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師傅后退了兩步,將我和巫媛媛擋在身后,順手擼起衣袖做出了和巫媛媛剛剛一樣的動作,口中默念著什么。接著地面開始晃動了起來,幾只蟲子從地下鉆了出來,相比剛才看見巫媛媛所召喚的那些,這些蟲子的個頭顯得大了很多。
這些蟲子很有靈性,它們毫不遲疑的向著散易生的方向爬去,散易生三蹦兩跳越過那些蟲子,然后揮舞著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向地上的蟲子刺去,這些蟲子雖然在對付貓恨猴的時候很奏效然而在散易生的面前卻顯得不堪一擊。
“法空,你就這點本事?”這是散易生真實的聲音嗎?為什么聽起來尖聲尖氣的,與在義莊遇見他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法空師傅向后倒退了幾步,然后冷笑道,“大師,你忘記了這里是嬰兒地嗎?今天在這里咱們就抖個你死我活!”
“虧你還知道嬰兒地!”散易生說完之后不禁大笑了起來,“你看看這片嬰兒地,也有幾百年了吧,可是依然只是些幼苗,就算是他們有再強的靈力又能奈我何?”
“身為羽人將軍你居然不知道這嬰兒地的法門!”散易生的聲音越發顯得陰冷,他的手指輕輕的扣動,似乎隨時準備進攻。
而法空師傅此時臉色蒼白,似乎散易生的話比他的動作更具有殺傷力。
“大師,這嬰兒地的法門是什么?”巫媛媛焦急的問道,既然有法門,那么一旦找對法門相信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巫媛媛的話讓法空師傅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他扭過頭看了看我和巫媛媛,痛苦的咬著牙。
法空師傅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不定了,然后緩步的向我走來,緊緊地握住我的手,那個瞬間我的手腕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種痛感如同電流一般迅速的傳到我的大腦,瞬間我的腦海一片空白,眼前的光影在不斷地閃爍,忽明忽暗。
在光影的閃動中我看見一張焦急的臉,我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渾身抽搐著,一種劇烈的惡心感從胃里傳來。
法空師傅放下手,然后冷冷的望著我,那種眼神讓我的心里產生了陣陣不安,他的嘴角微微牽動著露出一絲詭秘的微笑。
嬰兒地那些藍瑩瑩的幼苗的顏色在眼前開始漸漸的暗淡下來,種植著滅魂草的小坑不知何時已經漸漸的擴大,如果一張張巨大的黑洞一樣,緩緩張開嘴要將所有的一切全部吸進去,我驚恐的望著周圍的變化有些不知所措。
巫媛媛忽然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一股涼意傳進了我的身體。這雙手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冰冷了,我疑惑的扭過頭望著巫媛媛,正好與她四目相對,她望著我微笑著,那種笑意讓我感到絕望,難道這個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是巫媛媛嗎?
天上的月亮漸漸的隱去,四周轉眼間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黑暗,只有一束光從我身后傳過來,這場景是那樣的似曾相識。法空師傅再次握住了我的手,那種觸電的感覺再次產生了,我眼前的那張臉越來越明顯,她才是巫媛媛,此時她正坐在我面前焦急的望著我。而我卻無法張開嘴和她說半句話。
“嬰兒地的法門是什么?”法空師傅的嗓音變得異常尖利,漸漸的有些走調,然后開始仰天大笑,他的笑聲還沒有停止,我身邊的地面上冒出了許多散發著藍光的蝴蝶,那些蝴蝶照徹了整個空間。
我驚慌的望著四周,這個所謂的“嬰兒地”難道就是“陰陽絕殺地”?
“你不是想知道嬰兒地的法門嗎?現在我告訴你,這陰陽絕殺地在成熟之后那些死人就會變成嬰兒,這里就會變成嬰兒地!”法空師傅惡狠狠地說道。
“可是……可是,我怎么會在這里?我不是已經逃出了陰陽絕殺地了嗎?”我不可思議的說道。
“笨哥哥!”巫媛媛的聲音忽然變了,我立刻扭過頭,我身邊的人竟然是秦蕾。
“真不知道我姐姐究竟喜歡你哪一點?想不通,你怎么會那么笨!”秦蕾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腕,冷氣如洪水猛獸般的傳進我的身體。
“傻哥哥知道這里為什么叫做陰陽絕殺地嗎?”秦蕾陰冷的說道,“我姐姐也只是知道一點而已,這里除了能控制你身上的百靈護體,還有就是給你編制一個美麗的夢境,讓你在夢境中漸漸喪失防備,否則我們又怎么能接近你的身體呢?”說著她握著我手腕的力道更大了,一邊是刺骨的寒冷,一邊是如同過電般的痛苦,我已經無力掙扎了。
“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夢境?”我強忍著劇烈的痛楚說道。
“說你笨,你還不信,羽人將軍從來只能由男人擔當,什么時候會輪到女人呢?說話的是散易生,他的身邊繚繞著無數的藍色蝴蝶。
而此時我面前的剝皮鼠忽然站了起來,化作了一個女人的形狀,她并不是凌月而是那個從我們剛剛回到S市就開始糾纏這我的女人,而所謂的法空師傅的皮膚也開始脫落,他不過是這個女人一伙的那個男人。
我眉頭緊皺,所有的片段不停地在腦海中過往,躲在剝皮鼠身體里的凌月,法空師傅,最重要的是只有我們幾個人出現過的二大伯家,這一切我都應該早就覺察到異樣了,可是對巫媛媛的過度信任讓我失去了最起碼的判斷是非的能力。
“想明白了嗎?這一切從開始就是個騙局,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一場夢!”散易生得意的笑道。
“你費盡心思做著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我大吼道。
“為了這個……”秦蕾忽然拔出一把綠色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我的胸口,瞬間一股熱浪侵襲了我的胸口,我的眼前一黑,眼前的光影又開始變幻了,巫媛媛焦急的望著我,她的身邊站著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大夫,之后我的眼前又出現了散易生那張得意的笑臉。
“現在是什么感覺?很熱吧?一會兒你就會感到冷了,一會你身上的百靈護體就會全部被這把匕首吸走,我就可以順利的進入……”散易生笑意忽然僵在了臉上。
“你?”散易生疑惑的望著我的身后,大聲的問道,“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我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扭過頭,看見一個穿著僧袍的人站在后面,他面無表情冷冷的望著眼前的散易生,雙手合十,緩緩地睜開眼睛,那雙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如炬,他身邊散發著淡黃色的光,他微笑著說:“散大師,你難道忘記我了?”
“法空?”散易生狠狠地從嘴角吐出這兩個字。
“我想大師也不會記性那么差,剛剛你還在洋洋的夢中制造出了一個我,現在居然將我忘記了!”說著法空大師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緊緊握著我的手的男人,此時這個男人顯得格外害怕,本來蒼白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死灰般的顏色。
“孽畜,還不放開守陵人!”法空師傅對著我身邊的男人說道。那聲音很是響亮,在陰陽絕殺地中竟然產生了巨大的回音。
那個男人顯然非常恐懼,那只緊握著我手腕的手正在緩緩的放開,誰知散易生大喝道:“法空,你別忘了現在是在陰陽絕殺地,你說了還不算!”
這句話似乎讓那個男人清醒了許多,他立刻再次握緊了我的手臂,這次的力道似乎比剛剛要大了很多,那種強大的過電的感覺更加厲害了,我幾乎昏厥過去,不過此時我的腦海反而越發的清晰了。
法空師傅淡淡的對著散易生輕笑道,“散大師,天意不可違,他是注定的守陵人,你認為憑借你的能力真的可以控制住他嗎?”
“天意?天意?”散易生的笑聲越來越走調,最后居然夾雜著幾分悲哀,“我今天就是逆天而行了!”
“那好吧!”法空師傅說完之后,合十的雙手猛然伸展,身上的僧袍被抖開了,他的手臂上出現了一個羽毛狀的胎記,此時那塊胎記變得越來越紅,接著從胎記周圍長出很多細細的白色羽毛,不,那是白色的光束。
“法空,難道你想在陰陽絕殺地里和我拼個你死我活?”散易生不可思議的說道。
“散大師,現在我是被你逼的走投無路,我的使命是保護守陵人,阿彌陀佛!”法空師傅雙手合十,眼睛微閉,他身上的白色羽毛狀的光芒越來越強。
散易生哪里肯示弱,他詭秘的微笑著然后從地下鉆出更多藍色的蝴蝶,那些蝴蝶的個頭比之剛才要大很多,它們身上散發出的光已經漸漸的由最初的藍色偏向了暗紫色,雙方都在努力的積蓄著力量,此時已經是劍拔弩張。
忽然法空師傅睜開了雙眼,而與此同時散易生的手指輕輕扣動,那些蝴蝶如同發瘋一般向法空師傅急撲過去,在那道白光面前藍色的蝴蝶顯得不堪一擊,剛剛觸及到白光身體就灰飛煙滅了,可是后面卻有更多的蝴蝶猛撲了上去。
法空師傅沉著冷靜,臉上一直毫無表情,似乎對眼前的形勢早已經是胸有成竹了,誰知散易生忽然揚起手,我胸口上的綠色匕首隨著他手的動作被吸了出來,抽離了我的身體,瞬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空虛,似乎靈魂也隨著那把匕首的抽離而被抽空了。不過幾秒鐘之后這種感覺便消失殆盡了,那才那種忽冷忽熱的感覺驟然消失了。
那把綠色匕首隨著散易生的手臂凌空飛翔,速度極快,猶如一道綠色的閃電一般劃過絕殺地,匕首身上的綠光逐漸變深,它直直的向法空師傅的胸口刺去,那些白光只是稍微減緩了匕首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