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兒’兩個字，仿佛成了支撐她最后一口氣的意念。
血，更加洶涌的從她傷口涌出。
不用等到天亮，只需兩個時辰，她就會失血過度，虛弱而亡……
……
寒月軒
皇太后似乎心情大好，用完晚膳，正擦拭著嘴角：“今兒個這廚子做的飯菜很合本宮胃口，得空好好賞賜賞賜。”
身后，李嬤嬤見主子心情愉悅，自個兒也跟著笑起來：“娘娘，這哪里是廚子做的好吃，明明是娘娘今日心情好。娘娘多年的仇人被抓，老奴也著實跟著高興。”
皇太后含笑點點頭：“是啊，之前本宮與她抖了多少次，她不是運氣好，就是有人相救，這一次她的好運終于用光了，讓她嘗嘗牢獄之災，這還只是開始，咯咯咯……”
皇太后眼中的笑意有些讓人不寒而栗，突然，她又想到什么，微微瞇起眼睛：“天牢那邊，有沒有吩咐下去，本宮可不想就這么便宜了她。”
好不容易將慕雪這個賤人弄到天牢里，不好好讓她吃吃苦頭，怎么對得起她白天受得氣啊。
說到天牢，李嬤嬤皺皺眉頭，猶豫道：“娘娘，恐怕這事兒沒這么簡單。畢竟慕夫人現在是皇后的生母，皇上又寵溺皇后，恐怕天牢那邊，皇上早就派人吩咐下去了。咱們再吩咐也無濟于事。”
有道理！
皇太后臉上笑意斂去，眸光轉而變得狠毒起來：“好！既然咱們吩咐不起作用，那咱們就親自去看看這個故人。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狼狽的樣子。”
這個時候去天牢？
考慮到天色，李嬤嬤有些猶豫道：“可是，娘娘現在天色已晚，天牢又冷又臭，要不明個兒再去？”
“不等了……”皇太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你忘了，明個兒天一亮，說不定本宮那個傻兒子也會去天牢，到時候咱們怎么折磨那賤人？”
她還指望著趁著天黑沒人，好好折磨慕雪一陣吶。
走著走著，皇太后突然又想起什么：“對了，最近怎么沒聽說玉芙宮的消息啊。”
既然主子有興致，李嬤嬤也不能掃了主子的興致，連忙攙扶著她回道：“娘娘還記得上次咱們將慕夫人送入玉芙宮的事兒吧？
聽說這慕夫人與太上皇聊了一整天，不知道怎么的，后來慕夫人與太上皇爭辯起來。具體爭辯什么，宮娥們不敢靠太近，也聽不清楚。
不過，奇怪的是，太上皇竟然沒動這慕夫人，甚至將她放了。從那以后，太上皇便借酒澆愁，竟然沒有再傳召新人歌姬入宮。
這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了，聽說太上皇每日飲酒當飯吃，不問世時，估計根本不知道慕夫人被抓這檔子事兒。”
李嬤嬤一邊說著，一邊察言觀色著主子的臉色。
別人不知道主子的性格，她卻是知道的。
主子嘴上說不會再過問太上皇的事，也不會再愛太上皇了，可是女人總是口是心非的，得不到的東西，心里永遠會掛念著。
“哼！他還真是對這賤人真心實意吶！”皇太后深深閉閉眼，拳頭暗暗在袖子里攥緊，恨得咬牙切齒：“都人老珠黃了，卻還是放不下這個賤人！”
她都不明白，慕雪到底有什么好？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她們都老了，他心里卻還是惦記著這個賤人，這讓她怎么能不恨！
“閉嘴！以后別再跟我提玉芙宮的事，我現在就去好好折磨折磨他心愛的賤人。”皇太后加快腳步，一行人的身影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天牢外，嫣兒前腳剛走沒多久，皇太后后腳就帶著李嬤嬤等人從轎子從下來。
獄卒見對方的陣勢，一眼便認出為首的李嬤嬤。
“小的參見太后娘娘。”頭一次見到太后娘娘，幾個獄卒又興奮又激動，連忙跪下叩拜迎接。
只是，這太后不是才派人來探望過嗎？
怎么剛走了，又來了？
這次還親自帶了這么多人來，會不會是出什么事了？
他們受了皇上的委托，要不要將此事稟報給皇上？
“都愣著干什么，把慕夫人牢房的鑰匙拿來！”不等皇太后開口，李嬤嬤便厲聲呵斥起來。
“是是是，小的們這就為太后娘娘引路。”獄卒正想起身為太后引路之際，皇太后突然冷笑一聲：“不必了，鑰匙拿來，你們就在外面守著吧。”
恐怕他們不是想為她引路，而是受了皇上的吩咐，監視她，怕她對慕雪那賤人做出什么事吧。
“這……”獄卒有些猶豫和為難，趕緊賠笑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這天牢里什么犯人都有，小的們是怕娘娘受到驚嚇。”
“呵，怎么？只聽皇上的話，連本宮的話都不聽是嗎？”皇太后慢條斯理的掃過眾人臉上，鳳眸微瞇，不怒自威。
嚇得一干獄卒瑟瑟發抖，連忙呈上鑰匙，跪下求饒：“小的不敢，太后娘娘請隨意看。”
“哼！這還差不多，李嬤嬤一人攙扶本宮進去便可，其余人都在外面候著。”皇太后拿了鑰匙，冷哼一聲，拂袖進入天牢中。
天牢，皇太后也不是第一次來，沒一會兒她便找到了單獨的牢房。
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自己那傻兒子會將這賤人安排在安靜干凈的獨立牢房。
可是
當她們走到慕夫人的獨立牢房時，只見她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牢房里，光線昏暗，油燈微微晃動，根本看不清地面的血跡。
難道是睡著了？
皇太后與李嬤嬤對望一眼，兩人臉上不約而同浮起譏笑。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皇太后嫌棄的捂著口鼻，離牢房還還有幾步之遙：“嘖嘖嘖……看看你，怎么倒在地上睡吶？我兒還特意為你準備了床，你這不是糟蹋了我兒的心意嗎？”
皇太后見她不答話，微微凝眉，似乎奚落她永遠也不會厭倦似得：“你進入天牢，怎么也不見你那寶貝女兒來看看你吶？看來，連你的女兒也不想認你了，呵呵呵……你說你活到這個份上，還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