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看著狼狽不堪的母親,秦楚楚心疼不已,早已顧不得眾人的眼神,悲戚的抱著母親哭泣:“娘,你振作點,你沒有做那些事對不對?你快跟爹解釋啊。”
對!不能承認!
打死也不能承認
尹婉茹如枯井的眼睛突然死灰復燃,連滾帶爬的跪在秦真腳下:“老爺,你不能相信秦思思,我真的沒有背叛你。你這個孩子根本不是咱們的孩子,一定是秦思思為了陷害我,故意調換了我們的孩子啊。”
“呵呵,不是我們的孩子?”秦真怒極反笑,笑聲回蕩在秦府里,悲愴而凄涼
他一把奪過丫鬟手中的嬰兒,臉色突然變得兇狠:“賤人,事情敗露了,你還想狡辯!這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幾乎都在你我的眼皮子地下,她怎么調換孩子?你還是趁早說出奸夫是誰,免得受皮肉之苦!”
奸夫?
尹婉茹驚駭不已,淚雨滂沱:“不,老爺,真的沒有奸夫。好好好,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大勢已去,她絕望的跌坐在地上,凄凄楚楚的笑著:“老爺說的沒錯,秦思思確實沒有調換咱們的孩子。但是,這孩子確實不是我生的,是我花錢買來的。
我生產那天,確實為秦家生下一個女嬰。可是,我怕老爺嫌棄我生的又是女孩兒,所以,沒等那孩子哭出聲,我就活活將她捂死了。
是我罪有應得,我貪圖權利,活活將自己的孩子殺死了。可是老爺,我真的沒有背叛你,沒有什么奸夫。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連翹幫我做的,老爺若是不信,可問連翹便知。”
只有這樣,只有這樣才能保住清白。
這一次,她的一生算是徹底到頭了。但是她不能帶著污名去死,更不能讓這個污名影響女兒的前程!
秦真目光兇惡轉到連翹臉上:“連翹,這賤人說的可是真的?”
連翹惶恐不已,余角畏懼的瞄著秦思思,見秦思思無動于衷,這才趕緊搖頭:“老爺,夫人撒謊!夫人肚子里生下來的就是這個孩子,若夫人生過別的孩子,那孩子呢?夫人可拿得出孩子尸體?”
“孩子?”一提到孩子,尹婉茹就悔不當初,淚水抑制不住的滾落出來:“咯咯咯我怕事情敗露,孩子尸體被我燒的干干凈凈,一根頭發都沒給她留下”
不行,尹婉茹太狡猾了!
在這么下去,說不定老爺真會相信尹婉茹的話,若真是那樣,那她就慘了!
于是,連翹聲淚俱下,硬著頭皮爭辯:“夫人每逢初一,十五要去廟會,還會特意支開連翹。又一次,連翹沒到時辰便前來尋夫人,結果撞見,撞見大夫人光著身子和一個陌生男人在茍合老爺,連翹說的句句是真啊,若有假話,就讓我不得好死!”
“老爺,你相信我,我真沒有做過有辱家門的事!”
“夠了!尹婉茹,你滿口謊話,一會兒說孩子是咱們的,一會兒又說秦思思調換了咱們孩子?一會兒又生了個女兒被你害死了,到底哪一個是真,只有你自己才清楚!”
不堪入耳,秦真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怒喝一聲:“來人,將這個蕩、婦拉下去,亂棍打死!不打死,不準停!”
“老爺,我是冤枉的!我沒有私通啊”
尹婉茹被兩個家奴強拖著,怨恨驅使著她不甘心咽下這口惡氣。
忽然,她掙脫家奴,猛地朝連翹撲過去:“賤人,污蔑我的清白!我要殺了你,去死,統統去死!”
尹婉茹猛然將連翹撞倒,撿起地上的碗騙,毫無章法的亂戳在連翹臉上,脖子上,頭上
“救命,救”連翹撲騰一陣子,便一動不動了。
如此血淋淋的場面,早已嚇壞了眾賓客。
膽小的賓客女眷尖叫著四處亂竄,不少人直接跑出秦府。
尹婉茹怨氣太大,四五個家奴合力也沒能將她拉下來。
眼看著這賤人朝秦思思等人的方向撲去,秦真怒不可遏的大喝:“都愣著干什么,給我打,往死里打!”
啪啪啪——-
這一回,可不是扁平的板子了!而是幾個家奴那個棍子,木棒等在尹婉茹身上亂打
“別打了!爹,求求你別打了!”秦楚楚哭的淚眼婆娑,緊緊抱著秦真褲腿哀求。
秦真越看秦楚楚越覺得不像自己,狠狠一腳踹開她,怒喝:“來人,將這個孽種拉下去!”
“娘,娘”秦楚楚眼睜睜看著自己母親被打的吐血,這一刻,她再也顧不得什么未來,什么希望了。
她奮不顧身掙脫家奴,猛地朝娘身上撲去。
從小到大,她要什么娘就給她什么,從來都是娘保護她,這一次該她保護娘了。
然而
她還沒撲到尹婉茹身上,就聽見秦真暴喝的聲音:“打!把這個賤種一起打死!”
砰,砰,砰——
一棍子,一棍子落在秦楚楚背上,手臂上,疼的她好想流眼淚。
“女兒”
“娘”
家奴毫不客氣的棍棒招呼在母女兩人身上,明明不過一尺長的距離,母女兩人像是隔了一道生死那么遠。
那些棍棒明明落在身上這般痛,她和母親卻仍朝彼此爬,終于抓到彼此的手了
“娘,女兒相信你,娘不要丟下女兒好不好?”
“娘女兒長大了,這次換女兒保護你好不好?”
她緊緊抱著母親哭喊,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太子妃,什么掌家,她統統不要了。
“娘,我不要孤零零的一人,我只要你,你不要丟下我”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使勁擦,卻越擦越洶涌。
明明娘就在她懷里,她卻看不清娘的臉了
“夠了!住手!”白疏琉實在看不下去了,冷冷站起呵斥道。
看著她哭的這般凄凄慘慘,他眉心忍不住動容,仿佛也被她的真情所感染。
家奴們不敢得罪太子,只得退下。
“娘,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女兒好不好?你走了,以后誰來保護女兒?誰給女兒做衣服,買糕點?”秦楚楚緊緊抱著母親搖晃,腦海里全是兒時與母親一點一滴的回憶:“你答應過要親眼看我出嫁的,你答應過我的,娘,你不能騙我”
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落在尹婉茹臟亂的臉上,她虛弱的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么。
“娘,你醒了?你想說什么?”見母親醒過來,秦楚楚喜極而泣,忙將耳朵附上去。