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璃神色不變,俊美異常的臉上依然掛著若有若無的笑韻,十分恭敬道:“侄兒謝皇伯父恩賜。”
此行的所有人都封了官職,白疏影和白疏琉甚至還獲得封地,而他卻只有錢財,真是處處防著他啊
秦思思狐疑的聽著,都說白疏璃父親,也就是沐王府那位王爺生性好色,名聲不好,原來竟是真的。
可是,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從未見過那位王爺。
正疑慮著,忽然響起皇上笑呵呵的聲音:“思丫頭,論功勞,這次你的功勞可與太子的功勞相提并論了。
聽說太子和世子被北周國抓住時,是你不顧一切,孤身營救。還燒了北周軍隊的糧草,殺了他們的元帥!
這可了不得啊,巾幗不讓須眉啊朕就封你為太醫(yī)院副院史,替朕好好管理太醫(yī)院,并且,朕要賞賜你黃金兩萬兩,珠寶兩箱,綾羅綢緞十箱。”
皇上笑容親切,一邊拍手叫好,只是那和煦的笑容中隱隱有絲絲耐人尋味的深意:“說說,你想要什么?你救了朕的太子,又立下如此奇功,朕許你一個愿望,想要什么,朕一律答應(yīng)。”
愿望?
秦思思凝眉,果真和白疏璃猜想的一樣。
她垂下眼瞼,余角下意識瞟著白疏璃。
不巧,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白疏璃靜靜凝視著她,微微蹙眉。
俊朗的眉宇間隱隱有一絲焦慮,這是千載難逢的退婚機會。
皇上金口一開,只要她說出愿望,白疏琉必然不敢強迫她。
兩人視線短短交匯,秦思思便撇開目光,心急的掐著手心。
“哈哈哈,思丫頭,到底什么愿望要想這么久啊?”皇上抿了口茶水,淡淡笑著。
白疏琉見秦思思遲遲不開口,有些沉不住氣的站出來:“嗯哼~思兒,你有什么愿望盡管向父皇說,父皇一諾千金,必然會如你所愿。”
秦思思垂著腦袋,思前想后,最終鼓起勇氣道:“皇上,這個愿望可否先留著,臣女暫時沒有什么愿望,等臣女想到了再告訴皇上如何?”
她知道當(dāng)真文武百官的面是退婚的最好時機,但現(xiàn)在既然不能用,那她就留著。
“哦?”皇上深幽的瞇起眼睛,朗聲大笑起來:“小丫頭,朕的愿望可不是那么好要的,你既想不出愿望,那朕就擅自做主,將你許配給朕的太子,擇日成婚如何?”
什么?
還真把她許配給白疏琉?
秦思思急忙擺手:“不不不”
“不?”
這下,朝堂上下,文武百官都瞪大眼睛,暗暗為秦思思捏一把汗啊。
這皇上賜婚,一個小小太醫(yī)之女哪有拒絕的資格。
而且,她拒絕的人還是當(dāng)朝太子殿下!
這讓皇上的顏面何存?太子的臉往哪兒擱?皇家的面子何在?
當(dāng)即,皇上臉上的笑意斂去,一點點變得威嚴(yán)起來:“你說什么?難道朕的太子配不上你?”
秦思思嘴角抽抽,連忙捂住嘴巴。
她回頭張望一眼,只見白疏璃皺著眉頭,一臉陰沉警告著她。
而文武百官則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完了,完了!
她再惹怒皇上,恐怕就真的會小命不保了。
“不不不,皇上誤會我的意思了。”秦思思慌忙擺手,精致的臉上悻悻一笑:“臣女的意思是,臣女還小,還沒開笈。等開笈之后,任憑皇上安排。”
皇上瞇著眼睛,深邃的凝視這眼前的小女子。
小小年紀(jì),楊柳細腰,面容精致,如粉面桃花,言行舉止,幾乎與當(dāng)年她母親一模一樣。
而她母親頗有主見,這小丫頭也十分有主見。
恐怕真如琉兒所言,她心里已經(jīng)喜歡上別人了
皇上不開口,整個紫宸殿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一聲兒。
“父皇,思兒年紀(jì)尚小,偶爾言語不謹(jǐn)慎,還請父皇莫怪。不如就依思兒所言,下月就是思兒十六歲生辰,到時候再成婚也不遲。”白疏琉見氣氛壓抑,連忙跪下替秦思思求情,一副疼愛有加,護著她的模樣。
沉吟片刻后,皇上臉色才緩和兩分:“好,此事就這么定了,都散了吧。”
散了?
秦思思撅著嘴,不甘心的想問,說好的一個愿望呢?
怎么說著說著就散了
她回過頭,正好對上白疏璃深深的目光。
這一刻,他眼中只有她,久久的凝視著她,緊蹙的眉頭隱約讓人心疼。
耳邊還回蕩著她的聲音:“太子妃這么重要,我還要好好考慮考慮。”
難道,這就是她考慮的結(jié)果嗎?
秦思思,你到底是怎么樣的人?你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是太子妃這個位置?還是放不下白疏琉?
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卻選擇了白疏琉
這是她深思熟慮后做出的選擇嗎?
白疏璃凝視她良久,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扎了一下,壓抑的他喘不過氣。
他終于不忍的轉(zhuǎn)身離去。
“白”秦思思剛想上前解釋,白疏璃便決絕轉(zhuǎn)身離去。
那氣惱的背影,清敖孤冷,一瞬間,她仿佛聽見他心碎的聲音。
他那般護著她,次次不顧自身安危救她,甚至替她擋箭,他應(yīng)該是真心待她的,可是她卻傷害了他
“白疏璃!”秦思思大喊一聲,她沖上去解釋,卻被白疏琉暗暗拉著。
走出殿外的白疏璃腳步一頓,終究沒等到她追上來,便狠心離去。
秦思思,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嘲笑他,看不起他,她卻不能!
因為,她已經(jīng)住在他心里了,她是獨一無二的
可是,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秦思思眼睜睜,眼睜睜地看著那抹清絕身影消失在宮殿盡頭,心也開始絞痛起來,霧氣彌漫上眼睛,讓她的眼睛看上去濕漉漉的,讓人忍不住將她占為己有。
白疏琉霸道的將她轉(zhuǎn)過身,輕輕抹掉她眼角的淚痕:“我不喜歡你為別的男人哭,要哭,你只能為我哭。”
秦思思抬起眸,黑黑的眼睛里汪著一團水,就那么水汪汪的望著他:“我已經(jīng)按你說的做了,你滿意了?把我爹他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