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又是皇帝召見我的日子,我想為了保命我必須交出那塊玉了。如果我明天能夠順利的回來,我會盡快將我知道的一切告訴你的,如果……如果我回不來,我會讓人將這些東西送到你那里,你一定要提防散易生這個人。
這封信到這個地方便結(jié)束了。我放下手中的信馬不停蹄的繼續(xù)閱讀這手札接下來的內(nèi)容,現(xiàn)在所有的謎團似乎都指向了那個離奇古怪的散易生的身上了,我輕輕的揉了揉已經(jīng)有些疼痛的太陽穴,繼續(xù)翻閱著手札。
這是兄長最后留給我的信,想必兄長離開之后便再也沒有回來。放下手中的信,一幅幅童年兄弟在一起嬉戲打鬧的場面在腦海中閃過。我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走出營帳,外面冷風四起,篝火星星點點的寥落在營帳周圍。正在這時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著一聲嘶鳴劃破了夜的寧靜。不一會兒,一群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手中擎著皇帝的圣旨。
“閆世德,接旨。”那人冷冷的說道。
劉副將他們匆匆從帳篷中走了出來,目露兇光,狠狠地咬著牙望著傳旨的人,我身體僵硬,身邊的人和我一樣身體僵直著,無論如何也跪不下去。
“閆世德,接旨。”傳旨的人臉色微變,他頤指氣使的說道。
“將軍……”劉副將按住腰間的寶劍,咬牙切齒的說道。劉副將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皇帝仇視到了極點,如果此時抗旨,那么我這數(shù)千兄弟的性命……想到這里,我緩緩地跪倒在地,“臣,閆世德接旨!”這句話我喊得鏗鏘有力,劉副將眼中閃過一絲悲涼,隨即無奈的跪倒在地。
傳旨的人臉色總算是平和了下來,柔聲道,“閆將軍,皇帝特許您可以站聽宣旨!”
“請傳圣旨!”對于皇帝這種假仁假義的封賞我已經(jīng)心存忌憚了,我低下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閆世德駐地有功,升為正三品上將軍。命閆世德全權(quán)負責陵墓修建,陵墓建成之日班師回朝!”那人朗朗的說道。
“臣謝主隆恩。”我雙手舉起接過圣旨。
安排使者住下之后,劉副將沖進了我的營帳,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小,狠狠地望著我說,“將軍,皇帝不仁,您為什么?”
我仰天長嘆說道,“難道你想當叛逆不成?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劉副將一怒之下,甩袖離開了營帳。一炷香的時間之后,忽然軍營大亂了起來。營帳外面人生嘈雜,歡呼聲一片,我心下不好。走出營帳,外面已經(jīng)火把通明了,兵士們紛紛向校場的方向跑了過去,我穿著便裝匆忙跟了過去。
站在校場邊上,我看見劉副將站在校場中間的高臺上,手中拿著一顆頭顱大吼著,“皇帝不仁,想將我們趕盡殺絕,有血性的漢子跟著本將起義!”
“劉副將……”我大吼道。
兵士們聽到我的聲音,歡呼聲瞬間停歇了。他們將目光齊刷刷的朝我的方向望過來,接著一條路被讓了出來。我緩步走上校場的平臺。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劉副將手中提的竟然是傳旨的使者的人頭。
“大將軍,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皇帝是要我們死啊!”劉副將無奈的扭過頭,火光中,我看到他眼角的一絲清淚。
“兄弟!”我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把這當成是一場戰(zhàn)爭吧,我們會死,但我們不會叛國!”
劉副將無力的跪在地上,放下手中的人頭,抽出腰間的佩劍說道,“大將軍,末將先走一步了!”話音剛落,我的眼前便驚起一道寒光,劉副將手中的寶劍無力的落在地上,他一臉悲戚的望著我緩緩的倒了下去。
“兄弟!”我跪倒在地,腦子忽然之間一片空白了。
“我的兵士們,我的兄弟們,如果你們現(xiàn)在想離開軍營,我會給你們帶足盤纏。如果你們想留下繼續(xù)和我閆世德并肩作戰(zhàn),我會將你們當成兄弟一樣。”說著我再次跪倒在地,低著頭。
片刻的停頓之后,所有的士兵齊刷刷的跪倒在地:“誓死效忠將軍。”
這些士兵大多都是閆氏本族人,而且跟隨自己時間最短也有四五年之久了,他們一直對我的命令言聽計從。這樣雖好,但是我的心里卻感到一陣痛苦的戰(zhàn)栗。
正在這時,我的窗簾忽然飄蕩了起來,接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從窗簾后面跳了出來,竟然是寶寶。我一直擔心寶寶的下落,這會竟然自己跑了回來。仔細看之下才知道它的口中含著一張報紙,我疑惑的從寶寶的口中拿起報紙,這是一張S市的晚報,上面的事情無非是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平日里我對這種報紙一點興趣也提不起來。
我靠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翻開著報紙,忽然我的目光被一則消息吸引住了:近日在城東蓮花路與太平路交匯口處的工地上發(fā)現(xiàn)了三口巨缸,現(xiàn)考古人員已經(jīng)趕往現(xiàn)場,正在進行考古挖掘,據(jù)專家稱這幾口缸應(yīng)該是元代遺物。
蓮花路和太平路的交匯處,這個地址如同一道閃電一般掠過我的腦海,這讓我立刻想起了李昭,那個因為捉迷藏而失蹤的男孩子。而那三口巨缸呢?瞬間我做了一個決定,一定要親自去一趟發(fā)掘現(xiàn)場。
我一邊下樓一邊給巫媛媛打電話,然而奇怪的是巫媛媛自從在秦羽的墓地和我分別之后就再也沒有開過手機。也許她現(xiàn)在是想靜一靜,想到這里我識趣的裝起手機。
發(fā)動車子,寶寶坐在車前,我疾馳著向報紙上所寫的蓮花路和太平路的交匯處駛?cè)ァD莻地方我并不陌生,上次曾經(jīng)陪同巫媛媛去過一次。不過這個地方總是讓我感到一絲恐懼,李昭死亡的陰影一直如同噩夢一般縈繞在我的心頭。
車子很快便在施工現(xiàn)場外面停了下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傍晚,施工現(xiàn)場依然亮著耀眼的白熾燈,想必此時圍觀的人群已經(jīng)散去,只有幾個考古的工作人員帶著手套在一個個大坑中發(fā)掘著。
我跳下車,寶寶立刻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環(huán)顧著發(fā)掘現(xiàn)場,這里正是李昭曾經(jīng)居住過的四合院,此時四合院的墻已經(jīng)完全被拆除掉了,而且前面的幾個房子都已經(jīng)被推倒了,那幾個發(fā)掘的大坑就是在那幾個被推倒的房子下面。這幾個大坑有規(guī)則的排練成一個圓心,想必這個四合院的房子曾經(jīng)就是圓形排列的吧。由于晚上圍觀的人寥寥無幾,所以我能很容易的走到挖掘現(xiàn)場。
三個大坑的挖掘進度不盡相同,南邊的這個較快,最快的地方也只是剛剛露出缸的邊緣。我蹲在正南的這個坑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下面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挖掘著。正在這時我的耳邊又傳來了機器的共鳴聲,接著最后一間房子在我們面前轟然倒塌了。
一陣灰塵撲面而來,接著是幾個民工摸樣的人手中拿著鐵鍬和鎬頭在另外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的指揮下瘋狂的挖掘著,也許在最后一間房子下面還會有所發(fā)現(xiàn)。
大約一個小時過去了,我眼前的工作人員一刻也沒有停歇過,他們緊張的發(fā)掘著,用水輕輕滌清著那口巨缸,漸漸的缸的輪廓開始比較清晰的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而正在此時,寶寶忽然從我的肩膀上跳了下來,它這個突然的舉動讓我一驚。我連忙扭過頭,一個穿得干干凈凈的男孩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站在我的面前,此時他正好奇的望著寶寶。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挽著他的手臂說道:“子房,這只老鼠看起來真惡心啊!”
女孩的這句話讓我心里多少有些不悅,我仰起頭看見站在我面前的男孩皮膚略黑,濃眉大眼,身高一米八左右,屬于那種陽光型的小帥哥。站在他身邊的女孩子雖然個子沒有巫媛媛高,但是一米七總算是有的,瓜子臉,眼睛很大,屬于清純可愛型的小女孩。
“寶寶,過來!”我對著寶寶輕輕的說道,誰知這只該死的色老鼠不知道是對眼前的男孩感興趣還是對男孩身邊的女孩有興趣,竟然一點不聽我的話。
“寶寶?”男孩聲音很富磁性,低下頭微笑著撫摸了一下寶寶。
“子房你小心點,看著這只老鼠黑乎乎的身上肯定不干凈。”女孩的這句話讓我有些憤怒,黑人再怎么洗澡也白凈不了,那并不代表人家就不愛干凈啊!
男孩似乎并不理會女朋友說什么,依然微笑著“調(diào)戲”著寶寶。
正在這時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歡呼聲,我立刻扭過頭,不禁愣住了。在強光燈下,一口青色的大缸已經(jīng)露出了半個身子,而更讓我驚訝的是這口缸身上竟然有五個怪獸的頭,均勻的分布在缸身上。雖然那口缸現(xiàn)在距離我大概有三米左右,我竟然似乎能夠感到缸身上所散發(fā)出的陣陣寒氣。燈光之下,缸身上的散發(fā)著令人眩暈的光芒,恍惚間我有種墜入坑中的幻覺。幸好這時身邊的那個男孩子拉住了我,我望了望他,他表情凝重,眉頭緊鎖,似乎想說什么,但是最后還是沒有開口。
接下來另外的兩口缸也相繼挖了出來,我們不約而同的走了過去,后面的兩口缸和最早看見的那口缸竟然一摸一樣,只不過這三口缸上的怪獸似乎都有一個比其它四個要大。
“這缸上的那五個動物的頭是……”那個男孩終于張開了口。
“五個動物?”我心頭一稟,難道這五只怪獸的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