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個小時。
血湖就已經(jīng)下降了十之七八。
露出了湖底一口巨大石棺!
石棺長約百米,寬十幾二十米。
隨著血湖的急速下降,棺蓋和小半棺體已經(jīng)暴露在外,只剩下棺底還浸泡在鮮血中。
浸泡在鮮血中不知多少歲月,石棺卻神奇地沒有沾染絲毫血色,還是露出了斑駁原貌。
然而從棺蓋和棺體縫隙之間,卻有密密麻麻的灰白色絲線蔓延出來,仿佛蛛網(wǎng)一般!
巨大凹坑四周露出的墻壁上,也都布滿了這種灰白色絲線,并且扎入土層石壁中消失不見……
當血湖下降到堪堪露出棺底時,便停止了下降。
血湖邊上,身披大紅色斗篷的干瘦老者,聲音沙啞地開口了:
“數(shù)千年的準備,終于即將迎來圣主覺醒的偉大時刻!”
“還有一年多時間,圣主將在最后一次巫祭日覺醒!”
“這是我摩羅族復興的關鍵,絕不容有失!”
呼嚯……呼嚯……呼嚯……
十名巨人壯漢振臂高呼,狂熱而虔誠。
這個時候,唯一的溶洞通道外,快速地涌來一群摩羅族男女。
這上百名摩羅族人,大部分身上都涌動著法力氣息,極少部分沒有法力波動者,身上卻隱隱有巫紋閃耀,散發(fā)著強橫氣勢……
一群人來到大紅披風老者身前,躬身行禮。
“拜見大巫師!”
干瘦如柴的大巫師對站在最前方的中年摩羅族人說道:
“你是現(xiàn)任族長,負責把沒覺醒巫脈的普通族人安排好就是了,這祭祀圣地你最好少來,以免被血氣和煞氣侵蝕身體!”
中年族長恭敬彎腰:“多謝大巫師,我身體還能撐得住!”
大巫師微微點頭:“看來你也知道咱們即將迎來最后一次巫祭,這圣地將會成為歷史,不復存在,所以忍著身體侵蝕之苦也要來看看啊!”
族長臉上露出一抹激動,連連點頭:“大巫師慧眼如炬!”
大巫師臉色忽然變得冷厲起來:
“可惜我摩羅族,并非人人都像你一樣,為了覺醒圣主大人而不惜犧牲自己啊!”
“把扎哈家族給我?guī)蟻恚 ?br>
一名高大壯漢聞言轉(zhuǎn)身,走向溶洞西面一排原木搭建的籠子,打開厚厚木門上沉重鎖鏈,厲聲喝道:
“大巫師有令,全部出來!”
鐵鏈拖地的聲音響起。
一排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人,緩緩從籠子里走了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身影,非常高大,可惜只剩下了骨架子。
因為長期囚困在這血腥陰暗之地,他的面容已經(jīng)看不出年紀,甚至已經(jīng)變得模糊。
在他身邊,是一個勉強能看出是女性的干枯身影,已經(jīng)有些無法承受身上鐵鏈重量的感覺,搖搖欲墜……
接下來,是五六十名高矮不一的身影,全都骨瘦如柴,有老得走路都困難的,也有十歲不到的小孩子。
一群人緩緩來到血湖邊。
大巫師目光冷厲地看向最前面的干枯身影:
“扎哈摩崖……不,你已經(jīng)不配這個神圣的姓氏,現(xiàn)在,是你們最后向圣主贖罪的機會!”
身形干枯的扎哈摩崖,目光看向大巫師,顯得很是平靜,又或許是他的精氣神,早已經(jīng)在這些年暗無天日的囚禁中被消磨殆盡了。
“我女兒在哪里?”
扎哈摩崖平靜地問。
大巫師沙啞地冷笑了幾聲:
“她是圣女,是喚醒圣主最重要的祭品,自然是在最保險的地方!”
“別廢話了,你們是自己跳下血池,還是本巫讓人幫你們一把?”
扎哈摩崖微微搖頭:“不用麻煩了,解開鎖鏈,我自己跳下去吧!”
大巫師屈指一點……
一道血光射向扎哈摩崖身上鎖鏈。
倉朗朗!
粗大鎖鏈上血色符文閃耀,隨即掉落在地。
扎哈摩崖稍微活動身體,便緩步走向血池,他的身體,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絲毫力氣,每一步都顯得十分艱難!
然而當來到人群邊緣時……
剛剛還有氣無力的扎哈摩崖,猛然一個側(cè)身,沖向了人群前方站立的一道身影。
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
那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被扎哈摩崖一把抱住,并且張開大嘴狠狠一口咬在臉上,猛地一扯……
啊!
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整個溶洞。
這道身影的小半張臉,竟然被扎哈摩崖一口咬了下來,而且直接咕咚一聲咽進肚里。
這個時候,一群人這才反應過來。
一名身高超過兩米五的壯漢,猛地跨了半步,就一把將扎哈摩崖拎了起來。
然而扎哈摩崖死死抱著那道身影不放,以至于兩個人直接被壯漢拎起。
而扎哈摩崖再次張口,朝著這人耳朵脖子狠狠咬去……
這道身影掙扎幾下之后,才反應過來,體內(nèi)法力運轉(zhuǎn),猛地一震,直接將扎哈摩崖滿嘴牙齒震得飛濺開來,隨即脫離了“擁抱”。
扎哈摩崖身為前任族長,其實也是個沒有覺醒巫脈的普通摩羅族人,怎么可能是這名具有法力修為的身影對手。
剛剛那猛的一震,就差點將扎哈摩崖震死!
然而此時的扎哈摩崖,全憑一股憤怒撐著,不讓自己暈死過去,目光怨毒地瞪著失去半張臉的身影:
“祁札莫,你這叛族逆賊,為了重回族中害我女兒!”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原來這道被襲擊的身影,是祁札莫。
如果年辰在這里,就能一眼認出這家伙!
錢博豪師父,東勝殿成員,曾經(jīng)被驅(qū)逐出摩羅族,卻因為尋回圣女立了大功而重新返回族中的摩羅族人。
面對瘋狂而怨毒的前任族長,祁札莫知道自己理虧,一言不發(fā)地運轉(zhuǎn)法力,并且拿出一瓶療傷藥,敷在已經(jīng)生生撕爛的半張臉上。
扎哈摩崖滿臉不甘,忽然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隨即聲音含混不清地開口了:
“我,摩羅族扎哈摩崖,用永世不得超生為代價,詛咒祁札莫不得好死……”
啊!
祁札莫失聲驚呼,甚至忘記了往臉上敷藥。
身為上古巫蠻后裔,整個摩羅族人都非常相信這種詛咒,是會生效的!
“大巫師,請您老出面,讓這家話住嘴啊!”
祁札莫滿臉驚恐地看向大巫師,苦苦哀求。
大巫師眼中厲色一閃,聲音沙啞地下令:
“將這叛族者丟進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