到及時的救治,那后果真的很可怕。
她不敢賭。
她害怕。
“小諾,就算我求你的,好嗎?”言諾漓抓著她的手,雙眼通紅,“其實你也清楚我的身體狀況對不對?既然大家都心照不宣,那為什么不讓我到外面去看看呢?”
她不需要去很遠的地方,只是站在街道旁,看看來往的車輛和過路的行人,她就心滿意足了。
“姐姐,只要你病好了……”
“我的病好不了了。”言諾漓哭著說,“你別再對我說謊了,我真的一直都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卻要裝作積極向上的樣子,她已經很累很累了。
“姐姐,你想好了嗎?”
“沒錯,我想好了。”
“那我們只去附近走走就回來,可以嗎?”
言諾漓激動地點了點頭。
只是說去附近走走而已,姐姐就開心成這樣,言諾諾的心里非常不忍。
罷了,那就放縱這一次吧。
她只要緊緊地盯著姐姐,不離醫院太遠就好了。
“小諾,不如就明天吧?”
“可以,明天我來找你。”
“明天你帶點化妝品和好看的衣服來,我想打扮得漂亮一些。”
言諾諾溫柔地笑了笑,點頭答應了。
姐姐是個女孩子,當然會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到時候給她化個淡妝就行。
倆人又聊了許久,言諾漓借口自己困了,打發妹妹回去了。
言諾諾離開后,她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張精致的請帖。
是葉桐的結婚請帖。
那天鐘紫茜給她的。
日子就是明天。
言諾漓看著這張大紅色的請帖,指尖顫抖地撫摸著上面的燙金花紋,忽然笑了。
她做夢都想要有這樣精美的請帖。
但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是以賓客的身份收到這張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