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漠昏昏沉沉的,醒來后發現自己竟然在昨天晚上的那片樹林里,難道自己一覺睡到晚上,而且還夢游了?
他站了起來,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
一陣陰風吹過,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摸摸口袋,發現自己沒有帶手機,身上沒有任何照明的工具,他本來對這樣的場景很抵觸,現在連能照明的東西都沒有了,眼前一片漆黑,他要怎么回去?
“有……有人嗎?”雖然這樣問很蠢,但是他的心里全被恐懼占滿,已經不能思考自己的行為是不是真的蠢了。
他咽了咽喉嚨,手顫抖地扶著眼前的大樹,周圍實在是太黑了,他只能看清眼前的東西,所以只能這樣慢慢地摸索著。
奇怪,他怎么感覺頭腦一片空白,甚至不記得回去的路了。
他有些慌張,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記憶力一直都是很好的,不管多曲折的路,他只要走過一遍就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現在什么都想不起來,完全就是一只無頭蒼蠅一樣,毫無頭緒。
在漫無目的地走了十幾米遠后,內心的恐懼感越來越濃,而且隱隱覺得會有什么事情即將要發生一樣,而且還是特別不好的事情。
強烈的不安和恐懼像風暴一般席卷著他的意志,終于,他走不動了,靠著一棵大樹,緩緩地坐了下去。
蘇梓漠痛苦地抱著頭,他的頭疼痛欲裂,每走一步就要痛一下,感覺像是發燒了一樣,而且身體越發覺得冷,還冒了不少冷汗。
“不會真的發燒了吧……”他喃喃自語,把手蓋在額頭上。
沒有發燒啊,那為什么會出現那種癥狀呢?
“梓漠……梓漠……”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是誰在叫自己?
“誰?”蘇梓漠緊緊地靠著樹干,那些不好的預感又涌上了心頭。
“梓漠……梓漠……”
他驚恐地看著四周,那個聲音好像越來越近了,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
“諾諾?”他試探地問,“諾諾,是你嗎?”
“梓漠……梓漠……”
“諾諾!”他站起來,環顧著四周,這個場景他好像經歷過,難道她又要扮鬼來嚇自己嗎?但是她不是已經知道錯了嗎,怎么可能還會再做這樣的事情,而且自己到底是為什么會在這里,這是他很想弄清楚的事,這里的一切都太詭異了,他不由得又回想起了七歲那年鬼屋的事情。
“是……是你嗎諾諾?”他的聲音已經顫抖了,手心滿是虛汗。
“嗖!”
一個人影從樹上吊了下來,對他猙獰地笑著。
李慕慕?!他驚得瞪大了眼睛,聲音明明是諾諾的,為什么出現在眼前的會是李慕慕?而且這個李慕慕看起來好像很奇怪的樣子,當他看清楚后,汗毛都豎起來了,李慕慕的頭生生地被掰成了一百八十度!她的嘴咧到耳根,對著他陰惻惻地笑著。
“梓漠……梓漠……”她抖動著嘴唇,唇上的皮膚居然掉了一塊,搖搖晃晃地掛在上面。
“啊——!!”他驚叫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梓漠,你怎么了?”言諾諾擔心地看著他,她本想叫他出來吃早餐的,但是一進到帳篷里,就看見他皺著眉頭滿頭大汗,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嘴里還含糊不清地說著什么,應該是做噩夢了。
“啊!”蘇梓漠猛地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他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在看見自己還在帳篷里后,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居然是個夢中夢啊……
他一直都很忌諱那些事情,所以在經受過驚嚇后,難免還是會有心理陰影的,況且昨天晚上,他被諾諾嚇得不輕,做類似的噩夢也是難免的,而那次李慕慕在樹林里看著他的時候,他其實也產生了恐懼的心理,在一個晚上之內連續被嚇了兩次,他能不做噩夢嗎?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言諾諾拿出一張紙巾,輕輕地為他擦拭著額頭的冷汗。
“還不是被你嚇的。”他沒好氣得瞪了她一眼,要不是真的被嚇得夠嗆,他怎么可能會做這樣恐怖的夢。
“嘻嘻嘻,我都知道我錯了嘛,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特地給你留了一份早餐!”她訕訕地笑著,張開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哼,那我要看看早餐合不合我的胃口!”
“嘖嘖,我怎么沒有發現你原來這么傲嬌。”
蘇梓漠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眼里滿是寵溺的柔光,就算是再恐怖的噩夢,只要醒來能看見她那純純的笑顏,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一出帳篷,食物的香味就灌滿了鼻腔,聞到香味后,他才發覺自己早已饑腸轆轆。
那群人雖說不靠譜,但是動手能力還是很強的,一堆木柴上,架著一個鍋,鍋里熬著鮮美的魚湯,一旁的燒烤架上烤著一排的魚,已經是差不多的程度了,調料也很足,大老遠的都能聞到烤魚的香味。
“喏,給你留的,溫度剛剛好。”言諾諾把盛好的湯和烤魚遞到他手上,笑吟吟地看著他。
“喲,還挺細心的,你不會下毒了吧?”蘇梓漠挑了挑眉,雖然嘴上說著下毒,但是手還是很老實地接了過去。
她壞壞地笑著說:“你嘗嘗不就知道下沒下毒了?”
“嗤。”他輕笑一聲,慢慢地抿了一口魚湯,還別說,味道是真的不錯,溫度也剛剛好,很快,他就把湯和烤魚全部解決完了。
“嘖嘖,對我都沒有那么貼心,重色輕友!”梁妤柔啃著烤魚,酸溜溜地斜了他們兩個一眼。
言諾諾連忙反駁:“什么重色輕友,哪里有色了,明明兩個都是友好不好!”
李慕慕遠遠地看著她們的嬉笑打鬧,一股羨慕感油然而生,她忽然也好想要那樣的友誼,想要一個可以開玩笑,可以相互依靠的朋友。
“你在胡思亂想什么啊李慕慕,就是因為朋友,你才落得如此地步啊……”她喃喃地自語,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是啊,就是她那個所謂的朋友,一步一步地,看著她墜入無盡的深淵啊……
她的眸子由羨慕逐漸變得冰冷,再到后來的平靜,沒有了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