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傅宸離開季熙蕓的頸間,回過頭,戲謔地看著她。
她仰起小臉,滿眼迷離地望著他的樣子,讓他又愛又恨。
“真巧。”井傅宸看著她的眼睛,邪邪地笑了笑,“你打擾到我了。”
“對不起……”言諾諾略帶歉意地彎了彎腰,隨即撲到了他的懷中,“我好想你。”
他的身體僵了僵,臉上的笑意漸漸褪了下去。
她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明明之前還說那么過分的話,現在趁著喝醉,裝瘋賣傻地跑來抱住他,說她很想他?
這女人當他是什么了?
厭煩他的時候就處處與他爭鋒相對,喝醉了就發酒瘋說想他?
“嗤。”井傅宸冷冷地笑了一聲,“麻煩你在說這種話之前,先看一下你后面的男人好嗎?”
此時,言諾諾的腦袋暈乎乎的,哪里聽得清楚他在說什么。
她只是貪戀著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香,并沒有理會他。
井傅宸有些惱怒地抓著她的手臂,將她從自己身上狠狠拉開。
“疼……”她微微蹙眉,仰起小臉,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水霧。
還真是楚楚可憐啊。
被打攪了好事的季熙蕓哪里能忍得住心里的火氣,她狠狠地推了一把言諾諾,不爽地說:“怎么哪里都有你這個賤人!”
暈乎乎的言諾諾沒有了平日里的警惕和敏捷,她猛地后退了幾步,倒在了及時趕過來的蘇梓漠的懷里。
蘇梓漠懷抱著手上那輕飄飄的人兒,抬起頭怒視著井傅宸。
“呵,怎么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井傅宸勾了勾唇,上前幾步,抓住了言諾諾的手腕,“我不是說過,我的女人,不準亂碰么?”
“井傅宸,我相信過你的。”蘇梓漠咬著牙關,將她護在懷里。
“相信我?”他嗤笑一聲,懶懶地說,“我稀罕?”
“管你稀不稀罕,從現在開始,不會再讓你傷害她!”
“噢?”井傅宸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她吃痛地驚呼出聲。
“井傅宸!”蘇梓漠不得不松手,眼中布滿了血絲。
那是他如此珍愛的女人啊……
“你看,即使是這樣,她依舊選擇在我身邊。”井傅宸看著懷中那滿臉潮紅的人兒,低下頭,咬住了她的嘴唇。
季熙蕓被眼前這個場景徹底弄暈了。
感情自己這是被井傅宸利用了?
其實他早就算好那個賤人會出現在這里,所以才特意準許了她的出席,然后制造了這樣的巧合?
他這樣的男人,也這么幼稚嗎?
但是這樣的幼稚,卻引起了她心底那熊熊燃燒的嫉妒。
怪不得他只在她的頸間索吻,不愿意觸碰她的嘴唇,原來,他不過是在利用她罷了。
這八百年前俗爛的手段,堂堂井少竟然運用得輕車熟路的。
言諾諾軟軟地靠在他的懷中,使出渾身解數去迎合他的攻勢。
她喜歡這個吻,喜歡他的氣息。
蘇梓漠緊緊地攥著拳頭,若不是怕她傷心,他一定會狠狠地一拳砸在那個男人的臉上。
已經被利用完的季熙蕓,自然沒有她的戲份了。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這幾個人,踩著高跟鞋氣沖沖地離開了。
“好喜歡你啊……梓漠……”你先回去吧,我想跟阿宸待在一起。
言諾諾話說到一半,忽然一陣惡心的感覺涌上來,彎著腰嘔吐了起來。
當那兩個字從她嘴里蹦出來的時候,井傅宸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皺了皺眉,有些嫌惡地推開了她。
失去了支撐的言諾諾跪在地上,難受地干嘔著。
蘇梓漠焦急地沖上去攬著她的肩,心疼地為她輕輕拍著后背。
那句話,他也聽見了。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那樣說,總之,她說喜歡他,他聽見了。
井傅宸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倆人,心里涌起一股濃濃的酸意。
那個女人,終于說了實話么?
這么多年來,她始終在他的面前努力撇清她與蘇梓漠的關系,卻不曾想,今天她酒后吐真言了。
現在想想,在那青澀的時期,她對蘇梓漠本來就不一樣。
或許,她已經逐漸變心了吧。
井傅宸看著跪在地上干嘔的女人,一顆心狠狠地抽痛著。
他多么想要將她從別的男人懷里奪回來,但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費盡心思地籌辦著自己與她的婚禮,甚至連婚戒都預定好了,還親自為她挑選了上百套婚紗。
他想給她一個世紀婚禮,想將她緊緊擁在懷里,每天都穿不一樣的婚紗,與她一起高調地環游世界。
但是這一刻,他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言諾諾在蘇梓漠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
她搖了搖生疼的腦袋,看著那個面孔冰冷的男人,想要伸出手,觸碰他的臉頰。
井傅宸嫌惡地將她伸過來的手一掌拍開,眼里滿是意味不明的情愫。
“諾諾,我們不要再理他了。”蘇梓漠揉了揉她的小手,頭也不回地將她拉走。
她的腦袋昏沉沉的,還來不及思考,也來不及回過頭去看那個男人一眼,就迷迷糊糊地跟著他走了。
隱隱約約間,她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大錯,思路卻理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沒說完的那半句話。
井傅宸死死地盯著那倆人的背影,眼中僅剩的一點點期望,隨著她消失在拐角處時,也都消失殆盡了。
“井總,婚禮場地布置的格局和各個細節都已經計劃好了,有時間的話……”
“不了。”
“啊?”策劃負責人被他這兩個字弄懵了。
不了是什么意思?
井傅宸緊緊地捏著手機,語氣極度冰冷:“所有方案,全部取消。”
“可是我們已經……喂?井總?”策劃負責人頭疼地將手機扔在桌上,崩潰地捂著臉。
為了能將這個大客戶服侍好,他們出動了最優秀的人才策劃這場婚禮。
這個世紀婚禮,從場地和服裝,甚至到新娘的妝容,和各種小首飾,他們都已經設計好了。
現在那男人說全部取消,他們上百個人熬夜通宵嘔心瀝血策劃出來的方案,就這么被否決了。
井傅宸抿了抿唇,將那些人所應得的錢一分不差地給他們轉了過去。
這場注入了他全部溫柔的世紀婚禮,現在已經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