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以來兩件大事:科舉選材和平叛大軍凱旋而歸。
一夜之間杜月城三戰(zhàn)全勝,用兵如神的美名在京都傳了開來,不知道有多少名門望族后悔沒早早的把自己女兒塞進(jìn)王府,誰叫那個時候人家看不上那個病秧子的!
天然再一次成為京都的熱談對象,只因為她是杜月城的準(zhǔn)媳婦。
這一切還不算什么,只能算是一點小熱鬧,當(dāng)邸報傳來,彝族首領(lǐng)的女兒阿依阿嘉公主要下嫁杜月城的消息傳來,整個京都沸騰了!
據(jù)說,繞西里魯&;#8226;昂直之所以這么痛快的答應(yīng)和談,是因為杜月城三戰(zhàn)全捷,更重要的是他的妹子喜歡上了杜月城,他總不能再和妹夫打來打去的。
據(jù)說,阿依阿嘉公主美若天仙,一身武藝不輸男子。。。
據(jù)說,杜月城對其也是喜歡有加。。。
太多的傳聞每天像雪花一樣飄進(jìn)甄府,整個甄府都變得緊張起來,看這架勢,難道這婚約要變了嗎?
“好孩子,你別聽那些傳聞,我相信月城那孩子絕對不會做出這種糊涂事來的。”王妃看著天然有些歉意,她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天然微低著頭,良久才抬起頭來,看著并肩王妃,淡淡的一笑:“王妃不用自責(zé),這和您無關(guān)。姻緣天注定,強(qiáng)求也是無用。”
“你這孩子,怎么就這么貼心,你放心,只要有我在,那個女人一定不能進(jìn)王府的大門,我只承認(rèn)你這個媳婦,其余的我一概不認(rèn)。”王妃心疼的看著天然日漸消瘦的臉,這個時候居然一點怨氣也沒有,她怎么能不感動。
“空穴來風(fēng),必定有因。更何況這消息還是從皇宮里傳出來的,王妃不必為天然擔(dān)心,我知道該怎么做。”天然純凈的雙眸帶出絲絲暖意,仿古要證實自己的話一樣,嘴角還露出了兩朵極美的笑容。
王妃突然覺得,在這個純凈的孩子面前,不管她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只能心疼的把她摟進(jìn)懷里,重重的說道:“放心,一切有我。”
從王府回到了悠然居,天然就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進(jìn)了屋子里誰也不見。政治聯(lián)姻自古比比皆是,但是此次不同,這一次不止是政治聯(lián)姻,他們之間還有著相識相見,甚至于相戀的基礎(chǔ)。
天然努力的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不能慌,她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亂了手腳,事情還沒有發(fā)展到最糟糕的那一步,這一切都還只是傳聞,還沒有定論。
若是在現(xiàn)代,天然絕對會一腳蹬開杜月城,但是現(xiàn)在不成。這是一個被規(guī)矩禮法緊緊束縛的年代,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整個家族,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而害了她們。
不過,她也絕對不會讓杜月城欺負(fù)了自己,想要悔婚另娶,好啊!那就放馬過來吧,若是乖乖的任你宰割,我就白穿了一回,一頭撞死算了!
拿定了主意天然反而平靜下來,任由外面流言漫天,熱鬧成群,她只管做在悠然居里一針一線的繡著嫁妝,這份淡然反而令外人更加的著急了。
“然丫頭,你怎么一點都不生氣呢?那小狐貍精真回來了,你可怎么辦啊?”盧氏急的根本就坐不住了,看著天然淡然的樣子一陣怒火攻心,差點暈過去。
“是啊,然丫頭,我都替你著急,你大舅媽說的不錯,若真是那樣,你可怎么辦?”吳氏硬是從天然的手里把她的繡花繃子給奪了回來,一臉的焦急。
天然嘆口氣,無奈的笑道:“天塌下來沒有?沒有吧。這消息只是傳言,還沒有定論著什么急。”
“這消息可是從宮里傳出來的,你就不著急?”水姨娘滿臉的擔(dān)憂看著天然雙手都緊緊地握著,指甲深陷肉里。
“那我問幾個問題,舅媽,姨娘,若是王府真的悔婚,或者說由皇帝親自賜婚,你們怎么辦?難道還要和皇帝講理去不成?”
“。。。。。。。”三人沉默不語,她們沒那個膽子。
“若我真的和王府解除了婚約,你們會不會嫌棄我?”
“當(dāng)然不會!”三人異口同心。
“那你們會不管我嗎?”
“不會!”
“那我終身不嫁你們會養(yǎng)著我嗎?”
“會!”
“那不就結(jié)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大不了不嫁嘛!”天然又拿回繡花繃子,一針一線的繡著,神態(tài)淡然,嘴角含笑。但是她的心里卻已經(jīng)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只是還不能說,說出了口,怕她們擔(dān)心。
天然這么毫無章法的一通問,她們幾個也覺得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了,大不了不嫁,再找一戶人家就是了。若是天然之意不在嫁,她們又不是養(yǎng)不起她,養(yǎng)她一輩子不成問題!就是啊,有什么好害怕的!
人啊,只要不對某件事情太執(zhí)著了,就不會做出偏激的事情來。只要放開執(zhí)著,生活一樣很好。她們就是害怕王府會退婚,所以才緊張不安,聽天然這么一說,反倒真的沒什么害怕的了。
天府別的沒有,咱就是有錢,養(yǎng)天然一輩子,錦衣玉食不在話下。就是啊,有甚可怕的!
距離京都三百里的驛站里。
“你說什么?”杜月城瞇著眼睛看著李格非,這個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家伙已經(jīng)不止是他的下屬,也是他的兄弟。
“就是這樣啊!你那準(zhǔn)媳婦,整天在家里繡花,喝茶,看書,悠閑得很。沒事從不出門,就連王府也不去了,王妃請了她幾次,都被她婉拒了,說是什么,如今不比以前,凡事小心為好,嘖嘖。。。”李格非似笑非笑地看著杜月城,黝黑的臉上那一口白牙格外的顯眼。
“她居然這么沉得住氣。。。”杜月城喃喃自語,神色剎那間變得鐵青。“備馬!我要連夜進(jìn)京,明日全體在這里整修一日,后日啟程回京。對外就說我身子不適,不宜見客。”
李格非站起身來,古怪的搖搖頭,看著杜月城說道:“自作自受,我可不可憐你。好吧,看在你是我上司的份上,明日就為你遮掩一日。”說著就出門備馬了,眼中那絲得意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