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顛簸了一上午終于到了南栗。我連忙撥通了二大伯的電話,卻得知因為巫媛媛失蹤,二大伯他們連夜趕往了S市。
我輕輕放下孫悅彩,讓她在車內等候,然后我們一行人匆忙地向鬼嬰嶺方向奔去。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我沿著小路走在最前面,腦中一片混亂。鬼嬰嶺此時一片寂靜,可是從枯草倒伏的情況可以斷定,一定有人來過。
終于趕到了鬼嬰嶺,我覺得有些怪異,便停住了步子。芊芊姐姐眉頭微皺地說道:“志洋,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我點了點頭。這鬼嬰嶺不知何時多出很多參天古樹,那些樹擋在了我們前面,一棵棵張牙舞爪,猶如厲鬼一般。
“芊芊姐,我們之前來的時候,這些樹是不存在的。”于子房也看出了詭異之處。
正在這時,這鬼嬰嶺里忽然大霧彌漫,黑色的霧氣從前面那片樹林之中騰起,像是具有生命一般向我們這邊彌漫過來。
“小心,這霧里有毒。”扎西說著快速地從背包里拿出一些曾經在藏尸塔之中給過我的樹皮,然后分給了每個人,并讓大家將其捂在鼻子上。
“我想起來了,這片樹林應該存在于百年前,我曾在閆宗敬的人皮手札中見過,這片樹林應該叫鬼娃林才對。但奇怪的是,這鬼娃林在很多年前便不存在了,樹木早已經被人砍伐了,今天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呢?”我驚訝地說道。
“一定是散易生在搗鬼。”扎西捂著鼻子說道。
黑色迷霧轉眼間便將我們包裹住了。我抬起頭,發現天也完全被黑色迷霧籠罩住了,我們再次回到了“黑夜”里。
“志洋,你還記得那個入口的方向啊?”扎西問道。
“你們不知道,這樹林是一位高人用奇門遁甲之術精心布置而成,稍有不慎就會走失。”我眉頭緊鎖地說道。
“可是志洋,我們就這樣被困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啊!”芊芊姐有些焦急地說道。
“不會的,散易生一定會來找我的。”我堅定地說道,“他打開墓穴還需要我的血呢。”
這時,林子中傳來了幾聲嬰兒般的哭泣聲,那聲音像是從山谷最里面傳來的。我心頭一動,忽然想起那些類似娃娃魚的怪物,如果我們循著聲音找過去,一定可以找到墓穴入口。
“你們都跟在我后面。”我說著邁出了步子。這鬼娃林確實古怪異常,除了這有毒的霧氣和長得張牙舞爪的參天古樹,還有無數的怪石。我們循著那聲音走了半個多小時,卻始終覺得那聲音離自己很遠。
“志洋。”于子房叫住了我,他從扎西的背包中拿出一把短刀在旁邊的一棵樹上做了一個記號,然后說道,“我們再走走試試。”
我會意地點了點頭,幾分鐘后我們果然轉回到了剛剛做過記號的那棵樹旁。
“這是什么鬼地方,原來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芊芊姐憤憤地說道。
“呵呵,沒錯,你們確實一直在原地打轉。”一個聲音從樹林深處傳出來。我們齊刷刷地轉頭向樹林深處望去。這時,只見一個身影從迷霧中緩緩走來,他不是別人,正是汪洋。只見他穿著一身運動裝,快步走到我們前面,說道:“師父知道你們一定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汪洋,你……”我狠狠地握緊拳頭,忽然覺得什么地方不對。
“志洋,他根本就不是汪洋,他是武澤才對。”
于子房說得沒錯,眼前的人不是汪洋。我早就應該想起,那個被寶寶攻擊的人不會是汪洋,而是散易生的徒弟武澤。
“呵呵。于子房,沒想到你倒是有些眼力。”武澤輕蔑地笑了笑,說道,“西藏之行確實讓你學會了不少東西啊!”
我的心頭一驚,難道武澤他們知道于子房去了西藏?
“當時沒有在西藏除掉你是我的失誤,不過這次你跑不掉了。”于子房恨恨地說道。說著,他一個箭步沖到了我前面,捋起左手的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紅色胎記。此時紅色胎記比之前大了一圈,而且紅得怪異,像血在流淌一般。
于子房拉開了架勢,武澤也毫不示弱,他冷笑著猛然向于子房撲了過來,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于子房敏捷地向左邊一閃,武澤一擊未中急忙調轉。這時,于子房口中念念有詞,手臂上的那枚紅色胎記微微戰栗,瞬間一條粉紅色的地皇蟲從中鉆了出來,然后立刻鉆進了地里。
眼看武澤第二擊已經到了胸前,于子房卻根本不躲閃。就在這時,地面猛烈戰栗了起來,一只碩大的地皇蟲從武澤的腳下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向武澤。之前我也見過于子房使用地皇蟲,卻從不知道地皇蟲還能長得如此之大。
武澤的身體相對于地皇蟲來說實在是不值得一提,他被橫著撞出數丈。武澤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寫滿了不解,顯然他根本沒想到于子房會有這一手。
“于子房,沒想到你現在竟然學會了召喚地皇獸。”正在武澤說話的時候,他的腳下忽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凹坑,我知道那是于子房的地皇獸所為。武澤汗如雨下,眼見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沉入其中。地皇獸制造的凹坑就像沼澤一般,你越是掙扎,身體就陷得越深。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衫的女人忽然從密林中沖了出來,一把抓住武澤,將其從凹坑中拉出。武澤長出一口氣,怒視了于子房一眼,然后跟著那女人快速地向密林內部退去。
“扎西,保護志洋。”說著于子房緊跟著沖進了密林,那只地皇獸也在一陣震動后鉆進了泥土之中。當我們緩過神來的時候,于子房早已經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我們三個人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仍不見于子房回來,便決定到前面尋找他。我心中思忖著于子房在西藏究竟經歷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他回來后所有的事情都變了?他似乎比我更了解人皮手札。
走著走著,我忽然發覺好像哪里不對,連忙回頭,身后竟然空蕩蕩的,剛剛一直跟在身后的芊芊姐和扎西都不見了蹤跡。
“芊芊姐!扎西!你們在什么地方?”我確定剛才并沒有走出很遠,可是他們怎么就不見了呢?
呼喊了半天,依舊任何沒有回應,我忽然有種迷失的感覺。正在這時,我忽然覺得頭上挨了重重一擊,我驚詫著扭過頭,武澤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我身后,我眼前漸漸黑了下去……冷風涼絲絲地吹來,我蘇醒的時候腦袋還在陣陣作痛。
“志洋,你好點了嗎?”聲音從我身后傳來。我連忙扭過頭,那人竟然是巫媛媛。她依舊穿著那天來我家時的運動裝,眼睛腫腫的,噙滿了淚水。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里。
一股淡淡的清香鉆進我的鼻孔。難道媛媛已經記起了所有的事情?想到這里,我緊緊地抱住了巫媛媛。
“媛媛,你是不是都記起來了?”我在巫媛媛的耳邊輕輕問道。
“嗯,嗯!”巫媛媛不停地點著頭,“志洋,那天在電梯里的時候我就都想起來了,這還多虧了寶寶當時抓傷了我。傷口的血不小心滴在了你送給我的手鏈上,我當時就覺得手臂一陣發熱,頭暈目眩,那種感覺與在聚會上的一模一樣,很多關于我們的記憶像一個個短片從我眼前閃過。”
“嗯,我當時感覺也是這樣的。”我將媛媛抱得更緊了。
“當時在電梯里我就昏迷了,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南栗。武澤控制了汪洋,帶著我向山谷中走去,后來又進了一個洞口,洞口下面竟然有一個地道,直到到了這座塔上他才露出了真面目。”巫媛媛說著抬起頭看著我,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
“都怪我沒有早點發現汪洋的破綻。”我自責道。
“傻瓜,沒事的,不管怎么樣,如果不是寶寶攻擊他,我也不會被抓傷,那樣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想起你來呢!”巫媛媛撅著嘴說道,“對了,咱家寶寶呢?”
巫媛媛不說,我還真將寶寶拋在了腦后,上次昏迷后我便沒見過寶寶。
“你走了之后我就昏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沒有見到寶寶了。”我握著媛媛的手說道。
“你個笨蛋,咱家寶寶都被你弄丟了。”巫媛媛生氣道。
“媛媛,在你昏迷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后將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大略給巫媛媛講了一遍。這丫頭聽得目瞪口呆,眼睛閃著光。我心想,經歷這么大的變故,她的好奇心依舊如此之重。當聽到孫悅彩的事情時,她不禁眉頭皺了起來,小嘴一撅,厲聲道:“閆志洋,你是不是有舊情復燃的趨勢啊?”
我暈,這都什么時候了,這丫頭竟然還吃醋。
“你得了吧。對了,我們現在在什么地方?”我站起身來,卻發覺雙腳早已經麻木了。巫媛媛報仇似的站在我身旁壞笑。
“你這丫頭竟然還笑得出來。”
巫媛媛這才走過來,攙著我說道:“你個笨蛋。”
這個地方有些潮濕,四周都是用黑色的石頭修砌而成的。這環境讓我覺得有些熟悉,巫媛媛又說這是一座塔,莫非我又回到了閆宗敬墓地之中的棺上塔?
我來到窗子旁邊向外望去,兩邊果然是陡峭的懸崖,左邊的崖壁上還有那座已經破損不堪的棧道,右邊的崖壁上則是一排直通上方洞口的細密黑點,而塔下方是一條干涸的河道。果然是棺上塔!此時我們正位于棺上塔的最頂層。我在地面上四下搜尋著,尋找來時的出口,只是出口被一個蓋子壓住了,蓋子上還有一個鐵制的拉環。我用力地拽著那個拉環,那蓋子竟然紋絲不動,想必下面被人用什么東西給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