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諾諾低著頭,一勺一勺地喝著粥。
一覺醒來,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想著干脆自己出去買點東西吃好了,結果他就將宵夜帶過來了。
雖然不是什么大魚大肉,卻很符合她現在的胃口。
自己現在吃著他的東西,感受著他的溫柔,卻又不能再像從前一樣糾纏他了。
離開他這件事情,如果說之前沒有完全下定決心,那么現在,她已經想好了。
她知道,俞潼就要回來了,也知道,俞潼這次回來,就是奔著他來的。
做為多年的好朋友,她不想看見他們兩個為了自己,而鬧得不愉快。
反正她的身體也就這樣了,還不如主動退出,把他身旁和心里的位置讓給俞潼。
她知道,其實在他的心里,對俞潼還是放心不下的,那張保存完好的照片就能說明一切。
即使他沒有再在俞潼這個問題上跟她有什么沖突,其實她的心里明白得很,他只是不說而已。
他所說的所謂的忘記,根本就是在騙她的。
這么多年了,她對俞潼也很了解,她知道,俞潼當年做的那個決定,完全是為了追逐當初的夢想而已。
俞潼的一直以來奮斗的目標,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也很理解,俞潼那個時候所做的決定。
既然俞潼帶著目的性回來,到時候她也不會過多地糾纏。
她自私了那么多年,總該要清醒一回了。
井傅宸坐在她的旁邊,定定地看著她的側顏,心里滿是對她的憐惜。
她跟在他的身邊這么多年,應該清楚他是什么樣的人才對,怎么會說出那樣的話呢?
是他不夠溫柔,不夠體貼嗎?
“怎么吃得滿嘴都是。”井傅宸拿出紙巾,輕柔地擦拭著她的嘴角。
言諾諾瞄了他一眼,便迅速地移開了視線。
她拿開他的手,舔了舔嘴唇,搶過他手里的紙巾,用力地擦了幾下嘴巴。
“諾諾,你跟我說,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他伸出手,想撫摸她的臉頰時,卻被她躲開了。
她神情漠然,語氣冰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井傅宸嘆了口氣,將她手里的空碗放好,把熱氣騰騰的章魚小丸子遞到了她的面前。
“我吃飽了。”
“吃一個吧,你最喜歡的。”他戳了一只章魚小丸子,將竹簽塞進了她的手里。
“我都說了我吃飽了,要我說幾次你才清楚!”言諾諾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卻一不小心將那只章魚小丸子弄到地上了。
以井傅宸的視覺來看,她就是故意將丸子甩到地上的。
“言諾諾,你這樣做,就過分了。”他死死地盯著她的臉,想從她的臉上讀出某種情緒。
但是,從頭到尾,她的表情依舊很平淡,面對他的微怒,她沒有表現出害怕的神情。
“井少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我又對你動心,好在我的心上再刺一刀吧?”
井傅宸抿了抿唇,手里還拿著那盒有些發燙的丸子,語氣完全冰冷下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好好配合。”
“嗤,果然被我猜中了。”她勾了勾唇,冷笑道,“我說井少爺,你能不能換點新花樣,總是這一個套路,不無聊嗎?”
他將手里的丸子扔進了垃圾桶里,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看著她那雙滿是漠然的眸子,他怒極反笑:“你每次都上鉤,我又怎么會無聊呢?”
是啊,同一個套路,他用了多少次,她就信了多少次。
這一次,她還是相信了,只是,她已經不能夠再裝傻充愣地留在他身邊了。
“你要回國我也陪你回了,離婚協議書呢?拿過來吧。”
“你想離婚?”
“難道我的意思不明確?”
井傅宸長手一伸,將她鉗制住,邪邪地說:“你想離婚可以,但你可要想好了,你爸的公司,還有你姐的醫療費,你一個人負擔得起?”
“你之前不是說過,只要離了婚,你就會給我所應得的嗎?”
“你所應得的?”他有些好笑地說,“那是建立在我高興的前提下,現在我不高興,為什么還要給你?”
“井傅宸,你明明答應過我的!”言諾諾生氣地捶打著他的胸口。
他將她的手腕牢牢握住,湊近她的唇,邪邪地說:“你想要可以,但要討好我。”
“討好你?比如?”
“比如,這里。”他邪笑著,用手指了指某個地方。
“行,只要你將承諾過的給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言諾諾將病服褪去,攬住了他的脖子,“來吧。”
“我是說,用這里。”他將細長的手指抵在了她的嘴唇上,眼里滿是嘲諷的笑意。
她的睫毛顫了顫,攥緊了拳頭。
這男人,是鐵了心要羞辱她?
“怎么,不是說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嗎?”井傅宸捏著她消瘦的下巴,冷笑著說,“只要一次,我就將房子和錢都給你。”
“不騙我?”
他抿了抿唇,淡淡地“嗯”了一聲。
看著她那猶豫的表情,他的心竟然慌了起來。
若是她為了房子和錢,真的那樣做了,他該怎么辦?就這么放她走嗎?
言諾諾咬了咬唇,手顫抖地伸了出去。
只要一次……
井傅宸看著她纖細白皙的小手顫抖地朝自己伸過來,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過,他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才能夠讓她拋下所有的尊嚴這樣做?
還是說,她真的已經徹底厭倦了他,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地想要逃離他,不管他用什么卑劣下流的手段?
言諾諾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緩緩地低下了頭。
忍一忍,就過去了吧……
“夠了!”井傅宸惱怒地推開她,“為了錢和房子,你就這么下賤?”
“怎么了井少,不是你要求的么?”她抬起頭,眼里滿是他讀不懂的情愫,“你不會不忍心吧?”
“不忍心?”他嘲諷地笑了笑,“我是怕你技術不好罷了。”
他將床上的病號服拿起來,直接套在了她的身上。
“門沒鎖,你給我注意著點。”
幫她把衣服扯好以后,井傅宸強制地將她按在了床上,為她蓋上了被子。
“我要離婚,你把字簽了吧。”她依舊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