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臟?
“不……不是的,我不臟,阿宸,你聽我解釋好不好?”言諾諾上前抓住他的衣袖,這里是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也是她喜歡上他的地方,這對她來說很有紀念意義,所以一有票,她就會來,只不過這次正好是蘇梓漠而已。
“滾。”井傅宸一甩衣袖,冷冷地走了。
她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他的語氣很淡漠,甚至連一點點憤怒的情緒都沒有。
朱綺對她揚揚嘴角,挽著他的手臂款款離去。
言諾諾強忍著淚,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相擁離去,他們在一起這么久,她是什么樣的人,難道他不知道么?為什么他不信任她?難道他剛才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么?這段時間的溫馨難道都是假的?
她不自覺地撫上小腹,豆大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滾落下來,若是真的懷孕了,自己該怎么辦……
“諾諾,原來你在這里啊,怎么不接電話?”蘇梓漠氣喘吁吁地跑過去,那橋上是真的多人,他拿著那么多東西,可以說是被擠得動彈不得了,好不容易才從橋上擠下來的,他連一口新鮮空氣都來不及感受,看到她的信息后,就立刻去櫻花林找她。
見她低著頭不說話,他有些急了,不會被別人欺負了吧?
“諾諾,你怎么了?”蘇梓漠放下袋子,把她的身體轉到自己面前,看到她竟然在哭,他慌忙幫她擦眼淚,焦急地問,“說話啊,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她抬起頭,通紅的雙眼刺痛了他的心,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將她傷成這副模樣?莫非是……
“井傅宸?”他抓著她的肩膀,直視她的眼睛,“是他,對嗎?”
好諷刺,這一切真的好諷刺,她以為她真的感動了那個男人,沒想到到頭來自己始終是被玩弄的那一個,他把她傷得遍體鱗傷,某天卻戴上一張溫柔的面具幫她擦藥止血,當她的傷口就要結痂的時候,他摘下面具,再次把她的傷口狠狠撕開,邊撒鹽邊嘲笑她。
一直以來,真正關心她,陪伴她的人,在她心里卻沒有一席之地。
為什么上天總愛開這樣的玩笑?如果自己當初喜歡的人是蘇梓漠,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開心最幸福的人吧,可是,縱使蘇梓漠再怎么對她好,她的心她的整個世界,還是被那個冷血的男人占據了,她流著血,任憑他一次又一次地玩弄于股掌之中。
言諾諾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忽然笑了,若隱若現的梨渦更顯得她嬌媚動人。
“你別嚇我,你是不是見過他了?”蘇梓漠抓住她的手,眉頭緊鎖,她的狀態太不對勁了,她和井傅宸的關系不是已經有所好轉了么?那天在醫院,井傅宸不是很照顧她么?而且還提到了孩子的事情,現在又是鬧哪出?
她輕輕地搖頭,笑著說:“剛才遇到了挺感動的一件事,忍不住嘛。”
“他在這里,是嗎?”她紅著眼睛笑起來的模樣,不知道他看著有多心疼。
“沒有啊,他在家等我回去呢。”
“傻瓜。”他的呼吸微微一滯,抓著她的手,順勢將她擁入懷中。
她的演技真的太拙劣了,在他的面前,她還是要裝。
她扯著他的衣服,想推開他,若是這一幕被那個男人看見了,她就更解釋不清了。
“別動,”蘇梓漠把她抱得更緊,他把頭埋在她的肩膀,輕輕地說,“別推開我好嗎,我只是想抱抱你。”
言諾諾身體僵了僵,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她也好想要一個臂膀,好想要一個擁抱,一連串的災禍都砸在自己身上,她真的好累好累,即使被傷得體無完膚,她還是要強裝出一副很幸福很開心的樣子去面對所有人,她要爸爸和姐姐知道她過得很好,每當她眉飛色舞地在他們面前編造那些謊言的時候,她說著說著就會哽咽,然后借口去洗手間,蹲在洗手間里悶頭痛哭。
這么長時間以來,能支撐她走下去的可以說只有梁妤柔和蘇梓漠的存在了,梁妤柔雖然有時候會痛罵自己,但她的心卻暖暖的,而蘇梓漠,她接受了他全部的好。
沒錯,就像李慕慕所說的,她在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
“抱歉啊梓漠,我不是故意要讓你喜歡的。”喜歡她,他很痛苦吧?亦如她喜歡井傅宸那樣。
蘇梓漠放開她,伸手使勁揉了揉她的頭發,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諾諾,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也是一件持之以恒的事情,能喜歡你,我很幸運。”
“噗嗤!”言諾諾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拳打在他的胸膛,“干什么啊你突然那么認真,走啦,再不走保安大叔要趕人啦。”
他咧了咧嘴,無奈地搖了搖頭,拿起地上的袋子追了上去。
“總裁,看見沒,我就說了那女人不是什么好東西。”朱綺靠在一顆櫻花樹上,把玩著自己的頭發。
井傅宸抿了抿唇,眸子一片陰郁。
他又做噩夢了,夢見了自己慘死車禍的父母,母親原本美麗的臉已經支離破碎,她在他的面前呵斥自己,父親也一直在罵他,說他不孝,哭訴自己在下面有多冷。
他渾身冷汗地驚醒過來,拿著父母的照片,忽然無聲地笑了起來。
是啊,他制定的復仇計劃,才剛開始執行,就被這個女人迷惑了雙眼,他居然想跟她有孩子,瘋了,他真的是瘋了。
“閉嘴。”
“總裁!”朱綺跺了跺腳,嬌嗔道,“你看我哪點不好,更重要的是,我對你都是一心一意的呀,哪像她,剛跟你見了面,轉身又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了。”
“我說閉嘴,你沒聽見?”井傅宸用力捏著她的下巴,眼神冰冷。
“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她抓著他的手,皺眉說,“好疼!”
他冷哼一聲,狠狠地放開了她,轉身離去,經過一個垃圾桶時,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票,把它撕成兩半,揉成一團扔了進去。
“真是!”朱綺摸著疼痛的下巴,狠狠地跺了跺腳,本來以為偶然遇到他,會有什么好事發生呢,都怪那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