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夫人好歹也是皇親國戚，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旦認罪，說不定就是死罪啊。
“閉嘴！”皇太后見李嬤嬤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厲聲呵斥道：“你娘就是本宮殺的，皇后有本事就殺了本宮替你母親報仇啊……”
反正白子塵也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如果她的死，能讓璃兒幡然醒悟，她愿意一死。
“你，你……”看著毫無悔改之意的皇太后，秦思思氣的臉色鐵青，貝齒緊緊咬著下唇，一副咬牙切齒，隨時撲上去咬死她的模樣：“白疏璃，你聽見了嗎！她就是兇手。”
“呵呵，璃兒，你忘了母后是怎么一點點將你帶大的嗎？你當真要為了這個女人，殺了母后？”皇太后望著自己兒子冷笑兩聲。
弒母？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殺自己母親。
白疏璃眉頭皺著成川字，面露為難之色：“這件事情還有蹊蹺，我會查清楚的。”
母后和李嬤嬤昨夜還不承認自己殺了人，今日母后就改口了。
可看李嬤嬤這般神情，也不像是撒謊的模樣。
一個承認，一個卻不肯承認，這其中必然有隱情。
“蹊蹺，我們明明都親眼看見了，你還不承認，你分明就是偏袒她！”秦思思怒不可遏，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卻不肯承認罷了。
她知道，無論皇太后犯了多大的錯，都是他的母親。
他怎么也不可能治罪于自己母親的，所以……這個仇，她必須自己報。
“思兒，你冷靜點，事情的前因后果還沒弄清楚，我只是覺得我母后……即使對娘恨之入骨，也不會傻傻的，正大光明跑到天牢行兇。”白疏璃緊緊扣著她雙肩，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刺激她。
讓他處置母后，無論如何，他也是做不到的。
他頓了頓，望著她的眸光黯淡下來：“待我查清楚，如果當真是我母后所為，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答應過我，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相信我的……”
秦思思緊了緊拳頭，悲從中來：“好，我相信你。那現在請她先出去。”
她想，娘應噶也不想見到她吧。
皇太后狠狠瞪向秦思思：“讓本宮走可以，本宮要帶太上皇一起走。”
她的夫君，就算是死了，也要按照皇家規矩來辦。
鬧騰了一番，白疏璃這才帶著皇太后等人從房里出來。
最終，白子塵的尸體被帶回了玉芙宮，由皇太后親自守靈。
房間里，秦思思命人拿來熱水，親自替母親清洗身體，然后換上一身干凈素雅的衣裙。
“娘，這是女兒第一次照顧您，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照顧您，是女兒不孝，沒能保護好您……”秦思思一邊幽幽的說著，一邊替母親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突然。
她發現母親手里緊緊攥著什么，似乎攥的很緊的模樣。
“這是怎么回事？”秦思思正疑惑，難道娘有什么遺物要留給她，或者留給父皇？
一旁，小蕓哽咽的抽泣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和嫣兒姑娘為夫人清洗時，都沒辦法打開夫人的手，我們猜想著是夫人生前的心愛之物，所以便給夫人留著做個念想。”
“娘的心愛之物？”秦思思聽著小蕓的話，不知不覺又濕了眼眶，溫溫熱熱的淚珠子，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顆砸在母親的手背上。
徒然，母親緊攥著的手，竟然就這么松懈開了。
一顆細細的云扣，從母親手中墜落出來……
“這是……？”云扣？
秦思思拿起云扣仔仔細細的看，這云扣材質普通，似乎宮廷的云扣。
她仔細回想著，昨夜在天牢的人，就只有皇太后，李嬤嬤，還有白子塵。
皇太后穿的是太后的宮裝，也有云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款式的云扣。
而李嬤嬤上了年紀，每次見到她都是穿的深色老奴裝，所以，肯定也不是李嬤嬤的。
難道是白子塵的？
“小姐，夫人手里為什么會緊緊攥著這顆云扣？”小蕓見秦思思不哭了，也跟著湊過來，奇怪的盯著她手上的云扣打量。
是啊！她也想知道，娘為何會手里會抓著一顆云扣？
難道，她是想暗示她什么嗎？
秦思思皺起眉頭，可這皇宮里，除了皇太后與娘有糾葛外，還有誰會至娘于死地？
目的何在？
突然，她想到一種可能，急忙趴在地上翻看娘昨日換洗下來的衣裙。
衣裙上滿是干涸的血跡，云扣也都在，這說明這顆云扣不是娘自己的。
而且從別人身上拽下來的……
“小蕓，我懷疑這件事不簡單。”秦思思捏緊云扣，收起悲傷，這顆云扣很有可能是兇手身上留下的。
娘死都不肯松開手，一定是想給她留下什么線索。
“小姐，奴婢也覺得此事有蹊蹺。”小蕓抹掉眼淚，只要能讓小姐振作起來，讓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您想想看，平日里太后娘娘十分謹慎，怎么可能正大光明的去天牢，還殺了夫人吶？這不是鐵證如山嗎？她若真想殺夫人，她為什么不派個殺手，或者宮娥太監之類，暗暗下手啊！這樣咱們都抓不到她的把柄，她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嗎？”
小蕓話粗理不粗，確實有幾分道理。
聽著小蕓的話，再聯想到白疏璃的那番話，秦思思漸漸冷靜下來。
隱隱覺得有些道理，如果皇太后真這么大搖大擺的去殺母親，不是太傻了嗎？
“你的意思是說，殺我娘的兇手另有其人……而且還利用了皇太后？”秦思思順著小蕓的猜想推理下去，眉頭越皺越深。
可是，宮里何時出現了這等攻于心計的人了？
又是誰殺了娘，誰要挑撥她與皇太后之間的關系？
小蕓搖搖頭，猶豫著道：“兇手是不是太后娘娘還言之過早，這種款式的云扣，宮里多的是，咱們可能需要慢慢查。”
說著，小蕓又心疼道：“小姐需要保重身體，咱們才能將這個幕后黑手揪出來，為夫人報仇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