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重要了,志洋。”于子房冷靜地說道,“散易生現在進入陰陽神殿只缺少兩樣東西了。”
“我的血,還有……還有王駝背留下的那塊玉牌……”我想了想說道。
于子房搖了搖頭說道:“你只說對了一半。那塊玉牌是神殿開門的鑰匙不假,而他除了需要你的血之外,還需要另外一個人的!”
“還有另外一個人?”閆宗敬在手札之中說,讓那張地圖顯形的方法是用他和唐盈盈身上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只是,現在又到什么地方去尋找唐盈盈的血液呢?
“是的,那個人就是服用了陰陽神殿的植物而蘇醒過來的巫媛媛。”于子房的每個字都猛烈地敲打著我的心。
我恍然大悟:“子房,難道造成媛媛昏迷也是散易生的陰謀嗎?”我驚訝地想起了五行絕殺陣的經歷,散易生設置那樣一個奇巧的陣法,其真實目的并非是要困住我,只是為了讓巫媛媛昏迷。
散易生知道一旦巫媛媛昏迷不醒,我們一定會竭力地尋找生長在陰陽神殿的植物。而如果巫媛媛清醒過來,散易生就能用她的血液了。我這樣想著,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了。我瞪大了眼睛,吃驚地望著于子房。
“你是怎么知道那幅地圖顯形的方法的?”我一把抓住于子房的手。
“張如凈的生平記實錄上曾經記錄了這個秘密,而羽人將軍保護你的原因也是因為你的血液能夠讓那張圖紙顯形。”于子房咬了咬嘴唇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現在終于明白了。”我仰起頭望著天花板,原來歷代羽人將軍與閆氏守陵人結下不解之緣是因為這個。忽然我想起了什么,豁地從床上坐起來。
“志洋,你要做什么?”于子房一把拉住了我。
“媛媛,媛媛!她現在蘇醒了,散易生一定會對她下手的。”我一面穿著鞋子,一面說道。
“來不及了,媛媛昨天就已經失蹤了。”于子房的話讓我的身體猛然一顫,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一把抓住了于子房的胳膊,手臂不停地顫抖著:“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在你昏迷的時候。”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發瘋一般搖著頭,無力地坐在床上不愿相信這個事實。
“她從我們這里離開后就沒有回家。”于子房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邱朗月阿姨昨天打電話來詢問,她說媛媛自從早晨和汪洋離開家后就一直沒有回去。”
“汪洋?”一個危險地念頭閃過我的腦海。寶寶一直溫順無比,之前也曾經見到過汪洋,為什么這一次會反常地暴戾起來?難道這個汪洋……我不敢繼續想接下來的事情了。
“嗯,是汪洋。我懷疑汪洋已經被散易生控制住了。”于子房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子刺入我的心臟。
“為什么我當時沒有仔細想想這一切呢?”我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如果我早點發現異常,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子了……”
于子房緊緊抓住我的手臂,說道:“志洋,你先冷靜一下,現在著急又能有什么用啊?”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我渾身顫抖,腦中一片混亂。
“我已經將這件事告訴了二大伯,他通知了家人,現在所有人都在外面找尋著巫媛媛。我想散易生現在還沒有離開S市。”于子房說著用力地晃了晃我的肩膀。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塊玉牌還在你的手上吧?”于子房問道。
“嗯,嗯。”我連忙點了點頭,“玉牌在茶幾下面的背包里呢!”
誰知于子房臉色忽然變得非常難看,他大叫道:“不好!”
“怎么了?”我不解地望著于子房。
“我剛剛還在奇怪,為什么唐糖會向著你家的方向走去。”于子房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在這里等下,我回去看看。”
說完,于子房頭也不回地沖出了病房。此時,冰冷的病房里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像傻瓜一樣坐在病床前,回憶著于子房的話,難道他剛剛忽然跑出去是在跟蹤唐糖?這個從國外回來的怪異女孩有什么不對呢?我眉頭緊鎖,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只是,為什么總是明白得太晚?
散易生需要讓巫媛媛吃了那神秘植物后蘇醒,就在我為救醒媛媛而一籌莫展的時候,唐糖將那種植物留給了我。她說這種植物是她爺爺和我爺爺一同進入閆宗敬的墓地時得到的,我爺爺身為守陵人不能保存這種植物,便將其交給了她的爺爺。當時我過于高興并未細想,現在想想這種說法真是荒謬。爺爺的家族觀念極重,絕對不會帶著一個外人潛入閆宗敬的墓地,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那么,真正潛入閆宗敬墓地的人就只能是散易生了。而那植物能在唐糖手里也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唐糖確實是為散易生所用。想到這里,我忽然有種想抽自己嘴巴的沖動。為什么沒有早一點明白過來?
正在這時,我耳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聲音很嘈雜,一時間打破了走廊中的寧靜。聽那腳步聲,應該是沖我這個方向來的。難不成是散易生?我向四下打量了一番,只在門后面發現了一把墩布。我輕手輕腳地挪向門后,抄起那把墩布躲了起來。
腳步聲忽然在門口停了下來。我屏住呼吸,看見兩個黑影在門前晃動著。我咽了咽口水,握緊了手中的墩布。這時,一個人說道:“芊芊姐,好像志洋不在啊,我給大師打個電話問問。”
扎西?我連忙扔掉手中的墩布,從門后跳將出來。我這一跳不要緊,嚇壞得扎西和華芊芊同時驚叫了起來。待看清我是誰后,華芊芊嗔道:“臭小子,你做什么呢?想嚇死我們啊!”
“我以為是散易生的人呢!”我激動說。此時,我發現扎西的胳膊上正纏著繃帶。
“扎西,你怎么受傷了?”我關切地問道。
“志洋,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我點了點頭,帶他們來到了病床邊。三個人坐定后,華芊芊告訴了我她與扎西巧遇的經歷。
幾年前,我確實與唐糖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我們搭乘同一班飛機飛往廣東,又恰巧坐在一起,而且談得很投緣。出乎意料的是,回來的時候我們又坐在了一起。因此當回到S市時,我們便相互留下了聯系方式。而且為了留念,我們還在各自的票根上簽上了名字。
那次之后,唐糖在MSN上與我聊過幾次,之后便沒了音信。因為人皮手札的事情,她忽然與我再次聯系上了。我非常興奮,并將這事情告訴了你。可是當唐糖將自己的親筆信轉交給我的時候,我卻產生了懷疑。我是一個畫家,對書畫極為敏感。她之前在票根上的簽名非常漂亮,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可是那封信上的筆跡卻和記憶中的有很大出入,不過這懷疑的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幾日前,我忽然心血來潮翻看以前相冊,看到了那張票根兒。我的懷疑一下子加重了,一個人的筆跡不管如何練習,是始終無法改變一些書寫習慣的。于是,我開始了對唐糖的秘密調查。
唐糖曾經和我說過她在國外的某大學讀大三,我便聯系上了國外的朋友,讓她幫忙查找唐糖這個人。幾天之后,我的朋友打來電話告訴我那所大學確實有一個叫唐糖的學生,只不過在兩年之前便失蹤了,后來她的家人為她辦理了退學手續。我朋友還把唐糖家的地址留給了我。
我的疑惑不斷加深,立刻帶著地址來找你,只是你正好參加巫媛媛的聚會去了。于是,我留下一張便條后便孤身一人去了唐糖的老家。讓我感到異常驚訝的是,我按照地址確實找到了唐糖的家,也見到了唐糖,可是出現在我眼前的卻是唐糖的遺像。
唐糖在兩年前就過世了。原來兩年前,唐糖在家中翻出了爺爺的日記,日記上記錄著他年輕時的一些離奇經歷。唐糖根據日記找到了半部人皮手札。當看完爺爺的日記后,她對于爺爺失蹤之謎更加好奇。她仔細研究了爺爺失蹤之前的那些日記,并將爺爺的行蹤鎖定在了一個叫做守陵村的地方。就這樣,唐糖趕往了守陵村,可是這一去就是半年杳無音訊。最后家人去了那個叫做守陵村的地方,并在一口深井中找到了唐糖的尸體。
因為那口井中陰冷無比,唐糖的尸體并未腐敗。后來,她的家人報了案,但在唐糖的身上查不出任何傷口和中毒的跡象,最后警方懷疑唐糖是墜井而亡。我了解到這些后便問明了守陵村的所在,又只身前往守陵村。
我到達守陵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唐糖家人所說的那口枯井就位于村口。直到這時,我才最終確定唐糖已經死了。
可是出現在我面前,拿著那半部人皮手札的女孩究竟是誰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此時,我忽然聽到深井之中傳來了一聲求救聲。
那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這求救聲在空蕩蕩的井里被奇怪地擴大了。我有些膽怯,向后退了幾步。井口中的聲音依然沒有停止。我躊躇了一會兒,然后走到井口向里面大喊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叫扎西,我受傷了,你能不能找根繩子拉我上去?”扎西顫抖著說道。
“你……你是人是鬼啊?”我對這口井有著莫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