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正要再次動手之際,白子塵也騰出一只手,瞬間阻撓下他。
短短一瞬間,父子兩人已交手數招。
“噗……”秦思思本就氣血翻涌,更被他們打斗影響,而無法凝神,狠狠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的意識,終于陷入黑暗的泥潭中。
“思兒!”
白疏璃大驚,連忙停下打斗,抱著秦思思搖晃起來。
可秦思思已經耗盡所有修為,陷入昏迷中。
“秦思思,你不睡,你若停下了,你娘就真的沒命了……”這下,白子塵也露出驚駭之色,慌忙搖晃著秦思思,希望將她搖起來,繼續施法。
“瘋子!”白疏璃拂開他,滿臉痛苦的望著自己這個父親:“你看清,她已經盡力了。我知道你心痛,你難過,我們又何嘗不心痛?
兩個時辰過去了,慕夫人仍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之前,我也是失去生命體征,思兒也只用了兩個時辰,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慕夫人死了!她沒救了……就算耗盡這天下的樹木,都回不來了,你懂不懂?!
慕夫人臨終前,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便是思兒,你忍心讓思兒也跟著赴死嗎?你忍心讓慕夫人走的不安心嗎?”
白子塵呆滯在原地,不可思議的扯扯嘴角:“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為什么?
為什么他能起死回生,雪兒卻不能?
怎么會這樣?他之前一直將希望寄托到秦思思身上。
可現在連秦思思都倒下了,他最后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
次日,星月宮。
隱隱約約,秦思思聽到有哭泣聲。
秦思思像是在空曠的意識里,哭泣聲?怎么會有哭泣聲吶?
徒然!記憶漸漸回籠,她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娘!”她突然從床上直直做起,猛地睜開眼睛,腦海里的第一反應就是:娘吶?
她拉住白疏璃的手便焦急追問:“娘吶?我娘吶?是不是活了?她現在在哪兒?”
她情緒太激動了,以至于都沒發現白疏璃和嫣兒竟然穿著……喪服……
白疏璃望著她,眼神很心疼,很痛苦,卻不知該如何告訴她這個殘忍的事實。
此時此刻,他只能緊緊擁抱住她,默默陪著她,給她最大的依靠:“思兒,你先冷靜下來,我再慢慢告訴你。”
慢慢告訴?
為什么要慢慢告訴?他直接告訴她娘在哪兒就行了啊?
秦思思渾然沒察覺到哪里不對勁兒,直到這時,她發現他的衣衫……怎么是喪服?
頓時,她臉色煞白,一種不好的預感襲遍全身。
“誰死了?你,你們怎么都穿著喪服?”秦思思連忙推開他,這才發現不僅是他,還有嫣兒,還有小蕓都穿著喪服……
“不,不可能,我明明用了木靈珠的力量,娘一定好了,你們一定是在騙我。”不等白疏璃的回答,秦思思顧不得穿外袍,甚至連鞋子都沒穿,赤著雙腳便往外面跑。
“思兒!”
白疏璃眸中的沉痛更甚兩分,隨手拿起屏風上的披風,也緊跟著追了出去。
秦思思跑出寢宮,根本不知道自己母親被停放在哪兒,隨便抓起一個宮娥便問:“我娘在哪兒?我娘在哪兒!”
宮娥指著別苑的方向,惶惶不安道:“在別苑。”
別苑?
秦思思扔下宮娥,光著雙腳便跑到別苑。
整個星月宮宮娥都穿著喪服,處處掛著白布,整個別苑更是死氣沉沉的。
一入別苑,秦思思瞬間便看見別苑大堂上,停放著的大棺材。
“……”望著赫然停放著的棺材,一時間,她竟然說不出話來。
雙腳像是灌了千斤重擔似得,竟然挪不動。
“思兒,不要這樣,你已經盡力了。”白疏璃默默將披風系在她身上,緊緊擁著她,陪著她,似乎他除了能給她肩膀,給她依靠,便什么也幫不了她。
“娘……”望著冰冷的棺材,淚水瞬間滾落出來,她像是聽不見他的話,茫然的往大堂走去。
明明只有幾步之遙,對她而言確實陰陽相隔。
她卻每走一步,心都在顫抖兩分,每個腳印都走的很吃力,很沉重。
“不會的,怎么會不起作用呢?”秦思思趴在棺材上,根本聽不進白疏璃的話,自言自語的推著棺材蓋。
她不相信娘就這么死了,她還沒等到她認她,怎可能死?
這么多年,她一直沒有娘親,好不容易見到了親娘,她竟然還跟她賭氣。
還不認她,甚至,甚至她還說過那些傷她心的話。
她使勁兒推著棺材蓋,可無論她怎么推,竟然推不開。
“思兒,不要這樣,娘已經走了,就讓她安安心心的走吧,你還有我……”見秦思思這般悲痛,白疏璃的心也跟著揪痛起來。
“不行!她沒有見到我,她不會安心的,打開!打開!”秦思思情緒失控,哭的心肝脾肺都在疼。
“好好好,打開,只要你不哭了,我馬上打開。”白疏璃心疼不已,拿她沒轍,只能又將棺材打開。
“我娘沒有死,你們不要把她一個人放在這又冷又硬的盒子里,她會不習慣,會害怕。”秦思思越說,眼淚越洶涌,任性的嚷著要將母親帶回房里。
“我有木靈珠,娘絕不會死的。或許,昨晚只是小小的失誤,我可以再試一次,說不定真的有奇跡,娘就活了吶?”
一想到這里,她含著淚水著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幫我多搬些花花草草來好不好?讓我再試一試好不好?”秦思思像個無助的孩子,帶著最后的希望苦苦搖著他的手臂。
他想說不好,想說娘已經走了,回不來了。
可觸她到無助的眼神時,他又心軟了。
他心疼的揉著她頭頂,輕輕湊上一吻,沙啞道:“好,但你要答應我,這是最后一次。”
“好,最后一次。”秦思思見他答應,便欣喜地抹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