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昇簡直都不敢相信,江茗秋居然給了自己那么大的一個擁抱,整個人都直接愣住了。
江茗秋松開了手,笑著看著錦昇:“小子,怎么,一個擁抱就讓你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錦昇被嚇了一大跳:“不是的,只是,這十八年來,除了我娘和我姐姐抱過我之外,你是第一個抱我的人!所以我……”
“好了,這里是裕王府,一個內宮中的小侍衛突然跑過來,影響不好,趕緊回去吧!”
“茗,茗秋,你一定要等我,一定!”錦昇一邊說著,一邊興奮的跑開了。
錦昇剛走,常明遠就來了:“小師姐,剛才那家伙誰啊?”
“什么家伙不家伙的,人家有名字,叫錦昇!”
“錦昇?那不就是貴妃身邊的大宮女錦云的弟弟嗎?小師姐,你什么時候跟他有關系了啊?還有,我看那小子剛才那副表情,明顯不對勁兒啊!用得著那么興奮嗎?”
“好了,我看你以前也沒這么能說啊!你不跟著我爹一起訓練暗衛,來這兒找我干嘛?”
“哦,小師姐,我是有很重要的事要來告訴你的,除了你,恐怕師父都不能知道!”
“怎么了,什么事?”
“就是,昨天傍晚,我見到大師兄了!”
江茗秋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你說的是真的?你見到大師兄了?”
“是啊,大師兄說,讓我約明日午時在城東客棧見面,有要事相商!小師姐,我看大師兄的神色似乎確實有重要的事,你可千萬別讓那個什么蘭王妃知道了啊!”
“我自有分寸!”
錦昇剛回到皇宮,就看到錦云黑著臉瞪著自己,一邊站著的吳強顯得特別的委屈。
錦昇其實早就猜到錦云會生氣,畢竟當初在裕王府的時候,錦云就跟江茗秋鬧的不可開交。
“錦昇,這才來皇宮多久啊,你膽兒就變得這么肥了啊!隨便出宮也就罷了,居然還去見那個江茗秋!”
“姐姐,這規矩里面并沒有寫侍衛不能出宮,更沒有說,不能去見茗秋啊!姐姐何時變得這么專權了?”
“錦昇,你害不害臊啊!你怎么能直接叫她的名字?!”
“姐姐,她都已經同意我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了,我為什么不能叫啊?”
錦云真的被氣的差點兒沒昏過去,吳強連忙說道:“那個,錦云姐姐,這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沒有錯啊!就算錦昇現在去告訴陛下,他喜歡江姑娘,陛下也不能對他怎么樣啊!錦云姐姐,這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都不會說什么,錦云姐姐也不好說什么吧!”
錦云瞪著吳強,居然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第二日午時,江茗秋按照約定來到了城東客棧,果然,萬俟明修已經在等著她了。
確定沒有尾巴跟著之后,江茗秋在萬俟明修的對面坐了下來,問道:“大師兄,身體可好了?”
“小書散盡了畢生功力,讓我醒了過來,讓我不至于成了一個廢物!”
“柳挽書?”江茗秋其實也很好奇,這柳挽書究竟是怎么了。柳挽書好大喜功,可平白無故的,就把千面樓樓主之位傳給了謝傾顏,從此以后銷聲匿跡。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原因!從小,江君未就一直告訴江茗秋,千面樓里面的,都是十惡不赦之人,尤其是樓主“千面公子”柳挽書。可如今看來,這柳挽書當真是個癡情種!
“最近過得怎么樣?”
“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怎么說?”
“好的是至少有個安穩的居所,壞的是永遠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我記得,我七歲去了晉陽派,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兩年之后,師娘剛生下了你,就病逝了。那個時候的我們,總是在想著,這晉陽派之外的世界究竟有多大,總會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跑出去玩兒,可是,等到我們慢慢長大了,才發現,這外面的世界,并不想我們所想象的那么美好!都說人心難測,以前我們都不相信,可知道真正經歷過了,才會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那時候的我們,太過于天真!”
“是啊,轉眼間就過了這么多年了,我甚至都還覺得,前不久,我就這桌子這么高呢!大師兄,你突然來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小師妹,我知道,自從晉陽派發生了變故之后,你們就去了裕王府對吧?”
“那個時候,我們走投無路,云馨蘭突然找到了我們,我們也只能如此。”
“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秘密調查,發現了很多云馨蘭身上的秘密,小師妹,我怕有一天,她會把你們拖下水!小師妹,身為大師兄,我希望你能夠及時抽身!”
“放心吧,大師兄,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馬上就要到中秋節了,錦云要給清思宮購置一些物品,一個人出來實在是太無聊,便硬是拉著錦昇出了宮。正值晌午,兩個人的肚子不約而同的叫了起來,無奈之下,便只好先去最近的城東客棧吃飯。
剛一進門,錦云就看到江茗秋和萬俟明修坐在一起,似乎聊的很開心,便故意戳了下錦昇:“看到了沒,人家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姐姐,你怎么就能肯定,那個人,就是茗秋喜歡的人呢?”
“不是喜歡的人,干嘛笑的那么開心啊?弟弟,你就聽姐姐一句勸,忘了她吧!再說了,這世上的好女孩兒到處都是,咱不缺她一個!”
可是,錦昇向來固執,根本就不肯放棄:“我不相信茗秋是這樣的人,她說過,她會等我的!”說著,錦昇便徑直走向了江茗秋。
江茗秋一抬頭就看到了錦昇,又驚又喜,趕緊站了起來,問道:“錦昇?你怎么出來了啊?”
“中秋節要到了,我跟姐姐一起出來添置些東西。”
錦云沉著臉走了過來,故意說道:“喲,江茗秋,這位該不會是你的青梅竹馬吧?”
江茗秋愣了一下,笑著說道:“是啊!”
錦云瞄了錦昇一眼:“聽到了沒,人家都有青梅竹馬了,你這個臭小子還在這里瞎湊什么熱鬧啊!”
萬俟明修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趕緊說道:“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萬俟明修,是茗秋的大師兄!我從小就在晉陽派,跟小師妹,也算是半個青梅竹馬了吧!不過,二位還是不要誤會,我跟小師妹之間什么也沒有,再說,我已經有妻子了!”
江茗秋下意識的看了眼萬俟明修,不禁笑了,原來,在他的心里,早就把柳挽書當成是自己的妻子了!如果柳挽書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幾天都合不攏嘴了!
聽著萬俟明修這句話,錦云整個人都尷尬的不得了。那些戲折子里不是常寫青梅竹馬的師兄妹日夜相伴,暗生情愫的故事嗎?怎么到了這里,就不一樣了呢?
錦昇心里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原來,根本就不是姐姐所想的這樣,茗秋跟她的師兄之間,什么關系也沒有!
錦云只覺得尷尬極了,趕緊把小二叫了過來:“小二,趕緊的,別愣著,上幾個好吃的菜來!”
果然,有了紅袖的幫忙,葉疏影前往韓城順利多了,原本需要一月的路程,僅半月,就到了。
雖然已近中秋,但整個韓城還是花香撲鼻,葉疏影一下就聞出,這就是桃花香!只是,這韓城是到了,可這桃花源,又在什么地方呢?葉疏影漫無目的的找了好久,還是一無所獲。忽的,葉疏影想起了《桃花源記》里的那段話: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葉疏影記得,來韓城的時候,確實有看到一條溪流,便打算去試試。果然如書中所言: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葉疏影想著,這個地方,應該就是桃花源的入口了,便循著光亮走了過去,走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葉疏影終于走到了那個山洞的盡頭,放眼望去,果真是:阡陌交通,雞犬相聞。而在較遠的地方,長著更多的桃樹。
這時,一個四歲左右的小男孩兒突然跑了過來,一個不小心,就撞進了葉疏影的懷里。葉疏影趕緊蹲了下來,拉著孩子的手,問道:“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男孩兒睜著大眼睛望著這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漂亮阿姨,搖了搖頭。
葉疏影看著男孩兒,不禁皺了皺眉,這個孩子的眉眼,怎么會這么熟悉?
“炚兒,怎么又亂跑了啊?”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葉疏影站了起來,尋著聲音看了過去,瞬間懵了:“清兒?”
慕清音也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壞了:“你是,阿影?”
葉疏影紅著眼睛點了點頭,已經有差不多六年都沒有見到慕清音了,真沒想到,在這有生之年,居然還能有機會見面!
雖然高興,但是,慕清音轉念一想,葉疏影突然出現,不是望雪閣出了事,就是阿淺出了事!
慕清音牽著四歲的霍炚,帶著葉疏影去了住處,好巧不巧,慕忱御和衛梁剛好出去辦事了。霍炚好動,一刻也閑不住,剛坐一會兒,就跑開了,慕清音想要去把他給抓回來,葉疏影卻攔住了慕清音:“清兒,孩子還小,愛玩兒是天性,就由著他吧!”
“阿影,你怎么對孩子這么了解了啊?”
“我跟阿淺的兒子然兒已經兩歲了!”
慕清音震驚的完全合不攏嘴:“天吶,我待在桃花源的這些日子,外面究竟都發生了什么啊?阿影,你這突然來,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是為了阿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阿淺突然就‘病’倒了,可跟以前生病又不一樣,脈象很亂,但什么也猜不出來!我出來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就是想找到衛先生,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治好阿淺!”說著,葉疏影便把這些日子望雪閣所發生的事悉數告訴了慕清音。
慕清音頓時眉頭緊鎖:“師父每次跟著爹一起出去,都是好些天,也不知道這一次什么時候能回來!阿影,你一定要放寬心!你看,現在你不還沒接到什么梅花令嗎,那就證明,阿淺沒什么事,望雪閣也沒什么事!”
“可是,這一路上,總是有尾巴跟著我,怎么甩都耍不掉。若不是紅袖幫忙,我恐怕還有半個月才能找到這兒來呢!”
“什么樣的尾巴,居然能跟你這么久?”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感覺,那些人背后的勢力很是強大,說不定,還跟皇族扯上了關系了呢!”
“什么樣的尾巴,居然能跟你這么久?”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感覺,那些人背后的勢力很是強大,說不定,還跟皇族扯上了關系了呢!”
慕清音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現在的皇帝蘇子沄從來都不過問江湖上各門各派的事,跟蹤你的那些人,一定不是他!但我聽說,曾經那個險些命喪菖蒲劍下的那個女孩兒,就是裕王妃的妻子云馨蘭!”慕清音卻想越不對,若真按照自己所想的這樣,那就太可怕了!
看到慕清音的表情不對,葉疏影趕緊問道:“清兒,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
“不,阿影,我現在就叫人去找我爹和師父,等師父一回來,你就趕緊跟師父回去!我算是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那個云馨蘭的陰謀啊!這八年來,云馨蘭一定是在醞釀著什么計劃!而我們,也絕對不能夠任由這樣發展下去,別說是堅持成了,哪怕是死,都一定要護住望雪閣,哪怕使用非常手段!”
葉疏影又嘆了口氣:“我是擔心,以我們的力量,可能會攔不住云馨蘭!云馨蘭這一路走來,可謂是機關算盡,步步為營,卻貌似,成了大贏家!”
“到底是不是大贏家,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說的!可是,云馨蘭太恨我了,我真的好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